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圍坐在一張四方桌上,中間點著油燈,,一只飛蛾在周圍撲撲飛騰,。
“陳家的那兩個小子,,竟然有一個活著回來了,,真是太邪門了,?!痹诨璋档墓庥跋?,楊遠眼里折射著一絲陰暗,。
“呵,,那個小子既然知道我們在叢林里都做了什么,直接除掉就行了,?!焙畋豚吐曇恍Γ瑓s是有些不太在乎,,“楊遠啊楊遠,,難道你還怕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我怎么會怕他,?”楊遠瞇著眼睛道,,“找大家來商量,只是想商量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而已,。畢竟他才剛剛回來,,絕對不能讓人知道是我們殺了他,。”
“難道就沒有其他溫和一點的方式了嗎,?”周鵬是個魁梧的大漢,,全身肌肉發(fā)達,但又自然勻稱,。
“溫和,?”侯彪眼里閃過一絲冷光,“在叢林里的時候,,就是你太過于婦人之仁,,才放掉了姓陳的兩兄弟,現(xiàn)在活下來一個,,就應該你去把他除掉,。”
“是啊,,周鵬,!這一次狩獵的好處,你也得了,。你沒有弄干凈的屁股,,怎么也得你自己擦了吧?”楊遠拍著周鵬的肩膀說道,,“更何況,,我們幾個人里面,你的身手是最好的,,你去除掉他,,也更加的穩(wěn)妥?!?p> 周鵬臉色一黯,,瞬間明白楊遠和侯彪為什么來找自己了。他們是想借自己的手,,除掉陳薪,。
自從回來之后,他的良心一直處在不安的狀態(tài),。雖然是被逼著把陳薪兄弟趕進了霧晨森林,,但他一直認為自己殺了人。他覺得自己很虛偽,,雖然侯彪很壞,,但至少壞得直接干脆。
他更是沒有想到陳薪竟然活著回來了。
“為什么不找劉癩頭,?他現(xiàn)在是治安隊的一員,,手上有槍?!敝荠i沉聲說道,。
“別說他媽的劉癩頭了,楚少準許王洲讓他進入治安隊,,自從進入了治安隊,,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連我都不放在眼里,,今天還差一點當場把張洪那愣子給殺了,。”楊遠一陣碎罵,。
“我聽說張洪那小子可是給了你一巴掌,難道你不是巴不得他死嗎,?”侯彪有些輕笑,。
“那小子畢竟是張海的兒子,張海在獵戶中威望比較高,。殺掉他,,如果引起眾獵戶的暴動,內(nèi)城的貴人是會治我罪的,?!?p> 楊遠沉著臉色說道,但他心中卻一直想著老爹楊興發(fā)告訴自己的事情,。
最近得低調(diào)一些,,保證自己能夠進入內(nèi)城當正規(guī)軍,到時候,,他也算是內(nèi)城里的貴人了,。到時候,哪怕眼前的侯彪,、周鵬什么的,,都是螻蟻,甚至他都不用正眼看那王洲,。哪怕是小鎮(zhèn)的治安隊長,,但在內(nèi)城正規(guī)士兵的面前,也根本都不算什么,。
“那劉癩頭就不用管了,,還是得盡快除掉這陳薪才是。”侯彪轉(zhuǎn)頭看著周鵬,,“不讓他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你能保證嗎?”
“想要我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也不先問問我嗎,?”陳薪的聲音突然在房間里響起。
“誰,?,!”楊遠豁然站起身來,看到陳薪的剎那,,眼里閃過一片驚詫,。
“好個小子,竟然找到了這里來,?!焙畋氲哪樕彩俏⑽⒁唤o接著便陰寒起來,,“既然來了,,也免得我們再去找了?!?p> 飛蛾撲火,,這真是送死來了……
周鵬驚訝的臉色漸漸沉悶了起來,目光停留在了撲騰油燈的那一只飛蛾身上,。侯彪和楊遠正要脅迫他殺掉陳薪,,沒有想到,他竟然出現(xiàn)了,。
果然只是一個小少年?。?p> 這個時候竟然還敢來找他們,,不純粹是找死嗎,?
“你覺得,你們?nèi)齻€人真的能夠殺掉我嗎,?”看著侯彪等人,,陳薪臉上帶著微笑。
“哦,?”楊遠揚了揚眉毛,,“我們?nèi)齻€人都不能殺你?以為自己活著從霧晨森林出來,,就長了三頭六臂嗎,?”
“和他廢什么話,直接殺了他!”
侯彪站起身來,,把拳頭捏得咔咔作響,,有了動手的意思。
他手上一揚,,順手拿下了周鵬掛在墻上的大斧,,在手中輪了輪,空氣中劃過呼呼的聲響,。
“嗖,!”
二話不說,陳薪直接張弓搭箭,,竹箭從弓弦上應聲而出,。
臥槽啊,!看見竹箭飛來,,楊遠大叫了一聲,瞬間鉆入了桌下,。見竹箭射空了,,他才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
“呵呵,?!?p> 看到楊遠的樣子,,侯彪嘴角劃過一絲輕笑,。
他一臉陰森地向陳新道:“小子,就你這三腳貓的箭術(shù),,還想要和我們斗,?”
“侯彪,你看墻上……”楊遠抬起頭,,用手指了指,,向侯彪提醒。
“墻上,?”侯彪深深皺著濃眉,。
看到射入墻縫的竹箭之后,他的濃眉皺得更深,。只見竹箭的箭頭上插著一只飛蛾,,正是先前圍繞著油燈撲騰的那一只。
“巧合,,這肯定是巧合,,這小子明明射偏了!”侯彪拉高了聲音。
“這恐怕并不是巧合,?!敝荠i喃喃吐出了幾個字。
陳薪張弓搭箭的剎那,,那行云流水的動作,,好似經(jīng)過了成千上萬次的練習,手上的動作又準又穩(wěn),,精確地預判了飛蛾的撲騰軌跡,,并抓準時機,不僅射中了飛蛾,,更是把竹箭同時射入了墻縫之中,。
射中飛蛾的難度極高,他周鵬也只有10%的概率能夠做到,,要同時射入石縫,,對于他來說,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雖然陳薪這個少年,,會使用弓箭,但箭術(shù)在一眾獵人之中,,也僅僅只是中等偏上,,根本不可能達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但親眼所見,,他又不得不相信,。
這個陳薪,到底在霧晨森林里經(jīng)歷了什么,?
“姓周的,,到了現(xiàn)在,你竟然還替這個小子說話,,等我除掉了這個小子,,再來收拾你!”侯彪掄起斧子,,向陳薪走了過去,。等他殺掉了陳薪,然后再把事情嫁禍在周鵬身上就可以了,。
眼看侯彪已經(jīng)撲了過來,,陳薪卻是不躲不閃,明亮入炬的目光緊緊盯著侯彪手上的動作,。
周鵬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陳薪,,神色很是復雜,。
按照陳薪剛才的箭術(shù),他要射殺侯彪并不是難事,。
但他真的敢嗎,?侯九鑫在內(nèi)城有關(guān)系,侯彪一死,,他絕對活不過明天,。
而侯彪就不同了,雖然陳薪從霧晨森林里活著走了出來,,但他的身份無足輕重,。侯彪把他殺了也就殺了……更何況,侯彪極有可能在事后,,對他進行威逼,。
看到這一幕,楊遠卻是興奮了起來,。只要不是他自己動手,,無論是誰殺掉了陳薪,對于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嗖,!”
只聽一聲破空的聲響,,竹箭再次飛出。
燈芯一閃,,油燈霎時熄滅,。整個房間瞬間漆黑一片,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