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縣靖海堡防守官秦昭,，以私產(chǎn)為國養(yǎng)兵一千，以沖天火箭殺敵,，炸出無數(shù)天雷怒火,，剿殺賊兵無數(shù)。臣循火箭爆炸處焦黑地面細(xì)查,，記秦昭在嘉魚縣南擊殺一百零七名闖逆馬軍,，又在在夔龍關(guān)擊殺闖賊老賊一千二百三十七人，陣斬闖軍大將劉宗敏,。又在西涼湖西岸的決戰(zhàn)中擊殺老賊一千一百六十八人,。合計(jì)殺敵二千五百一十二人?！?p>　　讀到這一條,，朱由崧停頓了幾秒。

　　“防守官,，秦昭……“

　　“朕怎么覺得這個名字這么熟悉,？”

　　馬士英看到這里，已經(jīng)是眼睛發(fā)亮,，大聲說道：“圣上,！這秦昭正是你去歲圣旨特封的千戶官啊,？圣上記得否，便是那個剿滅鄉(xiāng)匪一只虎的秦昭,?！?p>　　朱由崧眼睛一亮，說道：“朕想起來了,，是朕親自封的防守官,。“頓了頓,，他又說道：“怎么他一個防守官養(yǎng)一千兵馬,？就算有一千兵馬，又怎能擒斬兩千五百闖逆老賊,？“

　　“是不是寫錯了,？“

　　“袁繼咸是個老成細(xì)心的性子，他交上來的塘報(bào)少說自己也看過十遍,，錯不了,！“馬士英大聲說道：“圣上！秦昭只有一千兵馬，又只是一個防守官,，這塘報(bào)上面的數(shù)字必然是少寫的,。他在塘報(bào)上寫了兩千五百擒斬，實(shí)際上恐怕有五千以上的繳獲,，就是八千,、九千也是有可能的?！?p>　　朱由崧聽得瞠目結(jié)舌,，問道：“秦昭的兵馬竟如此威武？“

　　馬士英大聲說道：“這是天子垂拱而治的無上天威使然,！前番黨人依賴的左良玉不戰(zhàn)而逃,，天下人恥笑。今番天子御封的防守官大殺八方,，試想天下人會如何看圣天子,？怎么看清流黨人？“

　　朱由崧聽馬士英說到這里,，笑了起來,。

　　“馬士英，你說的有理,！“

　　朱由崧又翻了翻塘報(bào),，笑道：“袁繼咸抬舉他哩，為他求連升三級,，原地升遷做操守官,。“

　　馬士英笑道：“袁繼咸這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只能籠絡(luò)他了,。卻不知道這秦昭的千戶是圣上御封的，這秦昭無論如何都是天子的人,！“

　　朱由崧大聲說道：“朕御封的千戶,，豈能讓袁繼咸籠絡(luò)過去？馬士英,，這武官一般一次可以升多少級,？”

　　馬士英答道：“圣上，一次升三級本來是極致了,。若功勞太大,，一般是記功在案，以后三年大計(jì)時候再升遷,?！?p>　　朱由崧冷笑一聲,，說道：“讓錦衣衛(wèi)到湖廣去傳朕的旨意！“

　　“在香山縣靖海堡原址設(shè)靖海衛(wèi),，朕一次連升秦昭四級,，封秦昭為正三品衛(wèi)‘指揮使’，拜守備官,。傳令香山縣周圍的各衛(wèi),，每衛(wèi)徙五百六十旗丁到靖海衛(wèi)，為靖海衛(wèi)湊夠五千六百旗丁,?！?p>　　馬士英笑著說道：“天子圣明，如此一來,，秦昭一定對天子感激涕零,。他日我等和東林黨人爭斗的時候，這秦昭麾下一千強(qiáng)兵一定是我們這邊的,?！?p>　　朱由崧聽到馬士英的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心情大好,，整個人似乎精神起來了。他站起來在御座旁邊走了幾步,，又朝下面的太監(jiān)問道：“還有一封塘報(bào)是哪里的,？“

　　下面的太監(jiān)說道：“回圣上，安慶巡撫魏良藻報(bào),，左良玉在九江待了不到十天,，就指揮大軍朝安慶過來了，說是到安慶籌集軍糧,。魏良藻沒有兵馬阻攔左良玉,，發(fā)塘報(bào)向朝廷求援?！?p>　　朱由崧聽到這話,，眼睛的瞳孔猛地變大了,。

　　“高起潛,，拿地圖來！“

　　一個老太監(jiān)小跑到旁邊一間宮室里,，抱著一張大地圖跑了回來,，把地圖攤到了主殿的地面上。

　　朱由崧指著地圖上,，說道：“從九江下安慶,，再順江東下。“

　　他猛地眼睛一瞪,，喝道：“左良玉這是要攻南京,！“

　　馬士英頓時慌張起來，說道：“如今韃清南攻甚猛,，江北四鎮(zhèn)危如懸卵,。這等時候，左良玉竟掀起內(nèi)戰(zhàn),，要攻南京,。“

　　朱由崧只覺得眼前的視野突然模糊起來,，他再也保持不了站立的姿勢,，無力地坐在了御座上。

　　“這等時候,，左良玉造反,！“

　　馬士英猛地用拳擊打左手，說道：“這左良玉肯定是朝堂上的東林黨人喚來的,?！?p>　　高起潛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東林黨終究還是造反了,?！?p>　　朱由崧抱著頭癱在御座上，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馬士英趕緊上去說道：“圣天子,，此時招黃得功守板機(jī)城，還能擋得住左良玉,！“

　　朱由崧苦笑道：“調(diào)黃得功西上守左良玉,，那江北誰防韃子？“

　　馬士英拱手說道：“圣上,，讓朝廷落入左良玉手里,，那恐怕是死無葬身之地，黨人不知道要怎樣污蔑圣天子,。若是落入韃清手里,，無外乎一刀兩斷罷了?！?p>　　“圣天子不見先帝被黨人把控,，最后滅門無后的慘狀么？“

　　朱由崧聽到這話,，沉默了好久,。

　　許久,，他才無力地說道：“調(diào)黃得功守板機(jī)城?！?p>　　……

　　四月二十五,，秦昭的大軍走在湖廣衡州府的北面。

　　秦昭的隊(duì)伍比來的時候壯大了許多,，因?yàn)閼?zhàn)利品實(shí)在是太多了,。不光是當(dāng)初來時的一千獨(dú)輪車民夫全部隨軍南歸，獨(dú)輪車?yán)锒褲M貨物,，秦昭還另外雇傭了三千嘉魚縣的民夫,，用各式板車拖拉戰(zhàn)利品。

　　各式各樣的盔甲十分沉重,，壓在各式貨車上,，隊(duì)伍也走不快。畢竟這個時代的普通貨車都沒有裝軸承,，走起來摩擦力很大,。秦昭一天走四十多里，走了一個月才走到衡州府,。

　　這一天,，秦昭正在一個官道旁的驛站歇腳。

　　那驛站的驛卒們看到浩浩蕩蕩的幾千人馬壓了過來,，又看到秦昭的一千士卒人人披鎖子甲,，甚至披魚鱗甲，心生畏懼,，跑得沒影了,。

　　走的時候帶走了驛站值錢的東西和馬匹，怕大兵搶劫,。

　　秦寧進(jìn)驛站里反復(fù)尋找,，才找到一副燒水用的水壺，一套破舊的茶具,，還有一盒陳年的老茶葉,。秦寧嘿嘿笑了幾聲，扔了五十個銅錢在放茶葉的地方,，就去驛站后面的水井里打水燒茶了,。

　　沒多久,，秦昭就喝上了味道不是太好的老茶,。

　　秦寧湊到了秦昭身邊，喝了一口茶，說道：“千戶爺,，你知道不知道,，左良玉公開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