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做好的月餅交給廚娘,,不聞興致勃勃地提議要到街上去玩,吟安一口應(yīng)下,。
“安姐姐,,這個這個,這個一定好吃,,”不聞拉著吟安的手直奔賣酥餅的攤位而去,。
“穆百,快給錢,,”聽到召喚聲,,穆百認(rèn)命地跟了上去付錢。
吟安因為出來的匆忙沒帶錢,,主子和卓大人看起來也不是能被人使喚的身份,,所以就只有他這個屬下來干這種活了。
“謝了,,”吟安剛才連早飯都沒吃就被拉去做月餅,,這會兒也是有些饑腸轆轆,自然是不會推辭的,。
拿過酥餅咬了一口,,吟安和不聞同時對視一眼,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好吃,。
穆百付完錢看到這一幕,一種帶兩個孩子出來玩的感覺油然而生,。
然后,,接下來的一路,穆百便深刻地體驗了一把‘拖家?guī)Э凇钠D辛,。
因為是過節(jié)日,,街上賣吃的比昨日更多,吟安和不聞幾乎是看到好吃的都買一點,有點當(dāng)場吃完了,,沒吃完的則由穆百拿著,,所以才過了沒一會兒,穆百兩手都被塞滿了吃食,。
令人難受的還不是這個,,而是明明吃的就在眼前,而他只能看著,。
“安姐姐,,我有點飽了,你呢,?”不聞摸了摸有些圓滾的肚子,。
“我?”吟安看了一眼目露求助的穆百,,莞爾一笑,,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糖葫蘆,“我也飽了,?!?p> 正說著,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似是有人在當(dāng)街吵架,,更準(zhǔn)確的說,是單方面的吵架,。
撥開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吟安一眼看到了處在人群中央的卓越,而他的對面,,是一個叉著腰對他破口大罵的婦人,,身后還跟著一位年輕的姑娘,模樣倒是周正,。
“你這登徒子,,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輕薄我女兒,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誰知道卻是這種人,,真是不要臉,”那婦人約莫四十左右的年紀(jì),,氣勢洶洶地指著卓越,,雖著一身錦衣,,舉手投足間卻猶如市井潑婦,。
“胡說八道,”卓越的臉色被她一席話氣得鐵青,“我為何要輕薄你女兒,?”
“為何,?”婦人恥笑一聲,尖瘦的臉上更顯刻薄,,“當(dāng)然是因為我們卓家不待見你,,所以你才想報復(fù)我們卓家人?!?p> “大家聽我說啊,,這個人就是當(dāng)年卓家的不孝子卓遠(yuǎn)清的兒子,昨日他來我們桌家死乞白賴的想認(rèn)親,,可這鎮(zhèn)上誰不知道卓遠(yuǎn)清名聲敗壞,,早就被逐出卓家,我們卓家人自然是不敢認(rèn)的,,免得遭人詬病,,可是今天在這街上,他居然就對名義上還是他堂妹的我的女兒動手動腳,,想要敗壞我女兒的名聲,,大家快來評評理啊?!?p> 話落,,四周議論聲頓起,言語之間不乏對卓越的指責(zé),。
吟安在聽到那婦女說出卓家二字時心里便有不詳?shù)念A(yù)感,,沒想到這婦人接下來的話竟是這般顛倒黑白,難以入耳,。
卓越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種顛倒是非的潑婦,一時沒有開口說話,,倒讓圍觀的人更激動了,。
示意穆百攔住因為看見卓越被罵要沖出去打人的不聞,吟安邁步走了過去,,還順手將手中的糖葫蘆塞到了段千山手上,。
段千山看著手中的糖葫蘆,再看看走進(jìn)人群的背影,,垂下的眸子里閃過令人猜不透的光芒,。
“沒錯,大家都來評評理,,”吟安大聲說了一句,,圍觀的人漸漸安靜下來,。
“大家可知這位的父親是何人?”吟安走到卓越身邊,,沒給那些猜想的時間,,直接就說:“是當(dāng)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而他自己也是大理寺右卿,,他從小在最繁華的首都天城長大,,什么樣的絕世美女沒有見過,而這位夫人,,你也不看看你女兒是個什么貨色,,莫不是你以為卓大人的眼睛瞎了,看得上你女兒,?”
“丞相啊,,那是很大的官呢?!?p> “沒錯,,是有聽說當(dāng)年被卓家逐出去的那個做了當(dāng)朝丞相來著?!?p> “而且還是住在天城呢,,我聽人說天城繁華的很,美女如云,?!?p> “就是,這孫氏也不看看自己女兒是個什么貨色,,還真當(dāng)人瞎了不成,。”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那孫氏的臉漲成豬肝色,,身后原本站著的那個少女也一臉羞愧地跑開了。
眼見著形勢對自己不利,,孫氏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別走啊,”吟安上前攔住孫氏的去路,,“怎么,?當(dāng)街冤枉人,結(jié)果事情敗露了就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容易,。”
“你想干什么,?”也不知是不是被吟安的氣勢鎮(zhèn)住,,孫氏臉上已經(jīng)慌張不已,,豆大的冷汗順著鬢角流了下來。
“干什么,?問得好,”吟安冷笑一聲,,眼神冰冷地盯著孫氏,,“當(dāng)街辱罵誣陷朝廷命官,這個罪名,,也夠你去牢里蹲一段時間了,。”
“你你...你別胡說八道,,我...我哪有辱罵他,,”孫氏聞言嚇了一跳,當(dāng)下結(jié)巴得連話也說不全,。
“我說的是朝廷命官,,還沒說是卓大人呢,既然你自己承認(rèn)了,,那就更好辦了,,是我叫人綁你去衙門,還是你自己乖乖去,,”吟安上前逼近一步,,嚇得孫氏連連后退,直接四腳朝天的摔倒在地,。
“這是干什么,?”一道男聲從人群里傳來,隨即便有一個身著褐色錦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來人長著一張長臉,,眼底帶著商人精于算計的精光。
“這不是孫氏的官人么,?!?p> “沒錯,我認(rèn)得,,就是卓家的二老爺卓瑜,。”
男子將倒在地上的孫氏扶了起來,,低聲罵了一句,,“丟人現(xiàn)眼”。
那孫氏被吟安嚇得不輕,,這會兒也不敢再說話,,顫巍巍地站到了一旁去,。
“卓越侄子,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了,?怎么當(dāng)街鬧成這樣,,有什么事私下說不就行了,何必當(dāng)街弄得這么難看呢,,”卓瑜走到面前卓越說道,,臉上帶著討好的意味,眼底卻是掩不住的譏諷,。
“卓二老爺莫不是瞎了,,躲在人群里看了那么久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吟安出聲諷刺道,。
居然還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可不信他是剛好路過看到這一幕的,那孫氏看起來潑辣強(qiáng)悍,,其實根本禁不起半點風(fēng)浪,,若不是有這卓瑜的默許,她敢當(dāng)街找卓越的麻煩,?
而且,,他講這番話,表面上聽來是要息事寧人,,卻處處暗諷卓越不知禮數(shù),、不尊長輩。
雖然不知昨日卓越去卓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從這卓瑜還有孫氏今日對卓越的所作所為,,也能看出現(xiàn)在這卓家人不是什么好東西。
“你......”
“啊,,對了,,”吟安打斷卓瑜的話,毫不在意地對上他兇惡的眼神,,“卓二老爺恐怕不止是瞎了,,只怕還聾了,沒聽見你的妻子剛才說卓家人不認(rèn)卓大人么,?現(xiàn)在居然還有臉對卓大人說出‘侄子’二字,,這臉皮厚的,實在叫人開了眼界了,?!?p> “你這女子又是何人,我們卓家的事,,哪里輪得到你一個外人置喙,,”卓瑜臉色鐵青,,心里更是怒火中燒,恨不得撕了眼前這女子的嘴,。
“呵,,卓二老爺說話真有意思,”吟安冷笑一聲,,語氣嘲諷地道:“也不看看你們卓家是個什么東西,,卓大人堂堂大理寺右卿,當(dāng)今右相之子,,豈是你們一介小小商販可以隨意攀親的,,說出去也不怕笑掉別人的大牙,?!?p> “你......”卓越聞言,一時氣火攻心,,半句話也說不上話來,。
吟安的話不可謂不狠毒,卓家在這附近也是遠(yuǎn)近聞名的經(jīng)商之家,,算得上是一方豪紳,,結(jié)果到了她嘴里卻成了低賤的商販。
“怎么,?我說得不對,?”吟安完全不把卓瑜看在眼里,“正好,,今日人多,,正好澄清一下,請在場的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做個見證,,我們卓大人與這小小商販卓家可沒有半點關(guān)系,,免得日后有人死皮賴臉地要攀親戚,就算想,,也得看我們大人答不答應(yīng),。”
“大人,,您說是不是,?”吟安轉(zhuǎn)過身去問卓越,暗地里朝他眨了眨眼,。
卓越的臉色從吟安替他出頭開始,,已經(jīng)不復(fù)適才的難看,這會兒瞧見吟安的小動作,,眼底更是不自覺帶上幾分笑意,。
“是,,我天城卓家,與這一介小小商販的卓家,,自此再無半點關(guān)系,,若是日后本大人再聽到有任何敗壞我天城卓家的流言,哼,,那這商販卓家,,本大人看也沒存在的必要了,”卓越本就是在官場多年,,這會兒端起架子來,,氣勢也是十分唬人,鎮(zhèn)得在場人人噤若寒蟬,。
這話中的意思,,竟是要滅了他們卓家滿門不成?
卓瑜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卻是不敢懷疑卓越這話的真實性,,畢竟官大壓死人,何況他還不是一般的官大,。
心中憋了一股氣不敢發(fā),,卓瑜最后只得氣急敗壞地轉(zhuǎn)身離開,而他這一走,,圍觀的人也都漸漸散去,。
“姑娘,多謝,,”卓越看著吟安,,一聲道謝說得極為鄭重。
“不客氣,,不就是罵人嗎,?我還沒輸過,”吟安擺擺手道,。
“安姐姐,,你好厲害,”不聞這會兒也是掙脫穆百,,連忙跑了過來,。
“好說好說?!?p> “沒錯,,比那潑婦罵得好,”穆百接著道。
吟安......
總覺得哪里怪怪的,,確定這是在夸她,?
“我說真的,不過比我家主子還差點,,”穆百見吟安神色不太好,,又補(bǔ)了一句。
段千山聞言,,一個眼神過來,,穆百立即就不敢再說什么。
吟安看了還手中還拿著糖葫蘆的段千山一眼,,心想她剛才要是沒有及時站出來,,這人估計是要把那個孫氏直接打死吧。
她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他站在了卓越身后不遠(yuǎn)處,,雖是面無表情,,眼底卻帶著幾分瀕臨爆發(fā)的殺意,要不是她先站了出來,,只怕不久就要血濺當(dāng)場,,他果然是擔(dān)心卓越的,。
一場鬧劇落幕,,一行人也沒了再逛的興致,便一同回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