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助手如臨大敵的表情,,潘婧新知道事情不會簡單,,說了句
“等我一會兒”
就跑了出去,,一邊快步的走向解剖室的途中,,一邊問自己的助手:
“到底怎么回事,?你們到底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助手的臉上一片通紅,,額頭上隱隱的還有虛汗,,語速著急的說道:
“我們準備給被害人陳仕鵬縫合關腹的時候,,將取出來的臟器一一填了回去,,放回去之前我又通通照了一遍X光片”
助手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小心的覷了一眼潘婧新的臉色,,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硬著頭皮接著說道:
“結果,在給死者胃部拍攝X光片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疑的圓形物體,,所以我就按著X光片的位置解剖了胃部,然后,,在胃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枚扣子,。
看著與前兩個被害人現(xiàn)場的案子中,出現(xiàn)的扣子是一模一樣的,。
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敢擅自決定化驗,就來找你了”
助手說完一直咬著自己的嘴唇,,手也一直抓著自己的衣服下擺,,不斷的偷著瞄著潘婧新的表情。
潘婧新后背驚出了一身冷汗,,從陳仕鵬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后,,她就隱隱覺得少了什么,后來看著躺在解剖臺上的陳仕鵬想了起來,,并沒有發(fā)現(xiàn)前兩起案子里面出現(xiàn)的扣子,,潘婧新將陳仕鵬身上的衣物很徹底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但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
當時還以為有可能是案發(fā)現(xiàn)場在江里的緣故,,扣子有可能是沉江了,所以才沒發(fā)現(xiàn),。
沒想到,,那枚扣子竟然會在陳仕鵬的胃里。
也就是說,,死者在死前被兇手強迫著咽下去了一枚扣子嗎,?
潘婧新回到解剖室的時候,死者的胃部還未縫合,,穿上防護服戴上手套迅速的接過了助手遞過來的解剖刀,,說道:
“那剛才讓你們提取胃液的時候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
是你們誰負責提取胃液的,?”
剛才去找潘婧新的那個助手臉色有些發(fā)青,,她剛才為了省事,只是用針管抽取了胃液去比對,,并沒有解剖,。
并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有些自責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慚愧,。說道:
“潘主任,是我,。我沒想到,,我……”
沒等她把話說完,潘婧新生氣的將解剖刀‘啪’的一聲拍到了桌子上,,摘下了剛剛戴上的手套,,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與氣憤,,厲聲說道:
“你來這里多長時間了,?學校的畢業(yè)證是真的嗎,?你確定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嗎????
這點最基本的常識還需要我天天圍在你身邊,對你耳提面命嗎,?你哪個老師教你解剖尸體的時候,,胃液用針管抽取就行了?哪個老師如此的誤人子弟了,?
還用我在給你重復一遍為什么要解剖胃部嗎,?用不用????用不用?用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在教你一遍法醫(yī)最基本的基礎知識嗎,?
你是干什么吃的?要是干不好法醫(yī),,要是沒有那決心干法醫(yī),,你趁早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你是不是以為我們法醫(yī)不用像醫(yī)生責任那么重大,?不用像醫(yī)生那樣手里托著的是人的生命?。?p> 你給我過來”
說著潘婧新硬拉著助手走到了解剖床前,,陳仕鵬的尸體還躺在那里,,潘婧新指著解剖床繼續(xù)說道:
“你自己看著被害人說,你對他盡到應盡的責任了嗎,?每個死者,,不管死因是什么,不管他生前是好人還是壞人,,但是到了法醫(yī)這里,,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一條人命,,法醫(yī)干嘛的,?為死者說話,你呢,?你做了什么,?你這和兇手的幫兇有什么區(qū)別,?
你出去,我會和局里申請將你調離我這組”
助手臉色漲紅,,眼淚就在眼圈里打轉,,她也很后悔,愧疚的看著潘婧新,,希望能給自己一次機會,。
可是潘婧新冷著臉,語氣嚴厲的說道:
“出去”
說完戴上一雙新的手套,,拿起了桌子上的解剖刀,,看也不看那個助手一眼,專注著自己的工作,。
助手在一旁哭出了聲音,,她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才會在縫合之前照一遍X光片,。
她提取胃液的時候沒想那么多,,因為死因已經(jīng)確定下來了,所以認為就沒有必要細致的每一步都要做到,。
潘婧新聽著哭哭啼啼的聲音,,勉強壓下心里的憤怒,專注手上的工作,。
這些年法醫(yī)是越來越少了,,而能獨立完成尸檢的法醫(yī)更是快趕上大熊貓珍惜了,所以她很重視在自己手里實習的法醫(yī),,希望會有更多的人,、更有能力的人,站在法醫(yī)的前線,,為死者說話,,替亡者伸冤。
她很生氣,,這種基礎常識的錯誤都會犯,,可見,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職業(yè)是有多重要多神圣,,任何時候都容不得一點僥幸與想當然,。
潘婧新動作利落快速的提取出了那枚扣子,放進檢查盤里,,這次連送檢都沒用別人去,,自己親自去了。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和預料中的一樣,,與前兩起案件中發(fā)現(xiàn)的扣子,,一模一樣的。
潘婧新帶著新的線索資料重新回到了辦公室,,看著大家期許的雙眼說道:
“在死者陳仕鵬的胃里發(fā)現(xiàn)了,,扣子??梢源_定為他殺”
大家都很想大喊一聲,,這種氣氛與壓迫感,,要讓人窒息了,。
鐘沈接過潘婧新手里的資料,說道:
“繼續(xù)開會,。潘婧新將尸檢結果和大家說一下吧”
潘婧新走到投影儀前面,,熟練的將尸檢照片與現(xiàn)場照片投射到大屏幕上。
“死者陳仕鵬,,男性,,52歲,死因,,溺死,,他殺。死亡時間在10到18小時之內,。
我們在死者的血液里化驗出了丙泊酚和酒精的成分,,可以判斷出死者是在生前被注入丙泊酚,然后沉入江里的,。
在死者的左腳踝上發(fā)現(xiàn)了一截斷掉的尼龍繩,,斷裂處很整齊,有明顯的割痕,,一端系在死者的腳踝上,,另一端不知道系了什么,但是可以推斷是用來墜陳仕鵬沉江的重物,。
死者身上再沒有其他的傷痕了,,相比前兩起的死者,陳仕鵬并沒有遭受到虐待……”
潘婧新的匯報再次被打斷了,,這次是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鐘沈示意潘婧新稍等一會兒,井言志去接起來電話,,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好的,,知道了”“我現(xiàn)在過去”
掛斷電話后對鐘沈說道:
“門衛(wèi)室說有人來提供線索,說要找之前與常丞愷一起去醫(yī)院的警官,。還是我過去看看吧隊長”
鐘沈點了點頭,,說道:
“你去看看吧,。之前是李小狗和常丞愷一起去的吧?
李小狗,,你跟副隊長去看看,,其他人趁著這個時間吃點東西,稍后再繼續(xù)開會”
井言志與李小狗來到接待室,,李小狗認出了來人,,說道:
“趙主任,是你,?你是有什么新的線索要提供嗎,?
我介紹一下,副隊長,,這位是縣醫(yī)院內科的副主任,,趙成業(yè),之前調查被害人李華文生前情況的時候,,找趙主任了解過一些事情,。”
趙成業(yè)點了點頭,,臉上有些汗水,,小聲的說道:
“我今天看見常顧問被送到醫(yī)院搶救了,后來又聽說開江儀式出事情了,。我們院長死了”
井言志緊皺眉頭,,面如寒霜,語氣十分不悅的說道:
“你是怎么知道死者就是你們院長的呢,?
媒體并沒有報道,,并且現(xiàn)場并沒有照片被拍到,那你是怎么知道你們院長死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