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柳山莊,若是與瑣事纏繞,,倒是一個閑步的好去處,。
葉子伴著徐徐而來的春風(fēng),一點(diǎn)點(diǎn)生長,。草就像毯子般一張張鋪滿整個河岸,,乃至延伸向其他叢林幽深處。
遠(yuǎn)處近處搖曳的煙柳,,在風(fēng)中隨風(fēng)飛舞,,舞動著青春的美好。
花漸漸開放,,粉紅的桃花,、潔白的梨花、粉白的杏花,,競相開放,,迎接著這萬物復(fù)蘇的春天。
就這樣沉浸在這一片天地中,,閉上眼睛,,仿佛能聽到植物生長而發(fā)出的沙沙聲。
春風(fēng)習(xí)習(xí)拂過,,拂過樹,,拂過草,拂過南知意的發(fā)絲,,拂醒了萬物,。
風(fēng)兒是如此和煦,催促大地快些翠綠,,百花快些開放,。只有如此方不辜負(fù)這春風(fēng)的一番盛情,于是花草繁榮,。
眼前的風(fēng)景如此動人,,原本增添了無限柔情的南知意,卻突然一瞬間就悲傷起來,。
春有輪回,,而人有過便不會重來,,人生的每一步,卻都要慎重思考,。
就這樣一瞬間,,她覺得人生迷茫,就像是一場戲,,每個人注定都只是這紅塵里行色匆匆的過客,。
她突然不知道,接受命運(yùn)的安排和親究竟是對是錯,?今日赴約而來又是對是錯,?
過往的歲月,那些在心里留下懷疑的就這樣錯綜復(fù)雜地交加在一起,,讓她看不到孰是孰非,。
西樓此時已經(jīng)完全清醒,卻不著急赴約,,而是遠(yuǎn)遠(yuǎn)看著,。
一池春水,被風(fēng)吹起漣漪一圈又一圈地蕩漾,,青蔥的草顯得柔柔嫩嫩,,絨絨密密,婉麗明媚的少女踏著青草邁著婉孌的蓮步,,徘徊在河水沿岸,,絕美的臉龐有著淡淡的憂傷。
她時而眉頭緊鎖,,幾許怨尤,,幾許惆悵,似乎是在訴說了那些不堪回憶的過往,;
她時而又喜上眉梢,眺望遠(yuǎn)方,,神思不知飄向何方,;
時而又霞飛滿面,羞怯可人,,讓人猜不透心思,。
她的一顰一笑,一眼一望,,舉手投足間讓整個畫面變成了青春的喜悅和憂傷,,又矛盾,卻又跳脫,。
南知意聽到身后的腳步,,而是保持著原來的姿態(tài),,只是輕輕說了一句“你來了”,似乎他們是久別重逢的故人,。
“攬月,,既然你當(dāng)日已經(jīng)認(rèn)出我,卻又為何不告知于我,?”聲音里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
南知意方才回過頭,看著眼前這個被微風(fēng)吹起銀發(fā)的男子,,就像是風(fēng)中飄零的梨花,,那么凄清。
不知為何,,面對這個男子,,她有一種很是奇怪的感覺,很是微妙,,卻是話到嘴邊再也說不出來,。
原本她想說她的事與他無關(guān),以后她的事她不要管,。
出口的話卻是偏偏成了:“西樓,,你應(yīng)該知道,我來和親只是為了我母妃可以平安,。你雖然名揚(yáng)天下,,可畢竟不是朝堂中人,而鳳羽國皇帝又怎么可能同意這樣的婚事,。我只不過是兩國用來結(jié)盟的籌碼,,而你雖然在風(fēng)凌國,卻不受朝堂之人管轄,。若是將我嫁與你,,那便是一個不可控的音素。你覺得,,兩國皇帝會同意嗎,?”
“那你便要同意嫁給那個病怏怏的夢郡王?攬月,,我認(rèn)識的那個你不是這樣的,。我認(rèn)識的你從不接受向命運(yùn)妥協(xié),而是像世人證明自己的才能,。有一種運(yùn)籌帷幄,,決勝一切的姿態(tài),可如今你卻輕易妥協(xié),,接受著命運(yùn)的安排,?!蔽鳂桥现獾牟粻?。
可是,,她何嘗想要如此,自己母妃寧愿死在她面前,,也不愿離開那個毫無溫情的地方,,她只有這么一個親人,她不可能看著她死,。
“人都總會變的,,誰都不可能永遠(yuǎn)如一。你認(rèn)識的人是攬月,,而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南知意,。她們雖同為一人,可他們有不同的考量,。攬月不是你一個人眼里的攬月,,你只不過是看到了她最閃光的一面,而其他的你一概不知,。所以,,你又用什么來評價我?”南知意自然知曉,,誰不愿意活得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可是一旦有了牽掛的人,,便會變成軟肋,,就注定舍棄不了紅塵的羈絆。
“可是,,不管你如何變,,在我心底都始終如一。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隱隱覺得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不論你怎么對我,我都會盡最大力去守護(hù)你,。”西樓語氣誠懇而又真實,,令人動容,。
可南知意卻更是憂愁,她這樣的人,,怎么配得上如此好的人去守護(hù),,一旦動情,,便會死無葬身之地,她的母妃便是如此,,她又怎么可能步她的后塵,。
既然注定了要辜負(fù)他,那么便從一開始便斬斷希望,。
曾經(jīng)她以為,,她不見他,終有一日,,他便可以放下,,可如今的情態(tài)根本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西樓,,放下執(zhí)念吧,,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我是不會卷入兒女情長中的,,所以你不要浪費(fèi)時間了,。這個世界還有這么多好女子,不要將眼光放在我這兒,?!蹦现庀耄⒍ɑ貜?fù)不了這一段感情,,倒不如早做了斷,。
“‘出其東門,有女如云,,雖則如云,,匪我思存’,曾經(jīng)聽人說起這一句話,,還戲說那人太過于矯情,,如今我才知原來真是如此?!蔽鳂钦Z氣里流淌出的都是清涼,。
南知意不知如何作答,卻又聽那人說起,,“你不會動情,,卻又愿意嫁與夢郡王,那又是為何,?”
南知意聽他提起夢西洲,,呼吸有一瞬間凝固,“那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等有朝一日曲終人也便散了,?!?p> “其實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嫉妒夢西洲,,盡管你們之間只是一場戲,,可是他卻可以十里紅妝將你娶回去。而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看著你鳳冠霞帔,,卻是為了他人?!蔽鳂茄凵窈驼Z氣都是那么低落和憂傷,。
“不說這些了,時間不早,,我也該回去了,,西樓,珍重,?!蹦现獠蝗绦脑僬f什么傷害眼前這個癡心不改的男子。
西樓也沒有再說什么,,放任她從自己身邊離開,,連去擁抱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此時的他們不會知道,,他們?yōu)楹螌Ρ舜硕加幸环N好感,,直到知曉的那一日,才明白,,原來是血濃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