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了，你的建議不可??！”伍良善像是知道孟多彩的建議是什么，用最粗魯?shù)姆绞?，斷了她講下去的念頭。
孟多彩不敢再言，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嘟嘟，灌了一大口進去,。
“人家也是好心出主意,，你就讓她說唄！”李十三看不過去,，站出來主持公道,。
“你確定？”伍良善歪著頭,，問的卻是孟多彩,。
孟多彩拼命搖頭，然后，又灌了一大口水,。
“不許欺負女孩子,！”李十三擺出義兄的架子，給孟多彩撐腰,。
孟多彩看了看伍良善,，后者無奈苦笑：“讓你說你就說吧，哥哥發(fā)了話,，我做弟弟的哪敢反對,。”
“我想……”孟多彩終于開口,，但還是緊張得不行,，對著李十三吞吞吐吐：“求您……”
“求我？好啊,，有什么我能幫得上忙的,，盡管說！”李十三笑了,，只要能讓義弟免于殺身之禍,，讓自己做什么都沒關(guān)系。出來混的,，義字當(dāng)頭么,！
他的本意是鼓勵孟多彩說下去，結(jié)果,，他這么一客氣,，孟多彩反而不敢說了，而且,，牙齒緊閉,，連壓驚的水都不再喝了。
“哎,，還是我說吧”,，伍良善在一旁嘆了口氣：“她想請你來當(dāng)我的保鏢！這不是扯么,？大哥您可是個做大事的人,，哪能整天陪著我這個沒出息的紈绔子弟，燈紅酒綠,、昏天黑地,？”
以退為進，伍良善借著訓(xùn)斥別人,，正話反說,，講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想把李十三這樣的高人綁在身邊，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但,，只要有機會把義兄留住，哪怕只有幾天,，他都是不介意去耍點小心眼的,。
李十三有些猶豫。
燈紅酒綠,、昏天黑地,，這樣的腐敗生活，他是不介意的,。問題是,，剛收的兩個小弟，一個面臨牢獄之災(zāi),，一個身負重傷，也都還指望著自己呢,。
猶豫,，就說明這事兒，有門,！
伍良善悄悄對孟多彩使了個眼神,，后者馬上心領(lǐng)神會：“多嘴問一句。李大哥,，你還能記得夢里,，那報紙上的日期么？”
日期,？
李十三閉上眼睛,，把記憶中，殘存的夢里鏡頭,，仔細過了一遍,。
別說，還真讓他給找到了,。
“九月……八號”,，李十三拼命擠眼睛，努力想要把夢中的報紙頁面放大些,，可惜最終還是沒能成功：“哎,，這報紙，是哪一年的,，看不清了,?！?p> “沒事，不用知道是哪一年”,，伍良善有些動容,，這個剛結(jié)拜的大哥，比自己的很多親戚對自己都好：“今年的9月8已經(jīng)過去了,，等到明年,，八月底、九月初的時候,，你再過來陪著我,，不就成了？其他時間,，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想腐敗了，就來找我,！”
“這樣也好,！”李十三點點頭，然后又把眼睛閉上,，將夢中看報紙的鏡頭,，來來回回地查看了幾遍，確認日期沒錯,，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哎呦,，你可不知道，我差點被這個夢給嚇?biāo)?！?p> “知道你心疼我”,，伍良善不失時機地過來送殷勤：“要不，今天你哪也別去了,，跟著兄弟我體驗一回紙醉金迷的腐敗墮落,，也算提前熟悉熟悉環(huán)境，如何,？”
“我去準(zhǔn)備早餐,！”孟多彩突然來了一句后，轉(zhuǎn)身就走,。
李十三還沒反應(yīng)過來,，伍良善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嬉笑著打了聲招呼：“嫂子,，您也起來啦,？”
“我不是你嫂子”，姚多姿的臉色不大好看,，加上走路沒有半點聲息,，像個幽靈似的,，從李十三身后飄然而至，去故意繞過他,，緊挨著伍良善坐下,，然后，很爺們的拍了拍伍良善的肩膀：“昨晚,，可都是為了你,！好好想想，該怎么答謝我吧,！”
“好說,，好說！那啥,，你們先聊著,，我肚子疼，先上一下大號,！”說話間,，伍良善已經(jīng)離開座位，像一只受驚的兔子一樣,，連蹦帶跳地跑了,。
“你好！”李十三硬著頭皮打了聲招呼,。雖然昨晚他斷片了，但從醒來后的場景和這女孩剛剛的一番話,，不難判斷出自己做過些什么,。
這借口找的，李十三都沒勇氣說服自己,。
“嗯,，你也好，吃過了,？”姚多姿比李十三自然多了,，就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只是有些冷淡,。
冷淡得猶如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回話也只是客套而已,。
“吃過了,。多彩的廚藝不錯，我還是頭一次吃這么豐盛的早餐,！”李十三的嘴,，可不管你是真客氣還是假客氣,，有話就聊。
“哦,，這么快就盯上新目標(biāo)了,？”姚多姿看了一眼，李十三身前,，那被吃了快要見了底的肉羹,，臉上露出譏笑：“吃什么補什么，你倒是一點都不耽誤,！”
“你知道,，這肉羹……是用什么做的？”
李十三一臉真誠的不恥下問,，卻直接招來一個殺氣騰騰的白眼：“這種問題,，你不是該問你的多彩妹妹去么？順便,，再套套近乎……”
醋味飄進廚房,，孟多彩把已經(jīng)端起的餐盤又放下了，隨手從冰箱里取出一根黃瓜,，洗都沒洗,，就直接嘎嘣、嘎嘣地,，嚼了起來,。
這種話，別人沒法接,，李十三不敢接,，只好把桌上唯一有水的玻璃杯拿起，遞了過去：“早起一杯水,，有益健康,！”
原本的獻殷勤，因為杯口的一抹口紅,，變成了火上澆油,。
“你們兩喝過的水，給我喝,？”姚多姿先是一臉憤怒,，然后鼻子一抽，就開始啪嗒啪嗒的,，直掉眼淚：“雖然說,，你們男人習(xí)慣了翻臉不認人，可也不至于這么迅速,，這么直接吧,？就不能,，稍微避著點我？”
“你胡說什么呢,？”
眼瞅著自己被越抹越黑,，孟多彩躲不下去了，快步走入小餐廳,，先把手里的餐盤往桌上狠狠一丟,，然后將只剩下小半截的黃瓜一口吞掉，騰出嘴來：“我和你的李大哥,，清白著呢,！冤枉我也就算了，大早起的,，別把屎盆子到處亂扣,！”
“屎盆子？”姚多姿看了一眼,，餐盤里,，因為孟多彩的重重一摔，而攪在一起的黃油和半熟牛肉,，越發(fā)委屈了：“你這是,，打算讓我吃屎么？”
“你不想吃,？那好”,，孟多彩忙了半天的早餐，卻無緣無故的挨槍子,，也攢了一肚子的氣,，索性把餐盤推到李十三面前：“給你了。除非,，你跟她一樣，覺得我做的早餐跟屎一樣,，否則,，就把它們吃的一干二凈！”
這……
李十三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左右為難,，里外不是人,、
叮鈴鈴！
關(guān)鍵時刻,，還是老天爺出手,，送來了救命的電話鈴聲。
是姚多姿身上的手機,。
因為委屈而不講理的女人,，終于安靜下來,，默默從褲兜中摸出還在歌唱的手機，卻是看都沒看一眼,，就惡狠狠地,，仿佛以全身之力，將手機砸向那個讓她不順心的“屎”盤子,。
這是,，豹哥留給自己的手機。
李十三記得這手機騷包的模樣,，所以沒有半分猶疑,，直接伸手截住，然后點了接通,。
“老大,，是你么？我是豹子,，屠文寶……你現(xiàn)在在哪,？”電話那頭的豹哥，喘著粗氣,，竟然和李十三夢到的,，一模一樣。
“我在……”李十三猶豫了,，要不要照著夢里的劇本,，說自己在海邊呢？
因為夢境中,，這個場景應(yīng)該是發(fā)生在看報紙的同一天,，如果自己讓它提前發(fā)生了，說不定報紙上的消息,，也就是伍良善的被殺,，就不會發(fā)生了。
當(dāng)然,，這只是一種可能,。
另一種可能是，因為他的“作弊”,，導(dǎo)致夢境里的事,，全部變成了真實。伍良善的死反而成了鐵板釘釘,。畢竟,，夢境中的幾個事件，也是可以跨越時間和空間的，誰也沒規(guī)定,，不可以一個夢緊挨著一個夢,，無縫銜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