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四季如春,,風(fēng)和日麗,,最近一段時間卻是陰雨連綿,使這座充滿詩情畫意的古城籠罩在陰郁之中,,讓人的心情不由得也跟著沉悶低落,。
古色古香的樓閣里,,一曼妙的身影懶洋洋的斜靠在窗前,手執(zhí)一卷泛黃古籍,,整個人百無聊賴的隨手翻看,。
“這雨要是再繼續(xù)落下去,我可真的要發(fā)霉了,?!迸觽?cè)過臉,放下手中的書籍,,悠悠輕嘆一聲,。
只見她容顏絕色,秀眉蹙起帶著一抹褪不去的憂愁,,惑人的水眸卻是望向門外,。
不過片刻,,門口傳來一道腳步聲,,緊接著就見一高挑俊美的男人手端著托盤向這邊含笑而來,“下雨沒什么不好,,趁著這幾天出行不便,,你就在家里好好待著,省的不是去到處查賬,,就是搗鼓那些藥材,,傷身傷神?!?p> “我那都是正事,。”柳媚兒白了他一眼,,視線便落在他手中托盤里擺放的冰鎮(zhèn)葡萄上,。
異世本就物資貧乏,瓜果蔬菜較為稀少,就是在這商路通暢,,資源豐富的江南,,想要經(jīng)常吃到瓜果也是不易。
可這三年來,,她吃的用的皆是上品,,縱然她的商業(yè)拓展整個天元國,也不過是個普通商人罷了,。
就像面前這盤葡萄,,想要每日都能吃到,無異于難如登天,。也幸虧面前這男人位高權(quán)重,,總能弄來這些稀罕物。
百里竣燁見她纖手拿起葡萄放入口中,,便笑道:“這是西域今天剛運送過來的珍珠葡萄,,路途中壞了不少,其他完好的,,我已命人放入冰窖冷藏,,你想吃吩咐一聲,讓人取來便是,?!?p> 將托盤放在她手邊的桌子上,又道:“北方運來的瓜,,東方運來的花植,,這幾日也差不多快到了。還有……”
柳媚兒拿葡萄的手一頓,,抬頭看向猶自不停的在吩咐交代話語的俊美男人,,“你要離開?”她的語氣很肯定,,而不是在問他,。
百里竣燁目光中有一絲不舍,“昨日京中來報,,老頭子身體又不行了,,這次可能是來真的,我得回去一趟,?!?p> “哦,那你回去吧,?!绷膬旱拖骂^,,又吃起葡萄來。
他畢竟是當(dāng)朝九王爺,,不可能一直跟在自己身邊,。這三年來,因為有他的相幫,,她的生意已經(jīng)遍布整個天元國,。
對他,她心中是極其復(fù)雜的,。
當(dāng)初她帶著衷心的柳大,,暫時在江南定居,目的就是為了避開傅家兄弟幾人,??蓻]想到他們是沒有找來,而面前的這個男人倒像是個跟屁蟲一般死纏爛打在身旁,。
一開始她也是抱著利用他的心態(tài),,可經(jīng)過三年來朝夕相伴的共處,望著這個一心為她著想的男人,,她對他不再是利用居多,,反而真心把他當(dāng)成好友。
“你……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話,?”見她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葡萄上,,百里竣燁有些委屈的看著她。
難道他還不如一盤葡萄,?
柳媚兒將一顆葡萄放入口中,,眨巴了下眼睛,含糊不清的道:“一路順風(fēng),?!?p> “還有呢?”百里竣燁期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柳媚兒眼眸微轉(zhuǎn),,想起老皇帝病危,,如今朝中局勢恐是不容樂觀,,便叮囑道:“小心百里竣明和百里敬軒?!?p> 這兩父子雖說一直以來明爭暗斗,,百里敬軒為了除掉生父百里竣明,不惜跟一向不問世事的百里竣燁合作,。
但是隨著百里竣明的庶子接連被除去,,只剩下世子爺百里敬軒。
作為唯一的繼承人,百里敬軒恐怕會倒戈相向,,與他的生父百里竣明握手言和,,一致對外。
這對在外三年的百里竣燁實為不利,,因此,,柳媚兒才要仔細(xì)叮囑他一聲。
“哦,?!卑倮锟钤捳Z中有一抹難以察覺的失望,顯然她說的話不是自己想要聽得,。
“還有注意沈青萍的動向,。”柳媚兒又囑咐道,。
這可是氣運滔天的原女主,,天道的寵兒。她就算這三年沒有回邊境,,但也時刻沒有放松對那幾人的監(jiān)視,。
從手下人報話得知,沈青萍的醫(yī)館經(jīng)歷過一開始的低谷期,,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邊境站穩(wěn)腳跟,,隱隱有碾壓傅家醫(yī)館的勢頭。
也是,,氣運護(hù)身的女主,,怎么會一蹶不振??v是被打入塵埃,,天道也會透出一線生機于她。
想到這里,,柳媚兒眼神一寒,。
現(xiàn)在老皇帝病危,難保不會貼皇榜,,四處找尋大夫,。若這個時候沈青萍入京治好老皇帝,那她這三年所做的事情,,豈不是功虧一簣,?
百里竣燁一直注意著她,自然察覺到她的異常,,“你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反倒是你,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眼底的不舍都快要溢出來,,柳媚兒不自在的微微撇開頭,,“嗯,我知道,?!痹捖洌銦o言,。
百里竣燁也沒有出聲,,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仿佛要把她的容顏深深地刻印在心里,。
一時間,,屋中氣氛極為安靜且詭異。
這時,,外面一道略顯匆忙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柳媚兒內(nèi)心松了一口氣,這人平時吊兒郎當(dāng),,經(jīng)常在她面前說些不著調(diào)的話,,可是現(xiàn)在臨走了,突然正經(jīng)起來,,讓她反而渾身不得勁,。
“姐姐,不好了,?!?p> 這是柳大的聲音,柳媚兒看向門口走來的高挑少年,,“發(fā)生什么事了,?”
“三東家壓了一批貨,說是必須姐姐出面,,他才放貨,。”三年,,足以使得柳大一個半大少年抽身成一個健壯的小伙子,。
傅凌風(fēng),?
柳媚兒微蹙著眉頭,,當(dāng)初和離,,她走的匆忙,只帶了銀票和地契等物,。
酒坊是酒館的根,,生意之本,由于是不動產(chǎn),,難以帶走,。她便跟死契買來留下的伙計說,日后會慢慢把他們接過來,。
可傅家?guī)仔值芤恢毕胍蛱阶约旱南?,對這方面盯得很緊,她也沒有機會將酒坊遷移,,便在他處又買了幾處閑地,,建造酒坊。
隨著在天元國生意逐漸擴大,,這三年來光是酒坊也建造了上百處,。因此對于那處酒坊,她也放任自流,,除了讓柳大偶爾回去盯著,,其他時候她也不怎么管。
以前的眾多商鋪依然是傅凌風(fēng)打理,,平時鋪子里的盈利都由柳大去收,,然后再轉(zhuǎn)交給她。
是以,,他們雖然有來往,,但是卻從來沒有再見過面。
現(xiàn)在傅凌風(fēng)突然扣押貨物,,怕是真的等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