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勤政殿,。
殿里燒著上好的木炭,將整座殿烘得暖和,,與外面的天寒地凍形成鮮明對比,,又有縷縷香煙從蟠龍鎏金爐里散發(fā)出來,沁人心鼻,,安定心神,。
皇帝軒轅睿一人坐在書桌旁,一張經(jīng)過歲月磨礪的臉嚴肅而又帶著威嚴,,他舉起手中的筆,,卻遲遲未在紙上落下。
這時,,殿外傳來細微的聲響,,軒轅睿抬頭一看,一道風(fēng)情搖曳的身影走了進來,,那是他最寵愛的妃子——緋妃,。
她長了一張極為妖艷的臉,一雙眸子似盈盈秋水般有著道不盡的情意,,一襲繡著大片海棠花的水紅色錦裙更襯得她整個人越發(fā)妖冶,。
“皇上,”她輕輕喚了一聲,,聲音嬌媚如絲,。
“愛妃這么晚不睡,可是在為明天的上元燈會擔(dān)心,?”軒轅睿擱下筆,,一把將走到身邊的緋妃攬入懷中。
“在為上元燈會擔(dān)心的是皇上您吧,,”緋妃巧笑嫣然,。
軒轅睿聞言愣了一下,,隨后哈哈大笑了幾聲,,的確,,他居然就把自己的心里話問出來了。
“愛妃可是身體不適,,怎么今晚這么少話,?”軒轅睿看著依偎在他懷中的美人,,感覺她今晚有些與平常不太一樣,。
“皇上多慮了,臣妾今晚可是有很多話要對皇上說呢,,只怕皇上您,,不愛聽,”緋妃將頭埋在軒轅睿的胸膛,,語氣里分明是撒嬌的意味,。
軒轅睿聞言喜笑顏開,說道:“愛妃有什么話就說吧,,朕赦你無罪,。”
“那......臣妾可就說了,?!?p> “說吧?!?p> “那就請皇上您,,寫一封退位詔書吧,內(nèi)容臣妾說,,您來寫,,如何?”依舊就軟糯的聲音,,卻隱隱帶著幾分狠意,。
軒轅睿臉色大變,將懷中的緋妃推了出去,,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雙腿不能動彈。
“來人,,來人,,護駕,”軒轅睿對著門口大聲喊著,,但是,,沒有聲響,,一點都沒有,就像外面沒有人一般,,不,,也不是沒有人。
當一個身穿甲胄的男子領(lǐng)著四個士兵,,帶著刀慢慢走近的時候,,軒轅睿看清了那個人的臉,,頓時整顆心沉到海底,。
“秦軻,是你,,”軒轅睿握緊的大手顫抖著,,滿眼怒火地看著底下他最為信任的禁軍首領(lǐng),“朕將保衛(wèi)皇宮的禁軍首領(lǐng)之位給你,,你為何要背叛朕,?”
“皇上多慮了,末將走到如今這般地位,,靠的可是自己的能力,,”那中年男子臉上噙著淡淡的笑意,眼底儼然已經(jīng)沒有往日的恭敬,。
“你你......你們,,你們這是謀權(quán)篡位,”軒轅睿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說得好,,皇上,您可還記得,,您的皇位,,是怎么來的?”緋妃在軒轅睿耳邊說道,,往日的溫言暖語在此時聽來,,卻像是吐著舌頭的毒蛇一般令人遍體生寒。
緋妃的話讓軒轅睿愣了一下,,皇位怎么來的,?對了,是他起兵造反,,奪過來的,。
“你......你們是前朝余孽?”
“這些都不重要,”緋妃沒打算回答軒轅睿,,而是將一封模仿了他筆跡的詔書拿了出來,,擺正在桌面上,那開頭的幾個大字,,寫的分明是退位詔書,。
“你你......”軒轅睿看清字后,,手指顫抖地指著緋妃,,卻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皇上別氣,,這退位詔書還得您親自蓋上玉璽呢,不然臣妾自己蓋,,那多沒意思啊,,”緋妃笑著說道。
“你......你們不會得逞的,,不會的,,”軒轅睿將詔書扔到地上。
看到他這么不配合,,緋妃的臉色變了變,,聲音也是冷酷無常,“皇上,,您就別抱什么希望了,,能救您的禁軍現(xiàn)在是我們的人,至于您后宮的那些嬪妃,,現(xiàn)在可都是在睡夢之中,,等明天一早,全天下的人都會發(fā)現(xiàn),,這天下,,終究還是回到了該擁有它的人手上?!?p> “緋妃未免高興得太早,,”清清冷冷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宮殿里響起。
緋妃和秦軻神色一震,,殿中突然出現(xiàn)鬼魅一般的黑影,。
只聽嘭的一聲,秦軻與兩道黑影交起手來,,而緋妃也被逼得離開軒轅睿身邊,。
而從后殿之后,慢慢走出一道白色的身影來,,清冷卓絕,。
“卓卿,,”軒轅睿看到來人是卓越,,臉上露出歡喜的神色來,。
“皇上,”卓越恭敬地行了一禮,,“還請皇上不必擔(dān)憂,,外面的禁軍已經(jīng)被控制住?!?p> “好好好,,”軒轅睿笑著說道:“好,卓卿救駕有功,,朕一定要好好嘉獎你,。”
卓越眸光一閃,,說道:“這次多虧了段閣主,,若不是段閣主通風(fēng)報信,又將影衛(wèi)借給臣,,恐怕臣連宮門也進不來,。”
“千山......”軒轅睿呢喃了一句,,轉(zhuǎn)頭認真看了那些還在跟秦軻和緋妃對打的人,,剛才沒有看清楚,現(xiàn)在仔細一看,,這些人還真的就是藏閣的影衛(wèi),。
與此同時。
天城之外的雪地上,,一場大戰(zhàn)已經(jīng)進入尾聲,。
兩道殘影從空中落下,腳步重重踩進雪地里,。
“噗,,”呂不臣按著胸口,冷不防突出一口血來,,鮮血混入雪中,,遠遠看起來倒像一塊塊嵌在雪中的黑色石頭。
“你還真是不留情啊,,”呂不臣說了一句,,想直起身來,卻感覺身體里血氣翻涌,直接又吐了一口血,,直接倒在了地上,。
“師傅過獎了,這都是師傅教得好,,”段千山站在雪地里,,身上的衣服被割出好幾道裂痕,頭發(fā)也因打斗而有些凌亂,,但絲毫不損他半分風(fēng)采,。
“哈哈哈......”呂不臣干脆坐在地上打坐起來,“可是你贏了為師又如何,,皇宮里那位,,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退位詔書寫好了吧,明天開始,,就是一個新皇朝的開始,。”
“哦,?是嗎?”段千山勾唇笑著,,看向呂不臣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笑話,。
呂不臣臉色一變,心里升起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你......”
“主子,,”幾道黑影閃現(xiàn),卻是藏閣的影衛(wèi),。
“如何,?”段千山轉(zhuǎn)過身不去看呂不臣。
“卓大人已經(jīng)帶著影衛(wèi)入宮,,現(xiàn)在造反之人已經(jīng)被抓起來了,,皇上也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影衛(wèi)回道,。
“不,,不可能,”呂不臣滿臉的不可置信,,“這不可能,,我們的計劃不會出錯,你......你什么時候跟卓越好的,?不,,不會的。”
說話顛三倒四,,倒是有點像瘋魔了一般,。
“師傅,歷史總是向前的,,即使要走上一點彎路,,也永遠都是向前的,您說呢,?”段千山冷眼看著地上這個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的人,。
“不,不會的,,不會的......”呂不臣似乎再也聽不進任何別的聲音,,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重復(fù)說些“不可能”之類的話,。
“帶走,,”段千山轉(zhuǎn)過身去,眼神不由頓了一下,。
離他不到三米處,,一道倩影站在那里,穿著青色的衣裳,,一雙明眸在月光下顯得越發(fā)透徹,。
是吟安,剛才他只看到了影衛(wèi),,卻沒有發(fā)現(xiàn)她也到了這里,。
段千山向前邁了半步,臉色突然一變,,整個身子隨即倒向一旁,。
“你沒事吧,”吟安沖過去接住了他,。
段千山搖了搖頭,,卻是吐了口血出來,身體里頓時傳來一陣陣疼痛,,是剛才與呂不臣對戰(zhàn)的結(jié)果,,呂不臣是他師傅,武功從來都不可小覷,,雖然勉強分出了高低,,但不受傷卻是不可能的。
“你還好嗎,?”吟安幫他擦去唇邊血跡的手顫抖著,,“我?guī)慊厝フ矣裆襻t(yī),,你堅持住?!?p> 說著,,她起身要把段千山扶起來,卻被他拉了回去,。
“陪我坐會兒,,”他說,語氣已然有些虛弱,。
“不行,,你現(xiàn)在立馬跟我回去找玉神醫(yī),”吟安搖頭拒絕,,眼眶已經(jīng)微微發(fā)紅,。
“不用,”段千山拒絕道,,“我現(xiàn)在不能內(nèi)力混亂,,不能動?!?p> “真的,?”吟安不知道內(nèi)力混亂會造成什么后果,但她看得見他整張臉變得蒼白,。
段千山點頭,,整個人順勢坐到地上。
“地上很冷的,,”吟安一臉擔(dān)心地看著他。
“是啊,,真冷,,可是怎么辦?要調(diào)整好內(nèi)息才能走,?!?p> 吟安聞言立馬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脫下來蓋到他身上,用力抱住了他,。
段千山眸光閃了閃,,感受到從她身上傳過來的溫度,唇角止不住上揚,。
等到蘇聽雪趕了馬車到達的時候,,兩人抱在雪地里,頭上被飄下來的雪蓋了薄薄的一層,,活像兩個相依為命的雪人,。
蘇聽雪嘆了口氣,,叫影衛(wèi)幫忙把兩人扶上了馬車,而后才駕著馬車慢慢地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