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無端之心
周瑜沒想到能這么順利救下袁染沫,,袁染沫也有劫后余生的慶幸,,眾人步行回方才停頓處。現在已過了三更,,萬籟俱寂,,銀月懶懶的掛在山頭,,涼風吹起青草,,偶然一只被驚動的螞蚱蹦出來,,又極快的躲入密集草地隱匿了,。
袁耀一路喊餓,,周瑜抱著他耐心哄著,還說笑話逗他,,袁耀也很聽話,,很快就不吵了,親昵的摟著周瑜脖子,,轉著小眼睛好奇看著在后蒙著面,,與眾人打扮不同的秦玊兒,,秦玊兒把大眼睛一瞪,袁耀忙把小腦袋藏起來,。
“耀兒跟哥哥回家吧,,哥哥家有許多好吃的,,還有教書先生,,可教你讀書,,認字,,好不好,?”周瑜寵溺道。
“我不喜歡讀書,?!痹吐暤馈?p> “不喜歡讀書啊,,那就教你騎馬射箭,,喜歡嗎,?”
“喜歡,!”袁耀很興奮的點點頭,周瑜笑著用袖子幫袁耀擦了擦流著鼻涕鼻子,,對小孩子的喜歡溢于言表,。
“那我們說好了···”
“周公子,,”袁染沫突然停步叫住周瑜,。
周瑜不知何事:“袁小姐有何吩咐?”
“多謝周公子救命之恩,,但我和耀兒要去廬江?!痹灸涍^再三斟酌,,還是決定去廬江,。
周瑜實在猜不透袁染沫的心思,,執(zhí)意去廬江,真要嫁給劉渙不成,?難道她真對孫策無感情,,就算沒有,,念在孫策對她一往情深,現在也有些勢力,,可做她后半生依靠,,也值得考慮,。
“有人在吳郡等你,你干嘛不去,?”秦玊兒替周瑜問了,。
“誰在吳郡等我,?”袁染沫含著怨氣問道。
“叫···”秦玊兒忘了孫策的名字,“反正是個男的,,還曾跟你爹爹提過親,,不過你爹爹看不上。做父母的都是糊涂蟲,,以為自己選的就是好的,反正點錯了鴛鴦,,受罪的也不是他們,?!?p> 袁染沬和周瑜聽秦玊兒此話,,都觸發(fā)彼此心事,特別是周瑜,,更是心如刀絞般痛,,月色下,,俊色浮現出一層悲愴感,,側過臉,不讓人看見,。
袁染沬搖了搖頭,,苦笑道:“男人為爭天下,可奮不顧身,,舍生忘死,,若他真心對你,豈會因父母一言而敝之,?‘自古女子多癡情,,癡心男兒誰曾見’,糟糠之妻都可拋棄,,何況妾身,,不過是他身邊一個紅塵過客而已?!?p> 秦玊兒把袁染沬話聽進心里,,似茅塞頓開一般,深表贊同。
但凡能離開的都是因為不夠愛,,哪里有那么多借口,,不管衛(wèi)臻以什么理由,最后的選擇都證明了他不愛自己,,自己何必執(zhí)著,,無法釋懷呢。
“小姐,,當初伯符離開你,,確是迫不得已。他對你一往情深,,這些年都不曾忘懷,。你若能回到他身邊,他一定很高興,?!敝荑υ緵i所言不能茍同,但也不同女子強辯,。
“什么迫不得已啊,,”秦玊兒道,“那我問你,,你兄弟孫伯符,,他有沒有娶妻?”
周瑜啞然,,袁染沬都嫁人了,,孫策自然也娶妻了。
“都娶了別人,,還說什么一往情深,,不能忘懷,騙人的鬼話,!”秦玊兒嗤之以鼻道,。
周瑜勸袁染沬一人就費勁,還差秦玊兒在旁夾槍帶棒的,,也不知這個“夫人”到底是在幫誰,。
“他現在貴為吳候,是朝廷重臣,,我若去了,,他也是將我送交朝廷領功,我還不如自己赴死,,不必勞煩他送我這一程,?!痹灸腴_玩笑半含幽怨道。
周瑜不知袁染沫為何這般揣測孫策,,這不僅是無情,,更是含怨,莫非二人之間有什么誤會,?替孫策解釋道:“袁小姐誤會了,,伯符絕對不是這樣的人,何況還是小姐你,?!?p> 袁染沫凄然一笑:“周公子,你不要忘了,,我現在已不是袁家小姐,,而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戴罪之人。就算他念及舊情,,我也該有自知之明,,不該拖累他?!?p> “他為了你,,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何談拖累呢,?”周瑜嘆了口氣低聲道,弄不明白女人如何都這般多心,,讀書多想的也多,,讀書少的,秦玊兒這樣,,更是胡攪蠻纏,。
當年袁術不留余地的拒絕孫策提親,將袁染沬許配他人,,孫策只是袁術濟濟大將中夾縫求存的一員小將,,看著心愛女人出嫁,他人微言輕,,無能改變,。
傷心欲絕的孫策借口母親在外,怕遭人欺辱,,假去接回母親借兵,,怕袁術生疑,將父親孫堅當年攻打董卓時,,在皇宮拾到的玉璽交出為質,,才借得三千兵馬離開了壽春。
孫策一心要闖出一番天地,披荊斬棘,,浴血奮戰(zhàn),,成就了今日的地位。雖然身份今非昔比,,但他對袁染沬的感情,,依舊如初,無人替代,。
周瑜還想再多勸一句,,但袁染沫心意已決:“廬江是我姐弟二人在這世上最后留存之地,周公子若能送我們去,,妾身感激不盡,,若不能,就讓妾身自生自滅吧,?!?p> 話說到這個份上,周瑜也不能再強人所難,,“好了,,人家不想去就不去嘛,你怎么這么啰嗦,,到時你兄弟不要她,,難道你想娶回家不成?”秦玊兒見周瑜勸得殷勤,,比自己的事還上心,,空生了妒意,她說話又沒個輕重,,把袁染沬和周瑜二人都弄得十分難堪,。
周瑜抱歉道:“小姐,我夫人她說話不經腦子的,,不要見怪,。既然小姐執(zhí)意,那在下就將你二人送到廬江吧,?!?p> 袁染沫斂衽而拜:“多謝周公子,”又為難道,,“周公子,,我父親的棺槨···”
“你放心,棺槨是不祥之物,,沒人會碰,,我明日到鄉(xiāng)下找?guī)讉€苦力,,將你父親棺槨一起送到廬江?!敝荑]說棺槨已被人毀了,,陪葬之物也被掠奪一空,免得袁染沬傷心,。
但袁染沫也知父親奢靡過度,,生前極好面子,為自己準備的棺槨都是金玉打造,,那些窮兇極惡的賊寇豈肯放過,。
生前貪得無厭,死后一無所有,,生前想做帝王,,死后萬人唾棄。欲逆天而行者,,天必亡之,,可惜自己勸不住驕橫的父親,落得家破人亡,,都是命,。
幾人繼續(xù)走著,秦玊兒不滿嘀咕道:“一路上催命似的的趕路,,現在就不怕耽擱了,,吳老夫人若‘等’死了,你別賴我,?!?p> 事發(fā)突然,轉路去廬江,,又不知要耽擱幾天,但若將袁氏兩姐弟棄之不管,,再被造世閣的人抓了,,怎么辦?
周瑜想到司馬苛青,,心中有了主意,,若是由他護送袁氏姐弟,他是造世閣的高手,,可確保路上安全,,自己帶著秦玊兒繼續(xù)趕路,不耽誤行程,,這是最好不過的,。
想到這,,周瑜主動牽起秦玊兒冰涼的手窩在手心,對袁染沬解釋道:“吳老夫人病重,,我夫人是名醫(yī)之后,,我二人本急著趕回吳郡為老夫人治病,不想意外救了小姐,,我夫人記掛吳老夫人病情,,她是江湖女子,不會說話,,讓小姐見笑了,。”
秦玊兒一把甩開周瑜的手,,氣沖沖走到前面去了,,周瑜不知又怎么得罪了這位大小姐。
袁染沬早有留意秦玊兒,,既好奇周瑜怎會娶這么個言行粗鄙的女子,,更好奇,這么個樣貌都不能見人的女子是如何降服了心高氣傲的周瑜,。
“那我們豈不是耽誤你們行程了,?”袁染沬道。
“恩,,無礙,,小姐慢走,我去看看我夫人,?!敝荑し畔略觳节s上秦玊兒,,務必要哄好這位,,才好為下一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