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李愛玉已經(jīng)奪得冠牌殊榮了,,皇帝后面就會翻其他新晉宮嬪的牌子,。卻不曾想,連著半個多月了,,夏凌諾每天準(zhǔn)時都翻李愛玉的綠頭牌,。
李愛玉風(fēng)頭正盛,,著實(shí)叫其他新晉宮嬪急紅了眼!
御花園
方走至御花園外庭園中,,李愛玉只覺得涼意拂面瑟瑟而來,。這才驚覺已經(jīng)是冬季的時節(jié)了,御花園庭院中滿目名貴繁花已落,。那森綠的樹葉都已然悄然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霧靄,,連帶著把那落花清泉都被染上一層淺金的蕭索。
不過一個月前,,滿園的百花姹紫嫣紅,,那時一同賞花斗艷的人如同落花不知已經(jīng)凋零幾何了。
忽聞得身后有人喚:“蘭婕妤可真是有閑心??!”
回頭卻見是珍妃,邁著細(xì)碎的貌似優(yōu)雅的步子行到李愛玉面前,。
聽聞?wù)溴諡椴┑孟牧柚Z歡心,,特意學(xué)這種據(jù)說是先秦淑女最中意的步伐來行走,據(jù)說行走時如弱柳扶風(fēng),,十分嬌娜,。只可惜夏凌諾心思?xì)g娛皆在李愛玉身上,,看過后不過一笑了之。
本來也是,,珍妃骨骼微粗,,并不適合這樣柔美的步子,反有些像東施效顰,。
李愛玉并不敢怠慢,,上前福了一禮道:“蘭婕妤參見珍妃娘娘,愿娘娘萬福金安,!”
“抬起頭來,!”珍妃不屑的道。
“嬪妾遵命,!”李愛玉緩緩的將頭抬起,。
珍妃仔細(xì)打量片刻,冷笑一聲:“果真是個美人??!怪不得能奪得冠牌殊榮后還連連承寵,著實(shí)叫旁人急紅了眼,!”
“回珍妃娘娘的話,,陛下翻誰的牌子,那是陛下的心意,,嬪妾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伺候陛下!”李愛玉不卑不亢道,。
“蘭婕妤真是一張伶牙俐齒的嘴?。〗腥艘稽c(diǎn)都挑不出錯來,!”珍妃冷冷的道,。
在和珍妃對話的功夫,李愛玉也在仔細(xì)打量著珍妃,。
珍妃頭上梳著時下最時興的發(fā)髻,,形狀就像天邊綺麗的云霞,黑亮亮地堆在頭頂,。她的皮膚細(xì)潤光滑,,在陽光下顯得光彩奕奕,就像一塊美玉,。那雙眼睛看起來黑亮透明,,散發(fā)著美麗動人的光彩。紅潤的嘴唇微微帶著動人的笑意,,就像唇間含著淡淡的花蜜,。
李愛玉很清楚這位妃子非常在意保養(yǎng)自己的美貌,,據(jù)說珍妃每天都會讓身邊的宮女們收集早晨的清露,集在一起仔細(xì)地挑去雜質(zhì),,用來烹茶;收集百花的花粉,,做出最珍貴的香粉,用來搽臉;把最紅最鮮的花瓣和從花蕊中新取來的花蜜混在一起搗爛,,按著千年古方加上各色養(yǎng)顏的材料七蒸七淘,,取出精華來做成胭脂。這些昂貴無比的養(yǎng)顏用品被裝在金盒玉壺里,,每天用來梳妝打扮,。正是因?yàn)橛羞@樣的養(yǎng)顏之術(shù),珍妃才能保有這么長久的青春和寵愛,。
珍妃的出身算是比較卑微的,,最早不過是圣母皇太后宮里的一個掌燈宮女。
而大夏的后宮,,從來就不會缺美人,。
在后宮中,最要緊的不是出身和美貌,,頭等大事是子嗣,,一般的女子若是沒有子嗣,便很難坐穩(wěn)妃位的位置,。
可是這位珍妃,,出身不高,也無子嗣,,便已坐到了從二品妃位,,這份能力,絕不是誰都可以做得到的,。想必她在皇帝心里,,也是頗有幾分份量的。
“瞧你,,也別老拘著了,,陪本宮去前面的白玉亭坐坐吧,也好聊聊天,?!?p> “嬪妾遵命!”李愛玉不卑不亢道,。
御花園白玉亭
鋪天蓋地的鮮花引人入勝,,隱隱有淡淡的幽香傳來,叫人心醉神迷,。
珍妃與李愛玉聊著家常,,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李愛玉倒是很想離去,但礙著珍妃位份在她之上,,總不好失了禮數(shù),!
“珍妃姐姐好興致,這么大清早的在這里做什么?”一道聲音傳來,,珍妃一怔,,隨后回頭,頓時笑起來:“原來是周麗人妹妹啊,?!?p> 周麗人穿了一身煙紫色百子刻絲紗袍,鬢發(fā)疏疏地斜簪著幾朵暗紅瑪瑙垂流蘇的簪子,,看起來比耀目的珍妃要顯得恬靜淡雅許多,。
她在眾位宮女的簇?fù)碇凶哌M(jìn)了涼亭,神色寧靜如深水,,波瀾不驚,,連簪子上垂下的纏絲點(diǎn)翠流蘇,亦只是隨著腳步細(xì)巧地晃動,,閃爍出銀翠的粼粼波光,。看到李愛玉也在,,她淡淡一笑,,福了一禮:“蘭婕妤也在啊,真是稀客??!”
李愛玉急忙起身,讓她坐在了自己身旁,。
這個周麗人也是皇帝潛邸時候的老人了,可惜并沒有子嗣,,也不是很得寵,!
但周麗人畢竟是皇帝潛邸的老人,即便不得寵,,李愛玉對她也很是尊敬,,生怕旁人說她不敬前輩!
“嗯,,蘭婕妤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又如此端莊,,難怪咱們皇上喜歡,!”周麗人笑道,。
“周麗人姐姐繆贊了,我的容貌還不及姐姐十分之一了,!”
珍妃一雙美目落在李愛玉的身上,,倒是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之中含了無限的冷意,。
就在這時候,,一個尚珍局宮女端著一個鑲金翡翠的匣子,施施然從花園另一邊走了過來,。她走過來便向珍妃和周麗人請安,,然后道:“這是尚珍局新制作的首飾,珍妃娘娘一朵五尾鳳凰金簪,,周麗人主子一盞翡翠琉璃盞,。”
匣子打開,,果然見到一支金光燦燦的金簪,,金簪上栩栩如生地雕刻著一支五尾鳳凰,旁邊還有一盞碧綠的翡翠琉璃盞,。
珍妃如今已經(jīng)是從二品妃位,,是可以按制佩戴五尾鳳凰的,賢良淑德四妃則可以佩戴六尾鳳凰,,貴妃則是七尾鳳凰,,皇貴妃八尾鳳凰。
中宮皇后是九尾鳳凰,,至于十尾鳳凰嘛,,只有兩宮太后,或者太皇太后,,才有這個資格可以佩戴,。
珍妃笑了笑,吩咐那小宮女上前來,,素手取出金簪,,仔細(xì)端詳片刻,隨后笑道:“這個胡尚珍??!本宮都這個年紀(jì)了,還制作這種金簪送來,,這種金簪漂亮倒是漂亮,,可上面的寶石卻是七彩琉璃石,蘭妹妹這個年紀(jì)戴還差不多?!闭f著,,隨意地在李愛玉的頭上比劃了一番,仿佛有將金簪賜給她的意思,。
李愛玉退后一步,,恭敬道:“珍妃娘娘在陛下的心中,永遠(yuǎn)年輕美貌,,蘭婕妤還是個新人,,不敢奢望?!?p> 珍妃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將金簪放回了匣子里,狀若無意地道:“好了,,憐兒,,送蘭婕妤回宮吧。本宮怕她新人進(jìn)宮,,不識回去的近路,。”
一名面容姣好的大宮女應(yīng)聲出列,,微笑著引著李愛玉出去,。
這名叫憐兒的大宮女,容貌生得普通,,卻非常溫和,,一路輕言細(xì)語:“蘭婕妤小心腳下?!薄疤m婕妤慢些走,。”間或,,她還會向李愛玉介紹一些宮中風(fēng)物,,“這是珍妃娘娘最愛的蝴蝶蘭,那是祥德妃娘娘最喜歡的五葉牡丹……”說話的時候,,聲音輕柔,,婉轉(zhuǎn)動聽,有一種別樣的力量,。
李愛玉看著她,,陷入了沉思,,她相信自己沒有看錯,,珍妃剛剛眼睛里的寒光是殺機(jī)。
她是想要自己的性命,?可今天,,為何這樣輕易地放過了機(jī)會?
“蘭婕妤在想些什么?”憐兒笑著問道,。
李愛玉淡淡看了她一眼,仿若無意道:“本小主在想,,珍妃娘娘還沒子嗣就已經(jīng)貴為妃位,,也是盛寵了!”
憐兒笑容有些微的收斂,,如常道:“珍妃娘娘生的貌美,,又擅烹飪,以前在潛邸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專房之寵了,!”
“哦,原來是這樣,?!崩類塾穹路鸹腥淮笪颉?p> 憐兒笑得很溫順:“蘭婕妤,,這邊請,,小主剛剛進(jìn)宮,只怕不識得路,,倒也無妨,,這皇宮太大了,經(jīng)常走走,,倒也熟悉了,!”
李愛玉故作不知,繼續(xù)和她向前走去,,這是回瑤華宮的路,,李愛玉自然不會認(rèn)錯。
憐兒并沒有借機(jī)會將她引去別的地方,,那么,,珍妃今天特意安排憐兒送自己回宮,是為了什么呢?
瑤華宮門口,,憐兒笑道:“已經(jīng)到了,,我們珍妃娘娘說了,小主若是得了空,,可得常去永樂宮坐坐?。 ?p> 說到這里,,她伸出手來,,扶了李愛玉一把,李愛玉身體一震,隨后仔細(xì)看了憐兒一眼,,臉上的表情極為溫和平靜:“多謝,。”
瑤華宮就在面前,,然而在李愛玉剛剛跨出一條腿的時候,,身后傳來一陣喧嘩:“抓住她!”
等她回過頭來,背后已經(jīng)是森然的侍衛(wèi),。
李愛玉的表情似笑非笑:“這是什么意思?”
憐兒也表現(xiàn)得很驚訝:“這是蘭婕妤,,你們這是要干什么?不得無禮!”
一名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上前兩步,,面色冷然道:“請?zhí)m婕妤跟我們走一趟,,珍妃娘娘有請!這也是協(xié)理六宮的祥德妃娘娘的旨意!”
李愛玉冷笑了一聲,,果然不消停!
這一回卻并不是在御花園,,而是在祥德妃的廣陽宮中,這一次,,祥德妃端坐在正首,,面色看不出端倪。周麗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而珍妃娘娘則滿面怒容:“來人,,好好搜她的身!”
數(shù)位宮女蜂擁而至,李愛玉冷冷道:“珍妃娘娘,,您這是什么意思!”
珍妃冷冷道:“蘭婕妤,,剛才尚珍局送本宮的金簪不見了,眾人之中唯有你接觸過那支金簪,,所以現(xiàn)在我要搜你的身!”
李愛玉若是今天在這里讓珍妃搜身,,不管搜出來還是搜不出來,傳揚(yáng)出去都是名聲盡毀了!周麗人只是含了一縷閑適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一幕,,如同坐在戲臺下看著一出精彩絕倫的戲碼。
祥德妃道:“珍妃,,事情還沒有結(jié)論,,不可如此武斷。若是今日真的搜身,,對蘭婕妤的名聲大有妨礙,。”
珍妃輕蔑地瞟一眼李愛玉:“她能偷金簪,,保不準(zhǔn)還偷了什么其他貴重東西,。既然做了賊,,就別怕沒臉,除非今日證明她自己的清白,,否則本宮斷然不能容忍這種賊子!”
李愛玉面色不變,冷然道:“珍妃娘娘,,金簪是你自己取出來的,,也是你自己放進(jìn)去的,我從來沒有碰過一指頭,,你憑什么說金簪是我盜的?”
珍妃冷哼一聲,,道:“到底有沒有偷,搜一搜就知道了!”
李愛玉冷冷地望著對方,,堂堂的皇妃,,居然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當(dāng)然,,這種手段看似尋常,,殺傷力卻很大,若是讓她坐實(shí)了自己偷竊的罪名,,定然是死路一條!
李愛玉冷然道:“我好歹也是將門之女,,斷不會做那等雞鳴狗盜的事情,若是珍妃娘娘執(zhí)意要搜查,,為何不搜查身邊的這些宮女,?或者去搜查一下周麗人的宮人,是他們拿走了也未可知!偏偏盯著嬪妾一人,,難道您未卜先知,,猜到嬪妾一定是那個賊人嗎?”
珍妃不覺微微作色,冷笑道,,“這宮里頭誰不知道我身邊的人手腳最干凈,,從來沒出過丟東西的事情,周麗人妹妹那里也是一樣,,你這么說,,分明故意挑撥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小小年紀(jì),,用心這樣惡毒!來人,,先將她打二十個板子懲罰她出言不遜!”隨著珍妃話音利落而下,一旁已經(jīng)有太監(jiān)取過荊棍,,道一聲“得罪”,,立刻便要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