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個嘛……其實也不能怪我啊,!”
隱修眼看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自己身上,,不禁有點兒小委屈。
他一手背在后面,,一手捻起白胡子,,支支吾吾得道:
“是夫人自己偷偷用了枯木回春之術的!”
“你們也知道,,這是我童氏一族的秘法,,要是夫人的本源沒有流失的話,倒也問題不大,!”
“可是不知為何,,夫人自身的本源遺失殆盡,,根本沒有半點留存,再加上枯木回春之術的刺激,,現(xiàn)在早已經是回天無力了,!”
“我現(xiàn)在能做的,也只有用禁忌之術刺激夫人周身要穴,,確保夫人清醒片刻,,不過這只是回光返照,一旦夫人沉寂,,就…”
隱修偷偷看了一眼童鎮(zhèn),,瞧他什么反應。
“什么,?不行,要是這么做的話,,夫人豈不是徹底沒救了,,不可以!堅決不可以,!”
“是啊,,隱修你出的什么餿主意,現(xiàn)在不過是暫時沒有辦法罷了,,你要是這么做的話,,豈不是徹底斷絕夫人的生機?”
“天無絕人之路,,萬一夫人還有一線生機呢,?我們再去藏經洞里找一找,看看有沒有什么別的方法,?!?p> “對!對,!對,!我們幾個再去藏經洞里看看,肯定會有辦法的,!”
一眾長老頓時鬧開了,,天行長老第一個反對,金木水火土五位長老也全都不贊成,。
隱修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
“你們當我不想救夫人嗎?”
隱修當即擼起袖子,,唾沫四濺,,對著幾位長老就是一頓噴,!
“只是夫人的本源早已是點滴不存,要是常人早就一命嗚呼了,,也就是我童氏一族血脈承自上古神靈,,體內生機是常人百倍,再加上夫人修習的《長青功》的功效才能堅持到現(xiàn)在,,根本不是人力所能補充,!”
隱修頓了頓,敬佩地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童欣,。
“夫人后面更是逆天奪命,,強行施展枯木回春之術,硬生生地強撐著生完這個孩子,,現(xiàn)在她承受的根本就是天譴責罰?。 ?p> 一時間眾位長老全都不知道說些什么了,。
跪在童欣床前的童鎮(zhèn)聽到后面隱修的話后,,內心更是如刀割一樣。
“好了,!”
“眾位長老不要在爭執(zhí)了,,就按隱修說的做!”
童鎮(zhèn)悲痛地站了起來,,只是雙眼仍舊看著床榻之上的童欣,!
他,舍不得讓視線離開妻子,!
童鎮(zhèn)雙目通紅地看著眼前虛弱的妻子,,做出了決定!
“我童氏一族自古就秉承上古神靈一脈,,身負替天地傳達信息之使命,。”
童鎮(zhèn)頓了頓,,語氣有些凝然,。
“我童氏族人順天應命,敬奉天地,!絕不會違背天意,,更不會畏懼死亡!”
“生老病死,,不過是一場輪回罷了,!”
幾位長老欲言又止。
“更何況,,我童鎮(zhèn)更是童氏一族族長,,以身作則,!”
“現(xiàn)在就請眾位長老協(xié)助隱修施術,讓欣兒醒過來,,再看一眼這個孩子,!”
童鎮(zhèn)雙手顫抖地從穩(wěn)婆手里接過了這個剛剛誕生的孩子,根本沒有看上一眼,,就輕柔地把他放到童欣的身邊,。
幾位長老相互對視一眼,重重點頭,。
“是,!”
隱修也連忙趕了上來,小心翼翼地扶起童欣,,從自己的布袋里抽出十三根銀針,,迅速地扎入其中十三處要穴。
百會穴,,
神庭穴,,
耳門穴,
晴明穴,,
風池穴
……
隱修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轉過頭來對著剩下幾個長老喊道:
“你們幾個還不快把功力傳給我,,我來最后激活這道回天之術,!”
回天之術乃是一道殘缺的巫術,是童氏一族自上古流傳下來的罕有的幾道巫醫(yī)之術,,是先民得自神靈所傳,,具有莫大神威。
相傳,,完整的回天之術能夠阻斷地府與陽間的通道,,隔絕將死之人在地府的信息,使得陰差找尋不到,,待躲過七七四十九天以后,,其人便可增添十載陽壽。
可惜,,童氏一族手里的這道回天之術早已殘缺,,只有激發(fā)潛力的效用了。
不過,,即使不完整,,這道法術依舊神奇無比,無論是受了多大的傷害,,只要這個人還有一絲氣息,,此術就能夠讓人清醒一刻鐘,。
一刻鐘之后則必死無疑,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
早已準備就緒的眾位長老立刻發(fā)功,,金木水火土五位長老按照五行相生的陣勢站好,齊聚五行之力,,最終傳向天行長老背后大穴,。
天有三寶,日月星,,人有三寶,,精氣神。
天行長老匯聚金木水火土五位長老的功力,,按照族中記載之法,,借助人體精氣神反轉天地日月星,凝聚成靈力,。
經由天行長老的轉化,,這些功力化作更高等級的靈力最終傳到隱修體內。
隱修深吸口氣,,將靈力化作法力,,在體內運轉一周天,這些軌跡隱隱化為一道有些殘缺的符篆,。
待符篆穩(wěn)定,,雙手結印,呈內獅子印,,一道青金之光從中激射而出,,正中童欣眉心印堂穴。
在眾位長老合力之下,,童欣終于有點兒反應,,雙目微微顫動,費力地睜了開來,。
在那一剎那,,好像整個屋子都一下變得明亮許多。
“鎮(zhèn)哥,,你怎么哭了,?”
童欣沒有意外,早就知道這個后果,,只是含笑地望著自己的丈夫,。
她掙扎著伸出雙手,想要抹掉童鎮(zhèn)眼角的淚水。
童鎮(zhèn)一把握住童欣還來不及伸到的雙手,,哽咽著,,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說不出來,。
只是執(zhí)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無助地握緊手中的冰冷,,似乎是想把全身的熱量都傳遞給自己妻子,。
“娘!”
一旁早已說不出話來的童戰(zhàn)只大喊了一聲,,跌跌撞撞,,一頭埋進母親的臂彎之中,放聲大哭,。
童博乖巧地站在父親童鎮(zhèn)的身邊,悲傷地看著眼前已經陷入回光返照的母親,,泣不成聲,。
“博兒、戰(zhàn)兒,,你們不要悲傷,?!?p> 童欣轉頭看向自己的兩個兒子,,安慰道。
“為娘早就知道會有今天,,你們也長大了,以后母親不在你們身邊要好好的,?!?p> “以后母親不在你們身邊要好好的,博兒,,你向來乖巧,,我不擔心,要好好教導弟弟,,不要惹你們父親生氣,,尤其是戰(zhàn)兒,不要再調皮搗蛋,,要乖乖的,!”
童欣喘了一口氣,有些疲憊,。
“是,,孩兒都記住了,,一定會保護好弟弟們!”
童博雙膝跪地,,再也無力支撐,,童戰(zhàn)也是不住地點頭。
童欣看著眼前惹人疼惜的長子,,想要說些什么,,卻又閉口不言,只是示意丈夫扶起童博,,又看著童鎮(zhèn),。
“鎮(zhèn)哥,你不要怪別人,,更不要牽連囝囝,,是我一意孤行,想要囝囝誕生的,?!?p> “你看,囝囝多可愛,,還帶有胎記呢,!”
童鎮(zhèn)看著眼前強撐的妻子,只是用力點頭,,淚水卻怎么也止不住,,只好低頭看向妻子懷里的囝囝。
胖乎乎的臉蛋上串著兩道彎彎的眉毛,,一對精致的大眼睛還緊閉著沒有睜開,,小巧的鼻翼一吸一吸,肉嘟嘟的小嘴巴緊緊呡住,,在嘴巴下面還有一個圓鼓鼓的雙下巴,,雙手胖乎乎的,十指又短又粗,,顯得異??蓯邸?p> 只是眉間卻有一道鮮紅的胎記,,似文非文,,似畫非畫,異于常人,。
“鎮(zhèn)哥,,你說他該叫什么名字呢?我……我……希望他的名字要好聽,一定……要是天底下最好聽,,最……好聽……”
童欣的手漸漸落了下來,,再也沒有一絲溫熱!
童鎮(zhèn)攥緊雙手,,浮在妻子耳邊低聲喃喃。
“童心,,他就叫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