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急著直跺腳,,道:“白浪,,我們不能再耽誤時間了,你干脆直接御劍飛行,,用最快的速度將我大哥送到天極山吧,!”
白浪點點頭,,準備將太子從床上扶起來。
田勝做了個手勢,,阻止了他,。
“七妹,你讓我把話說完,,再走不遲,。”
“好吧,,大哥,,那我再給你一分鐘,你有什么話盡管說吧,?!?p> “你一定要記住大哥剛剛說的話,善待你身邊這幾位天降之才,,尤其是這位白浪白少俠,,大哥雖與他相識不久,卻能預(yù)感到,,他今后一定是你身邊不可或缺的得力干將,,你一定要好好待他?!?p> 公主有些驚訝地望著田勝,,又轉(zhuǎn)頭望了望站在身邊的白浪。
白浪也一臉驚訝地用手指了指自己,,似乎在問:“太子,,你確定?”
田勝似乎看懂他的疑惑,,點點頭道:“白少俠,,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將七妹托付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輔佐他,,鏟除奸佞,光復(fù)我大齊社稷,,你……你能做到嗎,?”
白浪點點頭,動情道:“放心吧,,太子,,這一生,我都會好好記住你的話的,?!?p> 太子田勝點點頭,臉上露出久違的微笑,。
那是一種釋然,,一種解脫,一種期許,,一種信任,。
然后,,一種很詭異的紅色突然布滿他白紙一般的臉頰,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滲出,。
他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大哥,,你一定要堅持住啊,!七妹求求你,,白浪,你快御劍,,快,,快!”
田嵐一臉悲傷而焦急地地望著靜靜依偎在她懷里的太子田勝,,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
熙娘的手指再一次搭上太子的手腕。
這一次,,她的表情更為凝重,。
她很清楚,脈象全無的太子,,已危在旦夕,,即使此刻趕回天極山,雪竹禪師也未必能夠救回太子,。
但為了安慰公主,,她還是努力克制著自己內(nèi)心的悲傷,勸慰道:“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公主不用太擔(dān)心了,,回到天極山,師傅他老人家應(yīng)該有辦法的,?!?p> 公主點點頭,將太子抱得更緊了,,眼含淚光,,楚楚可憐望著白浪道:“白浪,我大哥就全拜托你了,?!?p> 白浪點點頭:“放心吧……”
天極山。
太子田勝筆直地躺在床上,,坐在床邊的雪竹禪師,,手指從他的腕上移開,面色凝重地搖搖頭:“太晚了,?!?p> 白浪問道:“太子真的沒救了,?連你也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雪竹禪師輕嘆一口氣,,點點頭,。
白浪急道:“老頭你倒是想想辦法啊,你不是有起死回生的醫(yī)術(shù)嗎,?”
雪竹禪師道:“太子大限已至,,老朽無力回天,?!?p> 白浪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直到兩個時辰之后田嵐等人滿頭大汗地趕到天極山,,他才回過神來。
田嵐得知真相,,不顧一切撲在太子身上,,嚎啕大哭。
熙娘一邊勸慰公主,,一邊悄悄抹掉斷了線一般的淚珠,。
言之諄站在那里,也像丟了魂一樣,。
雪竹禪師勸慰眾人:“仙道貴生,,無量度人,太子殿下已然羽化登仙,,長生不死,。”然后便飄然而去,,安排徒弟們處理太子的身后事,。
夕陽西下,天極山,。
田嵐坐在石頭之上,,抱著膝蓋,望著層巒疊嶂的遠方,,目光憂傷,,默默無言。
她已經(jīng)保持這個姿勢,,在這里坐了整整一個下午,。
暮色籠罩山林,晚風(fēng)凜然如冰,。一直陪在田嵐身邊的白浪,,將熙娘剛剛特意送來的線毯,,披在她的身上。
“起風(fēng)了,,我們回去吧,。”
田嵐轉(zhuǎn)過臉,,靜靜地看了白浪一眼,,眼神一如既往地憂傷。
白浪突然之間覺得有些心疼這個美麗的女孩,。
雖然貴為公主,,出身豪門,但從小母妃就因為后宮的陰謀,,被皇帝打入冷宮,,憤然離世,好不容易慢慢得到皇帝的寵愛,,皇帝卻又日漸昏庸,,任由薛姬擺布,唯一真心疼愛的大哥,,現(xiàn)在卻又離開了她,。
看來,人生在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
更何況,是在這種朝不保夕萬事無常的亂世之中,。
此時此刻,,白浪是真心想為她做點什么。
雖然,,他之前的人生哲學(xué)一直都是吃軟飯,,抱大腿,這一刻,,內(nèi)心卻有一股暗流悄悄涌動,。
他很想成為這個孤苦無依的女孩最堅實的依靠。
白浪鼓足勇氣,,牽起田嵐的手,,柔聲道:“天黑了,我們走吧,?!?p> 田嵐并沒有掙扎,慢慢站起身。
雪竹禪師最近一段日子要專門閉關(guān)為太子超度,,對于公主等人今后該何去何從,,早些時候,他已經(jīng)將自己的想法,,跟熙娘面授機宜,。
晚飯時間,熙娘向大家傳達雪竹禪師的意思:“接下來,,就讓言侯爺和蒙將軍帶領(lǐng)部下一路向南,,直抵越州?!?p> 言之諄默想片刻,,明白了熙娘的意思,道:“云州遠在齊國北境,,山高路遠,,如果我們能順利到達那里,,確實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休養(yǎng)生息,,重整旗鼓,發(fā)展力量,,待時機成熟,,我們就可以揮師大齊,討伐逆賊,,重整朝綱,。”
熙娘點點頭道:“侯爺所言極是,,師父正是此意,。至于公主殿下,暫時還是先回仙圣門,,那里最安全,,薛氏膽子再大,也不敢去仙圣門自討苦吃,?!?p> 田嵐搖搖頭,蒼白一笑道:“我現(xiàn)在哪里都不想去,,只想住在這天極山,,日日年年陪伴大哥?!?p> 言之諄道:“現(xiàn)在田氏能扛起復(fù)興大齊重任的,,只有公主殿下您一人,若您也隱居深山,不問世事,,這天下從此恐怕就永無寧日了,。這,也正是太子殿下的心愿,,公主您應(yīng)該不會忘記吧,?”
白浪也道:“是啊,按照太子所說,,現(xiàn)在田氏家族能指望得上的,,也只有你一個人了,如果你一直這么消沉,,豈不是讓薛氏的陰謀詭異徹底得逞,?”
田嵐沉默不語,陷入沉思之中,。
熙娘給言之諄遞給了眼色,,然后拍了拍公主的手,道:“回仙圣門的事,,我們不著急,,公主就在這里多住些日子,哪天您愿意下山了,,隨時跟我們說一聲,,我們這一生,都會永遠追隨您,?!?p> 言之諄點點頭道:“這樣也好?!?p> 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田嵐就恢復(fù)了往日的活力與神采,。
她目光堅定,,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叮囑眾人道:“吃完早飯,我們跟太子道個別,,即刻啟程下山,,言侯爺盡快找到蒙樂將軍,你二人星夜兼程,,帶領(lǐng)所剩兵馬,,趕往云州!我與熙娘白浪三人則立即趕回仙圣門,,等我學(xué)成歸來,,一定要找薛氏報這個血海深仇!”
言之諄有些驚訝地望著她。
只有細心的熙娘注意到,,在田嵐精致的妝容下面,,深深淺淺的淚痕依然清晰可見。
不難想象,,昨夜的她,,是經(jīng)歷了一番怎樣的痛徹心扉的大哭和萬分劇烈的思想斗爭,才讓自己恢復(fù)冷靜和理智,,為了自己,,為了太子,為了家族,,為了天下蒼生,,擔(dān)負起這個非她莫屬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