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云夜難馴
蒼牧云夜產(chǎn)自北洋的無人蠻荒處,,那一帶不僅有極北高原,,還有常年不化的雪山,一望無際的戈壁灘。自然環(huán)境很是惡劣,,因此生在那里的馬野性十足,,要生存,,便需得與大自然斗勇,,物競天擇,能活下來的都是死亡之師,。
野性難馴,,那樣的生物根本是不會屈服于人類。
這一點閆烙清并不知道,,但是在場的眾人卻是再清楚不過,。
他們雖然不是馴馬師,但也清楚要將這么一匹汗血寶馬馴服有多么不容易,,輕則受傷,,重則丟掉小命。
“世子爺,,我看要不然還是算了吧,,清姑娘這個小身板,騎術(shù)再好,,也不可能馴服得了蒼牧云夜啊,,這要是出了點什么意外,咱們也不好和國公交代,,況且太子那邊…”
未盡之言,,大家都明白。
一個個面露為難,,就算他們與太子不對付,,可這明目張膽地欺負(fù)一個弱女子,,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清姑娘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世子爺身份尊貴,,有胤王擔(dān)著,,皇上看在胤王的面子上,,懲罰一下就完了,但是他們不一樣啊,,胤王想必是保不住他們的,。
如此想著,一干人皆是為難了,。
祁恣軼嘴角帶笑,,看向閆烙清的背影,就在這幾人糾結(jié)的功夫,,那個小姑娘已經(jīng)站在了蒼牧云夜的五米外,。
“慌什么,清姑娘要是傷著了自有太醫(yī)為她醫(yī)治,,國公和太子要是生氣,,本世子宰了蒼牧云夜為清姑娘出氣便是,看看,,看看,,就你們這慫樣,連個小姑娘都不如,?!?p> 閆烙清已經(jīng)找準(zhǔn)時機,一個利落的翻身上了馬背,。
“好,!”祁恣軼大喝道。
那小姑娘前一秒明明隔著五米的距離,,下一秒人已經(jīng)如蟄伏已久的獵豹般,,縱身一個跳躍,干凈利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在馬背上,。
先別說她能否馴服得了,,但那樣帥氣的身姿,饒是祁恣軼也不得不叫聲好,。
幾人對視了一眼,,還想再勸,但看世子爺那不在意的樣子,,也就噤聲了,。
了不起到時候一口咬定是世子爺和清姑娘自己一意孤行,,他們勸阻不住。
這么一想,,幾人安心地看起了戲,。
只見蒼牧云夜被激怒了,前蹄高抬,,仰身長嘯一聲,,急躁地奔騰起來,想要把背上的人給甩下去,。
閆烙清緊緊拽著蒼牧云夜脖子上的一簇毛發(fā),,身子伏在它背上,一只手抱住它的脖子,,雙腿緊緊夾住馬腹,,很標(biāo)準(zhǔn)謹(jǐn)慎的防御姿勢。
因著蒼牧云夜發(fā)狂,,在馬場上四處狂奔,,甚至故意往邊緣圍欄處撞,一開始還好,,閆烙清還能堪堪避開,,但是一刻鐘下來,她只覺得雙腿內(nèi)側(cè)火辣辣的痛,,估計已經(jīng)硬生生磨掉了一層皮,。
“靠!”
她忍不住低咒了一聲,,眼見著蒼牧云夜又要不要命的往圍欄撞去,,她狠狠拽住了它的毛,在它耳邊恨恨道,,“你要是敢往那里撞,,我就把你身上的頭發(fā)都揪光!”話落,,她狠狠用力以扯,,手中霎時間多出了一簇蹭亮的毛發(fā),揚在空中,。
蒼牧云夜嘶鳴了一聲,,左右搖擺,卻是不往欄桿撞了,,在馬場上一陣亂跑,,打定了主意要將閆烙清甩下去。
閆烙清哪能如它所愿,,源源不斷的源力周旋在全身傷口處,,短暫止住了痛,,蒼牧云夜又是一個仰身,閆烙清抓住這個機會,,抓著它的脖子狠狠一拽,,整個人身子往前一撲,堪堪掛在它的脖子上,。
在外人眼中,,卻是她快要脫力被甩飛出去,最后關(guān)頭她又堪堪抓住的馬脖子的樣子,。
“呼,,好險好險,!”
“清姑娘小心,,清姑娘加油!”
太子和閆晉負(fù)一過來,,便看到這驚險的一幕,,兩人皆是瞳孔猛地緊縮。
看到空中那身影又重新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回馬背上,,心中又是齊齊松了一口氣,。
閆烙清的身份如今很是尷尬,閆晉負(fù)想要她死,,但是皇上要保她,。
太子不喜歡她,但是皇上拿社稷逼他娶她,。
她要是死了,,皇上首先就不會放過他們。
“怎么回事,?”
幾人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一顆心跟隨那道身影更是忽上忽下,太子突然出聲倒是將他們嚇了一跳,。
幾人齊齊看向祁恣軼,。
后者眉頭一挑,“蒼牧云夜,,太子沒見過吧,?”
太子眼眸微沉,“清姑娘為何會在馬上,?”
“清姑娘愛護下屬,,嫉惡如仇,那畜生傷了小廝,,清姑娘要馴服它替小廝出氣,,看如今這樣子,,已經(jīng)是勝券在握,國公養(yǎng)了個好女兒,,果然是膽氣過人,。”
國公氣得不知如何接話,,只淡淡點了個頭,,不理會祁恣軼。
倒是太子這么一聽,,臉上的表情越發(fā)沉了,。
“胡鬧!清姑娘待閨閣中不知曉,,你們還不清楚嗎,,蒼牧云夜有多危險,你們竟然如此縱容她,,要出了什么事情,,本宮拿你們的命來抵!”
太子是真的生氣,,話中帶著沉沉的殺氣,。
閆烙清是父皇指給他的太子妃,這幾個人拿她當(dāng)戲子耍弄,,這是在踩他的臉,!
幾位公子哥兒面色煞白,明知道太子這是在遷怒,,卻不敢出聲反駁,,現(xiàn)在只祈禱清姑娘好好的,也不指望她能成功馴服蒼牧云夜了,,只求她平安下馬,,至少留一條小命在啊。
幾人默默離太子遠(yuǎn)了一些,,嗚嗚嗚他們真的好無辜,!
世子爺和太子爺,這兩尊大佛誰都不能惹,!
這邊發(fā)生了什么,,閆烙清是一點不知,被蒼牧云夜又帶著奔騰了幾圈,,她已經(jīng)漸漸掌握了它的節(jié)奏,,每隔十米,它必然要揚起前蹄,,嘗試將她甩去,。
她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再次用源力封住傷口,緊緊抓住了它的毛發(fā),,一雙眼睛一眨不眨,,伺機而動。
突然,!
蒼牧云夜又揚起了前蹄,。
就是現(xiàn)在!
圍觀的幾人呼吸一滯,,蒼牧云夜這一揚,,竟然比先前的很多次都要徹底,只見它整個身子已經(jīng)與地面成直角,,還不夠,,它還在往后仰!
一百二十度,!
“草,,這畜生腰這么好的嗎,!”
清姑娘危矣,!
幾人不忍地捂住了眼睛。
然而,,在那飛揚的塵土中,,那道小小的身影猛然往空中一拋,卻沒有被拋遠(yuǎn),,她一只手緊緊抓著蒼牧云夜脖子上的發(fā),,在空中一個華麗麗的轉(zhuǎn)身,蒼牧云夜雙蹄落地之時,,她也穩(wěn)穩(wěn)抓住了它的耳朵,,雙腿緊緊環(huán)住它的脖子!
無人看見,,閆烙清嘴角微勾,,眸中清光大盛,粗暴地扯著馬耳朵,,強制它與自己對視,。
“乖,放慢速度,,停下來,。”
蒼牧云夜若有實感,,緩緩放慢了速度,,直至到眾人面前,,不再往前,原地踏步起來,。
閆烙清一個利落翻身而起,,再次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在馬背上,朝著祁恣軼揚了揚頭,,倨傲道:“怎么樣,,服不服!”
她眼中的明媚光芒,,竟比那陽光還要灼人幾分,。
太子及眾人眼中閃過一抹驚艷之色。
祁恣軼收了眼睛,,手中的粒子往那方向一拋,,“愿賭服輸,本世子這枚粒子便給你了,!”
說完,,轉(zhuǎn)頭便揚長而去。
沒人看到,,就在出了國公府之后,,他隱靠在側(cè)墻上,猛地捂住了心口,。
那顆心,,悸動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