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我揭露了你的身份,要我殺你,?!?p> “你殺了我,他便可以順勢揭發(fā)你,,取而代之,。”
“他很聰明,,用你的秘密威脅你,。”秦遠苦笑,,自己卻傻得很,。
“他聰明個屁,他能想到的,,我就想不到,?自私之人做事,總是為自己謀利的,,他假意投靠我,,對他有什么好處?問指甲蓋兒,,指甲蓋都不用動腦的,?!?p> “你確實讓人敬服,帶著面具,,卻能讓所有人相信你,,整飭軍紀雷厲風(fēng)行,他們都說只有將軍之子才能這么快將軍隊重新整編,,哪怕你沒有信物,,甚至連面都沒露?!?p> 景云擺著手,,道“不過是在雪策營練得一些皮毛罷了?!?p> “所以外面的將士,,他們指著你活命呢,你萬不能去,?!?p> “秦遠,你可知道我為何將你帶在身邊,?”景云輕嘆,,“那時門主不知為何突然將我逐出雪策營,我偷偷回去找?guī)煾?,卻想起師父收了曲迎風(fēng),,心中氣悶不肯回竹屋,可自己又無處可去,,想起秦家鐵騎,,我本想再去蒙混一次……”景云一席話將當年的孤獨和恐懼說得十分輕巧。
景云本是孤身一人,,可松蘿偏偏給了他所有的關(guān)愛,,松雪盡管表面上對他不管不問,但總是能在關(guān)鍵時刻提點他,,要知道雪策門眾多弟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得松雪提點的。
可一夜之間,,松雪也不要他了,,那顆總算有了歸處的心,又飄蕩了起來,,而這一次,自己似乎比八歲時更為脆弱,,那個住在心底的暗潮再一次淹沒了景云,,絕望之際,,景云想起了軍營那個英雄不問出處的地方,或許不能封王拜相,,至少可以守一方疆土,,行俠仗義、保家衛(wèi)國,,這是松蘿教他啊,。
“你?,!”這是松蘿萬沒有想到的,,一直以來,只當景云才是秦家后人,,沒想到竟是自己當年錯認了,?
景云對那些孤獨云淡風(fēng)輕,卻對松蘿十分抱歉,,“師父,,當年……秦梁將軍賞了一個包子給路邊的一個小乞丐,小乞丐感念,,便偷偷跟著,,秦將軍被伏擊,那個小乞丐便跑去找那個和將軍喝酒的江湖少俠,,那個少俠將將軍背上了山,,小乞丐不放心就一路跟著,陰差陽錯的……”
“你是那個小乞……,?”
景云點點頭,,繼續(xù)剛才的故事,“后來我真的找到了秦家鐵騎,,本想編個散營鎮(zhèn)邊守國,,卻不想宋林將你的身世捅了出來,你那時候懦弱膽怯,,優(yōu)柔寡斷,,半分沒有你父親的模樣,我想著自己如今有這般際遇,,大多半是沾了你的光,,便想著帶你歷練一番,打從見到你,,我就再沒過搶占秦家軍的念頭,。”
“如今情勢,,正是你收服軍心的好時機,,我和你一起打好這一丈,!”
“說來說去你還是想去雪策門!”秦遠垮下臉,,雖心知無論什么理由都留不下景云了,,卻還忍不住嘀咕,“一場仗打成這幅德行,,不知根底就上躥下跳……”
“我知道,!”忽的營外一人加入對話,聲音十分熟悉,,只見一把精致的折扇挑開了帳門,,扇骨精雕細刻,云翔鶴舞,。
“迎風(fēng),!”松蘿一眼認出了扇子,來人正是曲迎風(fēng),,卻又不像曲迎風(fēng),。說不像,其實是曲迎風(fēng)此番出場著實與往昔有著天壤之別,,素衣飄袂,,步履輕盈,衣冠齊楚,,神采飛揚,,整個人看起來開闊了許多,見了眾人一一作禮,,更是單膝落地,,對松蘿行了一個大禮,“師父,,迎風(fēng)來晚了,。”目色清明,,宛若少年,。
松蘿略顯局促,曲迎風(fēng)自打初見那次后,,便很少正經(jīng)喊她師父,,如今一喊,松蘿倒是一雙手不知往哪擺了,,“你方才說你知道什么,?”
曲迎風(fēng)臉色微暗,沉聲道,“鄭玉卓,?!?p> 是了,鄭玉卓曾拜師松雪,,而后又叛投敵軍,當是可以問出些事情的,,旁人不知,,景云對鄭玉卓必然是熟悉的,當真是關(guān)心則亂,,景云心虛,,不著痕跡地挪開了眼珠子,生怕和秦遠對上視線,,
“曲迎風(fēng),?”,鄭玉卓有些意外,,“你竟跟來了,?”
“不然呢,自暴自棄,?還是像你一樣叛師投敵,?”
……
鄭玉卓沉默了一會,“我以為你會懂,?!?p> “我懂?我憑什么懂你,?就憑你打聽出那些邊角消息,?”
“你不恨么?你以為她真心實意收留你,,可到頭來你不過就是一個被交換的東西,!”
曲迎風(fēng)心知景云他們都在帳外等著,不欲與之多做糾結(jié),,“你們是怎么預(yù)判的,,為什么雪策營的動向你們一清二楚,奸細是誰,?”
鄭玉卓對曲迎風(fēng)的問題充耳不聞,,“要不是松蘿手有殘疾,你當真以為輪得到你,?”
“這里的奸細是不是在葉白的援軍里,?”
“她心里根本沒有你,她心之所系是……”
“鄭玉卓!”曲迎風(fēng)呵住他,。
曲迎風(fēng)有些惱羞成怒,,鄭玉卓卻一瞬間失了神采,索然無味地退了幾步,,跌坐下去,,“自欺欺人,你果然還是自欺欺人,?!?p> “我自欺欺人?是我自欺欺人還是你一葉障目,,鄭玉卓,,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
鄭玉卓聞言,,挑起眉梢打量著曲迎風(fēng),。
“我是被雙親遺棄,養(yǎng)父母收養(yǎng)我來做苦工,,最后淪為師門棄子,,鄭玉卓,你以為單憑這些就能拉我墊背,?未免太天真了,!我兒時雖苦,但餓了有口熱粥,,病了有碗湯藥,,父母雖無大仁大義,但也老實忠厚,,師父對我雖無男女之情,,但師徒之義此生不減,我有雙親可養(yǎng),,有師門可敬,,若我雙親真做了什么對不住師門之事,我便回門替他們領(lǐng)罪,!你總拿我自比,,拿景云自比,景云哪怕惱恨松蘿,,卻也一直謹遵師命,,行大道、守大義,,黎民百姓誰不因此對雪策門歌功頌德,?”
“可你呢?不念師恩,失德失信,,門主因你背負通敵叛國之名……”
“她不是我?guī)煾?!”提及松雪,鄭玉卓幾近崩潰,,“她心里只有蘇笑,,只有景云!她不配做我?guī)煾?!”鄭玉卓聲嘶力竭,,沖上前一把推開曲迎風(fēng),卻不想曲迎風(fēng)紋絲未動,,自己卻踉蹌后退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