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無法釋懷
冰琰針法施針的難度相當高,,非常考驗行醫(yī)者的醫(yī)術(shù),。施針者要熟識人體四百零八個穴位,,十四條經(jīng)絡,每個穴位對人體的功用,,刺激穴位用力的深淺,,游走經(jīng)脈的時長,冰針的火候,,樣樣到位,,不能有一絲一毫偏差,才有奇效,。
秦沛為了將祖師醫(yī)術(shù)發(fā)揚光大,,莊上學徒都有教學,但大都只能掌握皮毛,,唯有秦玊兒融會貫通,,這離不開秦沛的精心栽培,蘇夫人煞費苦心提供的醫(yī)學條件以及自身天賦異稟,。
周瑜用過晚膳后,,醫(yī)女進來點了數(shù)盞油燈,秦玊兒捧著一精致木匣走進來,,周瑜好奇的抬起頭,,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心里已經(jīng)開始犯嘀咕,,不知道秦玊兒會不會再使花樣整蠱自己,。
木匣子打開,里面的棉布上插著密密麻麻的銀針和金針,,都細如發(fā)絲,,在火光下閃閃發(fā)光,刺得人頭皮發(fā)麻,。
“脫衣服,!”秦玊兒命令的口吻。
“什么?”
“爹爹讓我給你施針,,不脫衣服,,怎么扎針?”秦玊兒理直氣壯道,。
“這···這不好吧,,我們雖然訂了親,但畢竟還沒有成親,,男女授受不親···”周瑜說著想到秦玊兒說昨天是她給自己泡的藥澡,,自己全身都被她看光了,嘴上說不在乎,,心里還是有幾分羞愧,。
秦玊兒心情不好,幾分不耐煩道:“你還真啰嗦,,我又不是只給你一個人做針療,,我也給衛(wèi)哥哥···”秦玊兒說到這就說不下去了。
周瑜聽了心中隱隱不悅,,有意問:“你給衛(wèi)臻怎樣,?”
秦玊兒抱著木匣子泄氣般頹廢的坐在騰床邊,,陷入沉思,,似在回憶與衛(wèi)臻的點點滴滴。
“你跟衛(wèi)臻怎么認識的,?”周瑜對衛(wèi)臻能降服秦玊兒十分感興趣,,也不知他那吊兒郎當?shù)妮p浮模樣,哪里就打動了秦玊兒的心,。
“他惹了江湖恩怨,,為逃避追殺,闖上無銘山,,在紫竹林被瘴氣毒暈,,我恰好路過,救了他一命,,為他療傷,。”秦玊兒并沒太細說,,寥寥數(shù)語答了,。
她想不明白,如果衛(wèi)臻不喜歡她,,為什么在療傷期間多次出言調(diào)戲她,,還在她病發(fā)時,為她暖身。
在無涯邊上,,二人并肩相擁,,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螢火蟲,,雖沒有海誓山盟,但他吻了自己,,那可是自己的初吻,,秦玊兒不相信這個吻毫無意義。衛(wèi)臻看她的眼神閃爍著如蜜柔情,,是她見過最溫暖的光明,。
但衛(wèi)臻突然留下一封訣別信,不辭而別,。本以為此生非他不嫁,,沒想到居然輸給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還要做自己夫君,,一想到這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秦玊兒就心里堵的發(fā)慌。
周瑜見秦玊兒是初入情網(wǎng),,無法自拔,,打趣道:“那的確是他不對,救命之恩,,應當以身相許才是,。”
秦玊兒瞪著周瑜,,周瑜也知道什么緣故,,衛(wèi)臻也是夠決絕,想出這么個荒唐法子以退親,,可見其心有多決絕,,只是秦玊兒這個小傻瓜看不明白。都是被情所困之人,,周瑜也曾感同身受,。
“你到底脫不脫啊,?”秦玊兒不耐煩道,,對周瑜的態(tài)度與衛(wèi)臻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有情沒情,,不用問,,一目了然,。
周瑜也賭氣一般脫了外衣,秦玊兒都不怕,,他一個大男人怕什么,。
“內(nèi)衣的也脫了,”
周瑜不干,,秦玊兒直接動手,,因為是療傷的正事,反對也沒用,,只能赤身相對,,還好給自己留了條水裈遮羞。
秦玊兒早習以為常,,她從小就在父母的指導下認識人體,,活人死尸都見過成千上百具。人體的各個穴位,,每個器官了如指掌,,行醫(yī)時,根本沒男女之別,,只有病癥之分,,周瑜純屬多想。
術(shù)業(yè)有專攻,,秦玊兒雖愛胡鬧,,但行醫(yī)時還是相當認真,備好銀針,,專心為周瑜針療,。
銀針插入周瑜穴位,,有微微軟麻之感,,初時感覺冰涼爽快,過后卻匯成暖流在穴位中游走,,渾身舒暢,。
周瑜看著秦玊兒在上施針,舉止嫻熟,,目光炯炯,,難得見她認真。
雖然蒙著面,,但見墨眉明眸,,高挺的鼻根將面罩勾勒出俏麗的弧度,白皙膚色在光下泛出柔和光澤,,雖然遮面也勝過尋常女子姿色,,應該是個美人胚子。
現(xiàn)在戰(zhàn)亂連連,軍中將士都身經(jīng)百戰(zhàn),,各個傷痕累累,,軍醫(yī)稀罕,名醫(yī)難求,,秦玊兒醫(yī)術(shù)高明,,到時也能在軍中出一份力。
“哎呀,,”正想著,,一塊布摔在周瑜臉上,“看什么看,,治病也不專心,,心浮氣躁!”
周瑜剛?cè)计鹆艘稽c的美好幻想,,立即被秦玊兒摔碎了,,現(xiàn)實是,這位夫人,,不好對付啊,。
秦沛讓秦玊兒挑選一個陪嫁醫(yī)女跟過去,秦玊兒刻意選了巧昀,,秦沛又安排了數(shù)量馬車,,十幾個小丫鬟和小廝隨行,準備了整整十箱金銀珠寶,,名貴藥材,,珍稀皮裘為陪嫁之禮。
絕命醫(yī)莊財力雄厚,,秦沛出手闊綽,,讓周瑜倍感壓力,這些嫁妝收下,,日后若要退親可就難了,。
秦玊兒十分舍不得秦沛,從小到大,,母親嚴厲,,父親對她是有求必應,寵愛有加,,上車前拽著秦沛衣袖依依不舍,,秦沛也不舍骨肉分離,但姑娘家遲早要嫁人的,,秦玊兒對外稱十六歲,,實際已滿十八,,耽擱不起了。
“好了,,你不是一直惦記下山玩,,這不是如常所愿了。我接你娘回來后,,立即去看你,。你要保證聽話,不準在外惹事欺負人,?!鼻嘏鏉M面愁容,一百個不放心的叮嚀著,。
秦玊兒不滿道:“爹爹怎么就不怕外人欺負你女兒,?”
秦沛倒是想擔心,但知女莫如父,,他還是先心疼一下外人實際:“我知公瑾是個有擔當?shù)恼煞?,如果有人欺負你,他會替你出頭,,所以我不擔心,。”這話擺明是說給周瑜聽的,,周瑜也是聰明人,。
“伯父放心,你們將玊兒交給我,,我就有責任照顧好她,,絕不會讓外人欺負她的?!敝荑ぴ捴辛袅擞嗟?,“外人”是不行,但自己是她夫君,,就另當別論了,。
不論真假,,周瑜至少有言在先了,,秦沛也放心些。
秦玊兒將白貂從荷包中提出來:“爹爹帶糯米去吧,,讓它保護你,。”
“不用,,”秦沛知道秦玊兒不會武功,,就靠養(yǎng)的這只雪貂近身保護,,關(guān)鍵時刻,求人還是不如求己,,這只雪貂就是秦玊兒的護身符,,也是她作惡的隱患,擔憂道,,“這小家伙只聽你的話,,跟著我有什么用?你好好看著它,,不要教它亂咬人,。”
“知道了,,”秦玊兒諾諾答著,。
依依惜別之后,秦玊兒和巧昀上了一輛紅珠圓頂寶蓋馬車,,周瑜經(jīng)過秦玊兒針療,,傷勢好轉(zhuǎn),可勉強上馬騎行,,與李云幕派的一位劍客司馬青苛在前帶頭領(lǐng)路,。再分兩輛馬車裝仆人,兩輛馬車裝財物,,一行人浩浩蕩蕩,,從無銘山往吳郡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