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跗骨
安笑斜睨了袁昭一眼,,只見袁昭緊緊閉著嘴,整張臉通紅,,
“笑吧,,忍的挺辛苦,”
聞言袁昭低低的笑出了聲,,緊接著開懷大笑,,最后一邊笑一邊拍著安笑的肩膀,拍的安笑手中的茶水撒了一桌子,,
“下……下次叫上我倆……去看看你是如何被……”接收到安笑的一記眼刀,,袁昭連忙改口說道,“咳……不不不,,是保你不被……不被那個啥哈哈哈……”
這邊的朱世安卻是一點(diǎn)兒也沒笑,,看著安笑像極了那孩子的一顰一笑,心中隱隱有些不舒服
“那頭牌長得好看嗎,?”
袁昭安笑兩人聞言愣了,,同時看向朱世安,朱世安接著問道,,
“可有鐘珩好看,?”
安笑歪著頭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
“要單說這皮相,,是比鐘珩精致,,但是不要?dú)怵H哈,我還是更喜歡你的暗衛(wèi)一些……”說著拍了拍朱世安的肩膀,,像是安慰,,
“那我呢?”
看著少年那亮晶晶的眼睛,,不知怎的這句話就脫口而出,,語氣中甚至有些哀怨,說完自己就愣了,,袁昭安笑兩人也愣了,,
……
說罷朱世安低頭喝起了茶,屋子里氣氛一時有些壓抑和尷尬,,
“呃……那啥,,那個西戎王這幾天就要進(jìn)京了,賢弟你可知道,?”袁昭煞有介事地坐正了身子,,
“呃……這……國家大事,我個平頭百姓怎會知道,,他……進(jìn)京做什么,?不是聽說西戎國自先帝崩就再也不來朝貢,似是有反心……”安笑也煞有介事地皺眉,,
“就是因?yàn)檫@個,,這西戎王前幾天給世安遞了折子,說是親自前來解釋……”
“給丞相遞了折子……”安笑看向低頭自顧自不停喝茶的朱世安,,
朱世安抬頭,,黑眸看向安笑,眸中些許不虞,,
“不行么,?”
“呃……不……不是,那個嗨……”
安笑心中很慌,,這廝怎么回事,?求救地看向袁昭,袁昭連忙抬頭看了屋頂一圈,,
“這……看這時辰也該吃飯了,,”
安笑聞言蹭的一下站起來,“我這就去安排,,大哥你們先坐,,”一溜煙兒出了屋子,
……
屋內(nèi)只剩兩人,,
“世安……”袁昭復(fù)雜的看著朱世安,,“賢弟他……不是那個孩子?!?p> 朱世安聞言端著茶杯的手一頓,,
“……我不知那孩子究竟哪里不同竟讓你如此放不下……但你總這樣遷怒于賢弟,就說不過去了,,”
看起來像遷怒么……朱世安低笑出聲,,聲音中滿是自嘲,
要說起這哪里不同,?
他能說,,他對一個孩子動了心么?
他想了很久,,也逃避了很久,,可那種感覺卻如跗骨一般,最終逼得他只能接受這荒唐的事實(shí)……
最近,,他總是在李安的身上看到那孩子的身影,,那動作神態(tài),,亮晶晶的眼睛,哭腫了眼的樣子……他突然意識到對那孩子竟情深至此……
每每想到此,,心中不禁有些厭惡,,厭惡這段感情,更厭惡自己……握著杯子的手咯咯作響,。
“哎……罷了,,情之一事若是能理的清,就不能稱之為情了吧,,”袁昭拍了拍始終不發(fā)一言的朱世安的手,,“只盼你早日放過自己?!?p> ……
蹲在門口的安笑心中震驚,,她原以為她當(dāng)初對于朱世安來說不過是一個過客,沒曾想竟讓他如此難以釋懷,,心中雖不解卻也是愧疚,,以后要不然,對他態(tài)度好點(diǎn),?……
……
飯畢,,三人一時相顧無言,
……
“賢弟,,我們隨你一起回去看看你弟弟,,”袁昭臉上的關(guān)切是真情實(shí)意,“你看如何,?”
“不……呃不必了,,”安笑沉下眸子,皓皓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是不能見到朱世安的,,“我想,讓他安心靜養(yǎng)一些日子……”
“好吧,,”袁昭安慰的拍了拍安笑的肩膀,,“你也多在家陪陪他,這南伶院的頭牌就由我們來查,?!?p> “多謝大哥,”安笑起身行了行禮,,又轉(zhuǎn)向朱世安,,“有勞……丞相了。”
朱世安眉頭微挑,,似是不明白這李安為何自出去一趟又回來,,對他態(tài)度竟然恭敬了不少。
……
安笑站在門前深呼吸了幾次,,撫了撫胸口,,推門而入,,
屋內(nèi)的藥味兒還沒有散去,,灰袍少年坐在床上,一張臉慘白,,借著微微的燭火正在看書,,聞聲看了過來,
少年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臉上是虛弱卻溫柔的笑意,,
“皓皓……”張了張嘴,安笑臉上原本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笑意卻頃刻間瓦解,,她真的不擅長在在意之人面前偽裝,,背過身調(diào)了調(diào)桌子上的燈芯,
“怎么這個時候看書,,對眼睛不好,,……早上我已經(jīng)去周深先生那兒給你請了假,你在家休息幾天,,你這么聰明,,功課過兩天就會趕上了,也不用急……”
“姐姐,,”
安笑忙碌的背影定住,,微微側(cè)了側(cè)身子,“嗯,?”
“去找爺爺吧,。”
安笑詫異地轉(zhuǎn)過身子,,看著安皓,,少年的臉上依舊是溫柔的笑意,
“既然要報(bào)仇,,我們兩個是絕對不行的,,去找爺爺吧,爺爺一定會幫爹娘報(bào)仇,,爺爺……很厲害的,。”
“你……”安笑遲疑了一下,
“我想過了,,要想治好我的心疾,,就不能一直逃避,更不能強(qiáng)逼你跟我一起逃避……”少年撫上胸口,,虛弱的臉上帶著絲絲堅(jiān)決,,“我想快點(diǎn)好,我不想你再為我擔(dān)心難過,,不想……這么沒用,。”
少年語氣有些急促,,說罷手抓著床沿大口喘氣,,安笑只覺得心頭發(fā)酸連忙走上前給他順了順氣,少年抬頭對著安笑笑了笑,,從脖子里掏出一小塊用紅繩系著的黑色令牌,,
“這是爺爺?shù)牧钆疲谖疑綍r將這個贈與我,,你拿著這個,,去軍營里找一個叫李云的人,他當(dāng)年跟著爺爺是爺爺座下副將,,也是爺爺十分重視的手足,,聽聞爺爺退隱后他也卸任去軍營了,你找他,,他肯定知道爺爺去哪了……”
安笑接過令牌,,有些遲疑,在她腦海里,,對這個所謂的爺爺跟爹娘一樣毫無印象,,讓她如何去相信和依賴一個“陌生人”?
“如果有爺爺在,,你就不會這么辛苦了……不要再獨(dú)自以身試險(xiǎn)了,,好不好?”少年緊緊抓著安笑的手,,眼睛里近乎于哀求……
……
“好,。”
安笑將令牌收入懷中,,或者找到這個所謂的爺爺,,對皓皓的病能有所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