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啊,你確定要分割這些黑曜石,?”再次看了看黑曜石,,歐鐵匠向陳薪勸道,,“這么大塊的黑曜石值不少的錢,,如果分割壞了,,可就不值錢了,。如今你家里并不比我老歐家里的情況好多少,,我看你還是把這些黑曜石換成米面,,才是最好的選擇,。”
“歐叔,,我正是為了改善生活,,才分割這些黑曜石?!标愋浇忉尩?。
“你確定?”
“我確定,?!?p> 陳薪點了點頭道:“小鎮(zhèn)內(nèi)雖然被限制打造鐵器了,想必分割一下黑曜石還是沒有什么問題的,?!?p> “小七長大了,越來越有了主見,?!睔W鐵匠拍了拍渾厚的胸脯,“既然你確定,,那無論怎樣我都得替你分割了,?!?p> 見歐鐵匠答應(yīng)下來,陳薪拿出了一張發(fā)黃的草紙,,上面畫著一些結(jié)構(gòu)圖,。這是午飯之后,他拿了一些碳灰所畫,。把黑曜石需要切割的數(shù)量,、大小,以及形狀都一一體畫了出來,。
“沒有多大的問題,。”歐鐵匠看了看草紙,,自信地說道,,“雖然黑曜石硬脆得緊,并不好分割,。但早年石匠的活計我也做過,,如此簡單的切割倒還容易?!?p> “先謝謝歐叔了,。”
“不客氣,,我和你阿爹是老交情了,。”
歐鐵匠笑著說了一句,,然后轉(zhuǎn)身進(jìn)入了屋內(nèi),,不一會兒找出了一個鋪滿厚厚灰塵的袋子。哐當(dāng)幾聲,,他把所有的工具倒在了地上,,只見工具十分的齊全,有釬子,、鋼鏨,、石錘,甚至還有刻刀,。
哪怕生活再艱難,,歐鐵匠都沒有變賣手上的工具。
他先根據(jù)黑曜石上的天然紋理,,利用釬子分成了好幾個部分,,然后再用鋼鏨對小一點的黑曜石進(jìn)行仔細(xì)削切。歐鐵匠的動作天然自成,,極其的純粹,,隨著地上的碎屑越積越多,,一小塊一小塊的黑曜石也一排排地出現(xiàn)在了舊鐵鋪前的石墩上。
“小七,,對于你阿爹的行蹤你不著急,?”見陳薪只是專注地看著自己削切黑曜石,并不說話,,歐鐵匠突然問道,。
“如果阿爹不讓歐叔說,我問也沒有意義,。如果阿爹讓歐叔說,,歐叔遲早會給我說的,我急也沒用,?!?p> 今早得知阿爹離開小鎮(zhèn)時去過歐鐵匠的家里,陳薪的確有想過是否立即找來,。但思來想去,,如果真的有什么他們?nèi)愕鼙仨氈赖氖虑椋瑲W鐵匠早就第一時間找到了陳家,,告訴了阿爹的去向,。
“小七真是一個明白人?!?p> 歐鐵匠點了點頭,,一邊削切著黑曜石,突然有些傷感道:
“老陳把你們辛辛苦苦養(yǎng)大,,怎么會愿意拋棄你們,。不過,,在你沒有回來之前,,為了小婉和小十二,他終究還是下了那個決定,,去那個他不應(yīng)該踏足的地方,。雖然我不能告訴那是什么地方,但你阿爹十有八九有去無回了,?!?p> “有去無回……”
陳薪的喉嚨微微有些滾動,他想要繼續(xù)問什么,,但終究沒有開口,。
其實他早就知道,哪怕真來問了老爹的去向,,也問不出什么結(jié)果,。
“你都從霧晨森林里活著回來了,,我相信他也會回來的?!睔W鐵匠向陳薪安慰道,。
“嗯?!?p> 陳薪點了點頭,。
隨后兩人都有些沉默,不愿意再去討論那些沉重的話題,。
雖然黑曜石切成大塊并不困難,,但精削成小塊,卻有些費工夫,?;私胩斓臅r間,夕陽西斜的時候,,歐鐵匠才把所有的黑曜石削切完成,。由于功夫到位,黑曜石原石還剩下不小的一塊,。
看到黑曜石的一堆半成品,,歐鐵匠滿頭疑問,依然看不出陳薪到底拿這些小塊黑曜石來干什么,。
“歐叔,,這一塊剩下的黑曜石就當(dāng)今天的報酬,你拿去換一些米面吧,?!标愋绞掌鹆似渌陉资驓W鐵匠說道,。
“這黑曜石至少還有半斤左右,,這價值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工錢?!睔W鐵匠搖頭拒絕,。
“歐叔你就不要推辭了,如果是阿爹在,,這些黑曜石肯定也會給你的,。”陳薪笑著說了一句,,轉(zhuǎn)身便走出了舊鐵鋪,。
見歐鐵匠沒有追出來,他又回頭道:“如果明天的狩獵,歐叔想要和我一起去,,隨時歡迎,。”
“我,?”歐鐵匠指了指自己,,又搖了搖頭,“我今天是看見小婉問人有沒有愿意和你去狩獵,,上面一個名單有沒有,,所以我才答應(yīng)下來,也是安慰她一下,。你看我這個樣子,,如果真的去了,只能托你們的后腿,?!?p> “歐叔你放心吧,只要隨我去,,無論是誰都能發(fā)揮出應(yīng)有的作用,。”陳薪笑著說了一句,,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陳薪那背影小巧瘦弱,腳下的步法卻堅定而自信,,歐鐵匠沉默半響,。
看著西邊暗紅的太陽,有些喃喃自語道:“黃昏來了,,斷垣鎮(zhèn)的黎明也就不遠(yuǎn)了,。”
……
陳薪從歐鐵匠那里出來,,正準(zhǔn)備回家,,突然看到三個人從北門回來。
領(lǐng)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小鎮(zhèn)長官王岳的小兒子王涯,,身后是兩個治安隊的成員,。一個長得精干,,頗為機敏的樣子,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看起來有些木訥,。
三個人都是灰頭土臉,一身狼狽,進(jìn)入小鎮(zhèn)時,,王涯卻甩了甩長發(fā),,依然一副瀟灑的樣。,,身后兩名治安隊的成員扛著一個大箱子,,兩人看起來挺吃力,這個箱子應(yīng)該不下百斤以上,。
這王涯到底又搗鼓什么去了,?
才回斷垣鎮(zhèn)之后不久,陳薪就聽說了王涯外出“拾荒”的事情,。
王涯昨天是從南門離開的,,現(xiàn)在卻是從北門回來,他這拾荒,,看來是轉(zhuǎn)了不小的圈子,。
“王涯哥,這次拾荒的收獲不小嘛,?!标愋街鲃由锨按蛑泻簟?p> “陳薪,?”
看到陳薪的剎那,,王涯整個人都僵硬在那里,原本自信而俊朗的頭顱,,只剩下一頭時髦的長發(fā)還在隨風(fēng)飄蕩,。
“臥槽,這是人是鬼,?,!”
兩名治安隊員的臉色也是猛然驟變。
轟然一聲,,兩人肩頭上的箱子砸在了地上,。
哐當(dāng)、嘩啦幾聲,,箱子里的東西一骨碌地滾了出來,,雜七雜八的東西散了一地。
“你們兩個怎么搞的,?,!還不趕緊給我裝起來?!?p> 看到發(fā)愣的兩個人,,王涯劍眉下的一雙眼睛瞬間凌厲了起來。
他換了一個位置,擋住了陳薪的視角,,繼續(xù)訓(xùn)道:“如果摔壞了,,回頭看我怎么找你們算賬!”
“對不起,,王少,,我們不是故意的?!?p> “我們這就收起來,。”
兩人連連應(yīng)了幾聲,,立馬開始收拾,。
見兩人迅速把東西裝回了箱子,王涯的臉色這才舒緩了起來,。
他這才轉(zhuǎn)頭看向陳新道:“小子你竟然從霧晨森林里活著出來了,,還算挺有本事?!?p> 說完,,他又走到陳薪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一張有些發(fā)青的臉色下,,卻好似的說,你的本事其實不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