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養(yǎng)一日后,,雖然被吞噬的法力還沒有恢復,,但陳守讓已經(jīng)能夠正常行動了,。
噬毒蠱蟲陷入了沉睡,,如今正潛伏在他體內(nèi)某處,,只要他體內(nèi)的毒素不達到某種程度,,蠱蟲便不會醒來,。
“也就是說,,一旦噬毒蠱蟲醒來,,我所面臨的將不僅僅是劇毒,還有這詭異的蠱蟲,?”陳守讓看著白溯溪,,臉色蒼白的苦笑道。
“抱歉,,當時要想救你,,只有這一個辦法?!卑姿菹獫M臉歉意,,她也知道這種方法無異于飲鴆止渴,可當時的情況她別無選擇,。
李古青神色沉重,,不死心的問道:“不能把蠱蟲取出來嗎?”
白溯溪搖搖頭,,“噬毒蠱蟲本身具有強大的抗毒能力,,有它在體內(nèi),能夠延緩毒發(fā)的時間,。若是取出,,不出一時三刻,他體內(nèi)的劇毒便會再次達到足以致命的地步,?!?p> 李古青:“下次毒發(fā)時,你不能再控制蠱蟲嗎,?”
白溯溪一臉為難,,“噬毒蠱蟲以吞噬毒物來修煉,經(jīng)過此次吞噬,,等它醒來時,,以我的能力……怕是不足以再控制它?!?p> 李古青一顆心不斷下沉,,這豈不是說,蘇救還是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陳守讓反倒顯得豁達許多,,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對很多事情反倒看得淡然了。
能活自然最好,,如若不能……盡量不留遺憾便是,。
之后三天,李古青和白溯溪很少來打擾陳守讓,,他大多時間都在修煉,,恢復體內(nèi)被吞噬的法力。
當光線再次亮起時,,陳守讓霍然睜開眼,,身上的氣息突然暴漲,達到了筑基后期的程度,。借助通臂妖猿的臂骨,,歷經(jīng)波折,突破第五層功法后,,他如今終于修煉到了筑基后期的程度,。
下一步,只要湊齊所需的修煉材料,,他便能嘗試突破第六層功法,,開始沖擊金丹境界!
只是修煉第六層功法所需的材料中,,有一種材料極為特殊罕見,,這也是大多數(shù)修煉《真魔九煉》的人,最終選擇放棄的原因,。
“魔髓嗎,?”陳守讓摩挲著功法玉簡,瞥了一眼空了大半的禁魔壺,,念頭轉動著,。
第六層功法乃是煉髓,其中最重要的一種材料,,便是需要一截魔族真髓,,魔髓的品質(zhì)甚至能影響到后面三層的修煉。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想得到一截魔族真髓,,其難度不亞于登天??稍谶@封魔之地……好吧,,即便相比外界可能機會稍大一些,但對于陳守讓來說,差別并不大,。
就算真的有魔髓現(xiàn)世,,一個筑基修士妄想搶奪魔髓?癡人說夢,!
“難怪那么多人被卡死在第六層……”陳守讓喃喃道,,心想難道自己也要換一門功法修煉了?
他雖然自認實力還不錯,,但若是要在這封魔之地和一群金丹,,甚至元嬰修士爭奪寶物……還是算了吧,想都不要想,!
“恭喜蘇兄,修為更上一層樓,!”
就在這時,,李古青和白溯溪走進來道喜。
陳守讓收起心中思緒,,功法的事情以后再說,,如今當務之急,還是先想辦法解掉體內(nèi)的劇毒,。
“還沒來得及跟李兄和白道友道謝,,救命之恩,蘇某銘記于心不敢忘,,多謝了,!”陳守讓鄭重道謝。
李古青攔住他不肯接受,,擺擺手,,“誒,你這就見外了,,要說救命之恩,,當初若不是你拼死相救,我們兩個說不定早就死在魔煙島了,?!?p> 說到這個,陳守讓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當初他救下兩人,,完全是個意外。如果當時可以選擇的話,,他壓根兒就沒想去惹那麻煩,。
好在李古青也不是迂腐的人,沒在這種事情上多說什么,而是問起他中毒的原因,。
“我沒見過那些人,,當時我偶然碰見一具尸體……”
陳守讓也想弄明白情況,當即將事情經(jīng)過詳細描述了一遍,。
李古青聽完后,,和白溯溪相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驚疑,,臉色漸漸凝重,。
“霍元啟,難道是元嬰老怪霍冷秋的那個后輩,?”白溯溪對這個名字稍微有幾分印象,。
李古青搖搖頭,霍元啟他沒聽說過,,但霍冷秋他卻知道,,乃是無極魔宗的元嬰高手。至于陳守讓描述的另外兩人,,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倒是能和他記憶中的兩個人對上號。
“那兩個金丹修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乃是魔道散修中鼎鼎有名的金丹雙煞——千機鬼算鹿靈簽,仙魔同修秦無方,!”
“這兩人雖然只是金丹修為,,可都有過和元嬰修士交手后全身而退的經(jīng)歷。據(jù)說二人相交莫逆,,經(jīng)常一起出現(xiàn),,若是兩人聯(lián)手,甚至能和元嬰高手交戰(zhàn)而不落下風,?!?p> 李古青深深的看了陳守讓一眼,“想不到這次他們也來了,,蘇兄能從他們手中逃脫,,不簡單吶!”
此話并非諷刺,,而是由衷的佩服,,李古青自認就算是他遇上那兩人,也不見得能全身而退,。陳守讓只有筑基期修為,,卻能從那兩人手下逃命,可見他的真正實力,絕非尋常筑基修士那么簡單,。
能得他李古青看重的人,,果然不是尋常之輩!
陳守讓卻苦笑搖頭,,“別提了,,我能逃掉純屬僥幸,這不,,還染了一身毒,。”語氣中多有無奈,。
有些事情他自己心里清楚,,卻不能告訴其他人,哪怕是救他性命的李古青也不行,。
若非鹿靈簽那老瞎子非要對他搜魂,,碰巧解開了他神魂中的封印,他想從那兩人手中逃生……機會豈止渺茫,,根本就不可能。
牽涉到隱私的事情,,李古青也沒有多問,,只是有些不解的看向白溯溪,“鹿靈簽怎會有尸魔宗的獨門劇毒,,沒聽說他和尸魔宗的人有牽扯?。俊?p> 白溯溪托著下巴沉吟道:“如果是鹿靈簽的話……以他的手段,,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尸魔宗確實不會泄露宗門重寶,,但這并不意味著完全無法竊取,。”
“鹿靈簽自然弄不到正宗的綠尸寒晶膏,,但如果他能得到一兩具尸魔宗煉制的兇尸,,而這兇尸又剛好中了綠尸寒晶膏的毒,那么他便有可能從兇尸體內(nèi),,提取出一些綠尸寒晶膏的毒來,。”
“以鹿靈簽的本事,,做到這點應該不難……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斷,也有可能他和尸魔宗之間,存在外人不知道的關系,,說不定手上有正宗的毒藥,。”
李古青點點頭,,又問:“既然知道了是什么毒,,如何才能化解,難不成要去求尸魔宗的人,?”
說著看了陳守讓一眼,,他李古青自然沒有那個面子,但他覺得蘇救不一樣,,他既然是魔煙島的重要人物,,想必通過魔煙島的途徑,還是有一定可能的,。
白溯溪卻搖搖頭,,給他潑了一盆冷水,“如果這毒真是鹿靈簽自己提取出來的,,他必定會在其中摻雜其他毒物,。綠尸寒晶膏號稱無藥可解,尸魔宗的人能不能解我不清楚,,但如果是鹿靈簽自己提取出來的毒,,那尸魔宗怕是解不了?!?p> “解不了,?”李古青眉頭皺得更深了,“難不成要去求鹿靈簽,?”
白溯溪的臉色同樣不好看,,不說他們?nèi)デ罅寺轨`簽會不會給,真要這么做了,,正道名門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而且鹿靈簽擺明了要置蘇救于死地,怎么可能會給他們解藥,。
“無妨,,解不了就算了?!标愂刈尀⑷灰恍?,倒顯得很灑脫,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可他心里真的不在意嗎,?他只是不想讓人擔心他的生死,。左右活不了,何必牽連別人,,讓他們于心不安,。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他已經(jīng)從心里,,將這兩人當成了朋友,,畢竟已經(jīng)是生死之交。
“對了,,李兄,,你們怎么會在這里?”陳守讓轉開話題,,問起另外一件事,。這兩人在他中毒時剛好出現(xiàn)在此地,未免太巧了些,。
李古青倒沒什么隱瞞,,隨口道:“你進入秘境的時候,我們在外面看到你,,當時不方便打招呼,,也就沒多想。后來我越想越不對勁,,見你沒跟魔煙島的人一起走,,尋思你可能遇見了什么麻煩,于是就想來找你,,看能不能幫上忙?!?p> “后來進入秘境,,我們也遇到一些麻煩,所以耽擱了一些日子,。幸好白師妹的靈蟲記下了你的氣味,,所以才能一路找了過來?!?p> 陳守讓古怪的看了白溯溪一眼,,這丫頭竟然偷偷讓靈蟲記下了他的氣味?
看樣子不光是鹿靈簽那種魔道修士,,這些正道修士同樣鬼精得很,,一些旁門左道的手段雖然上不了臺面,可在某些情況下卻極為實用,。
“你們不和宗門的人一起走嗎,?和我一起的話,,我的身份怕是會給你們帶來麻煩?!标愂刈尣幌胪侠鬯麄?。
李古青不在意的擺擺手,“跟他們一起走,,我反倒不自在……對了,,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柳銘的人?他也是我們太清宗的弟子,?!?p> 說這話時,他緊盯著陳守讓的反應,。
陳守讓一愣,,心中“咯噔”一聲,怎么也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柳銘,。稍微猶豫了一下,,想到反正自己身中劇毒,也活不了多久,,索性就告訴他們真相吧,。
“實不相瞞……其實,柳銘是我殺的,?!?p> 陳守讓看向李古青,卻沒有看到想象中的憤怒,,反倒見他露出少有的笑容,。
李古青很高興,因為陳守讓沒有選擇欺騙他,,這種信任讓他很感動,。
“當時的情況很復雜,我……”
陳守讓打算解釋一下,,卻見李古青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過去的事情就算了,我沒你想的那么迂腐,。柳家的人……雖然劍道實力不錯,,但人品大多不敢恭維,我雖然跟那柳銘不熟,,卻也聽說過一些傳聞,。你既然殺他,想必也是他自己作孽,,我相信你,!”
陳守讓心頭一暖,,自從離開蘇清讓后,他就有種被全世界欺騙,,一無所有的感覺,,沒想到還有人愿意這樣毫無保留的相信他。
這讓他那顆逐漸冰封的心,,有了一絲融化的痕跡,。
“不過,其他人恐怕不會這么想,,你若是遇見我們門派的人,,恐怕會有些麻煩?!崩罟徘嗝碱^緊鎖,,他知道柳如晦對蘇救的殺心,太清宗其他弟子若是見到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立功的機會,。
“這個簡單?!卑姿菹恍?,從乾坤袋中取出一物,一張?zhí)厥獾娜似っ婢摺?p> “把它戴上,,不仔細探查的話,,金丹修士幾乎無人能看破?!?p> 戴上面具后,,陳守讓略作調(diào)整,轉眼變成了另一個人,,若是不仔細探查,,尋常修士難分真?zhèn)巍?p> 李古青一拍額頭,“你看我這記性,!”說著從腰上解下一塊玉佩。
“這塊斂息玉佩能夠掩蓋掉身上的氣息,,有了它,,再加上白師妹的面具,應該就不會有人認出你了,?!?p> 陳守讓剛想推脫,李古青直接將玉佩塞到他手里,,“拿著吧,,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
他雖然這樣說,,陳守讓卻明白這玉佩絕對價值不菲,,甚至遠在那面具之上,他分明從白溯溪瞬間瞪大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驚愕,。
似乎在說,,你連這種寶物都舍得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