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院長這是做什么,?”段千山立在臺階之上,,眼神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圍了一院子的護衛(wèi),。
“顧兄,你跟他多費什么口舌,,對付這種朝廷走狗,直接抓起來就是,,”一身著褐色衣裳的男子走了出來,,看起來與顧天騏差不多年紀(jì),,臉上帶著怒意,。
“懷安,你......”顧天騏開口想說點什么,,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原來是孟老爺,怎么這么大火氣,?”段千山從顧天騏對來人的稱呼,,不難推測出此人是四大世族的孟家前任家主孟懷安。
“哼,,”孟懷安冷哼一聲,,“發(fā)生什么事你自己清楚,我兒孟翼,,孟家的家主昨日在福華樓被人殺害,,你們害死顧家家主之后,果然就迫不及待地對我們孟家動手了,?!?p> 站在段千山身后的吟安和蘇聽雪聞言皆是一愣,又有人死了,?
“孟老爺說這話可要有證據(jù),,”段千山勾著唇,臉上卻沒有半分笑意,,倒是顯出幾分冷冽來,。
“證據(jù)?昨天光天化日之下你的手下把福華樓圍得水泄不通,,我兒就是在那個時候出事的,,你要證據(jù),整條街的人都是證人,,今天你休想從這里走出去,,”孟懷安心中藏著火氣,語氣也是火藥味十足,。
“顧院長也信是本座所為,?”段千山語氣平淡,卻是換了自稱,。
“證據(jù)確鑿,,”竟也是這么認(rèn)為了,。
“看來顧院長是不想知道自己的兒子到底是被誰害死的了?!?p>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顧天騏神色緊張地問,他這么說,,難道是查到什么東西了,?
“顧兄,你別聽他一派胡言,,我看他就是想拖延時間等救兵,,”孟懷安見顧天騏臉上的遲疑,心下便急了幾分,,若是沒有顧天騏的幫助,,憑他自己的人恐怕很難抓住段千山。
“半個兇手就在里面,,顧院長不妨親眼看看,,”段千山側(cè)過身子,做出‘請’的姿勢,。
“顧兄,,當(dāng)心是陷阱,”孟懷安一把抓住了顧天騏的手,。
顧天騏半垂著眸子,,沒人看清他在想什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下了什么決心一樣,,說道:“孟弟,我就進去看一眼,?!?p> 孟懷安聽到這話,就知道顧天騏其實還是有點相信段千山的,,當(dāng)下就冷了臉色,,眼神狠狠地看向段千山,卻也是無可奈何,。
踏進屋子,,顧天騏一眼看到一個袒露胸膛的男子躺在地上的,或者該說,,是一具尸體,,正是被救走后死于非命的蘇青。
剛才他們正在看尸體,,沒想到顧天騏就帶著人來了,。
“段閣主,,這是......”顧天騏看著尸體,一時不明白段千山的意思,。
“想必顧院長看過顧家主身上的刀傷,,不妨也看看這具尸體身上的,”段千山指了指蘇青腹部上的傷口,。
顧天騏雖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他走到尸體旁邊,,細(xì)細(xì)觀察了一下其腹部那道傷口,,猛然抬頭看向段千山,,“這......這與我兒身上的刀傷一模一樣,。”
“顧院長可看清楚了,?”段千山問道,。
“看清楚了,為了找出殺害我兒的兇手,,老夫仔細(xì)查看了我兒身上的傷口,,與這個一般無二,都是這種十字形的傷口,,”顧天騏語氣有些激動,,“段閣主可是找到兇手了?”
“顧院長不認(rèn)得這個人,?”段千山想沒有立即回答顧天騏的問題,,轉(zhuǎn)而問起別的事來。
“不認(rèn)識,,段閣主為何這么問,?”顧天騏還是一頭霧水,叫他進來不是跟他說兇手是誰的嗎,?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等救兵,?
想到這層,顧天騏的臉色稍稍沉了下來,。
“這人是顧家主的好友,,”段千山不慌不忙地說著,仿佛沒有察覺他的異樣,。
“我兒的好友,?”顧天騏疑惑道:“老夫相信自己的兒子,所以平日很少去管我兒結(jié)交了什么人,,可是這人有什么問題,?”
“此人是蠻荒國的三王子,,”段千山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本座聽劉管家說顧家主是被人擊中一掌,,再用刀刺入腹部而死,,顧家主身上那一掌就是他所打的?!?p> “什么,?”顧天騏驚訝出聲,剛才不是還說這人是他兒子的好友,,怎么轉(zhuǎn)眼他就成了殺害他兒的兇手了,?而且這人還是蠻荒國的三王子?他兒子是什么時候結(jié)交了這種人物的,?
太多問題沖擊著顧天騏的心,,一時倒叫他不知道從何問起。
“準(zhǔn)確的說,,害死顧家主的事,,他只占了一半,”段千山將昨天在酒樓跟蘇青的談話簡單描述了一下,,只挑著蘇青為什么對顧司羿動手以及動手之后的事講,。
“昨日本來是想把他抓回來問問他是不是還知道點什么,沒想到他被七殺樓的人設(shè)計帶走,,今日一早便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死了,。”
“七殺樓,?”顧天騏把段千山的話聽完,,已是明白了前因后果,傷心之余也只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段閣主的意思是說,,這人是七殺樓的人殺的?”
“能一刀制造出這種十字形傷口的,,本座記得七殺樓的五堂主玉衡使的血刃刀法便可以做到,,”段千山一句話回答了顧天騏的問題。
顧天騏整個人晃了一下,,被跟進來的孟懷安扶住,。
“那七殺樓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孟懷安聽了全程,,自然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化仙丹,”言簡意賅,卻是直擊中心,。
的確,,化仙丹的功效天下人皆知,江湖上有不少人早就盯上了化仙丹,,卻迫于四大家族的勢力不敢動手,,可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后也一直不會有,,七殺樓又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會為了一顆化仙丹殺人也是無可厚非。
“那我們孟家呢,?我們孟家可沒有什么值得別人惦記的,,”孟懷安看向段千山,眼神里帶著詢問,,與方才的咄咄逼人判若兩人,。
“孟老爺不妨想一想,孟家主一死,,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
聽罷,,孟懷安一臉震驚地看向段千山,,對上他幽深無比的瞳眸,心一下就沉了下來,。
他兒子一死,,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認(rèn)為這是朝廷的人干的,不止是他,,恐怕之后只要四大世族中有人出事,,所有人都會在第一時間把矛頭指向一心想招安他們的朝廷,因為目前看來就只有朝廷招安不成,,所以準(zhǔn)備毀了他們這個理由最為合理,,但是,實在是太合理了,。
孟懷安和顧天騏對視一眼,,皆從各自眼中看到幾分滄桑和苦澀。
他們都以為只要不跟朝廷扯上關(guān)系,,以后專心經(jīng)營自己家族,,不說可以長長久久,好歹再繁華個百年不在話下,,卻沒想到,,他們不想去沾染朝廷的事,卻還是有人不肯放過他們,居然想借他們的手讓天下的世族大家與朝廷決裂,,不管那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其心思可謂是惡毒之極。
兩人沉默了一陣,,再抬頭時都看出心中各自有了決定,。
這一場來勢洶洶的‘聲討’,來時有多轟動,,走時便有多安靜,,就像從未發(fā)生過一般,而滄州這一場用于嫁禍朝廷的戲碼也就此結(jié)束,,只是,,只要那背后之人一日沒找到,那這件事便不算真正的結(jié)束,。
“千山,,你怎么確定這件事是七殺樓做的?”人一走,,蘇聽雪便問出心中的疑惑,,“這種傷口要是有人特意模仿,也未必不能做出來,?!?p> “確定又如何,不確定又如何,,”段千山語氣幽幽,。
“啊,?”蘇聽雪不明所以,,這是什么回答。
吟安站在一旁想了想,,他該不會是為了誣陷七殺樓吧,?因為七殺樓的在他手中搶了人?
對上段千山看過來的眼神,,吟安覺得她應(yīng)該是真相了,,心里不由為七殺樓點了蠟燭。
段千山這種人果然得罪不得,,不過,,誰叫那個七堂主是殺死原主的兇手,給他們找點麻煩都是輕的,。
想到這,,吟安心情好了不少,對著段千山露出了笑容。
蘇聽雪看得一臉莫名,,難道他們兩個背著她有了什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