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感覺自己是路邊一條流浪的狗,,滿身瘡痍,白天搖尾乞憐,,晚上窩在罕無人跡骯臟的一角,。
把白天的自己偽裝成堅強(qiáng),自以為是這世間的巨人,,沒有什么可以擊垮自己……
晚上脆弱不堪,,隨意一條回憶的畫面就能將自己擊垮。
反復(fù)的折磨,,說到底是自己不放過自己,。
矯情吧,我知道,,人啊,就是這么矛盾,。
17年夏天和朋友吃飯,,朋友帶著自己的朋友,她叫白鷺,,白鷺看起來很文靜,,整頓飯都很少說話。
我們談起理想,,談起最向往的生活,。
朋友說,“我想要一座房子,一棵流蘇,,一條狗,,一個人?!?p> 我說,,“說不完的話,看不夠的人,?!?p> 朋友笑我像個女人,我看著白鷺問她,,“你呢,?”
白鷺臉微紅,雙手捧著酒杯說,,“我想去旅行,,走遍全國看不同的風(fēng)景,看不同的人,?!?p> 朋友摩擦著酒杯,很認(rèn)真地說,,“有些話說出來會讓你不舒服,,但是作為朋友我覺得我還是應(yīng)該說,先不說你父母會不會同意,,別說是走遍全國,,就每天網(wǎng)上那么多單身女孩被害的新聞,哪個不是在家附近的,?”
朋友說的有道理,,女孩子還是更應(yīng)該注意安全,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我們不能連機(jī)會都不給就急著否定她,。
我拿出手機(jī)打開這些年保存的風(fēng)景照片給她看,我說,,“每個人都會為了自己想要的努力,,我不是勸你怎樣怎樣,我只是想告訴你關(guān)于旅行會遇到的突發(fā)情況,?!?p> 白鷺翻看著手機(jī)里的照片,時不時會發(fā)出驚嘆,,我能看出來,,她是真的喜歡看外面的世界,。
我給白鷺倒了杯飲料,我說,,“有一次我去SJZ,,路上遇到暴雨,很大,,我被困在服務(wù)區(qū)……”
“然后呢,?”白鷺打斷問我。
我有些猶豫,,抿了口酒說,,“那條高速很少有人走,所以服務(wù)區(qū)人很少,,我剛停好車準(zhǔn)備去里面吃點(diǎn)東西避雨,,一條手腕粗的蛇在我腳下爬過?!?p> “?。吭趺礇]聽你說過,?然后呢,??”朋友比白鷺還要震驚,,一連的問號,。
我苦笑起來,“你們也沒問過啊,,然后還能怎么樣,,我緊忙跑回車?yán)镦i緊門,一直等到雨停有人進(jìn)服務(wù)區(qū)我才敢走,?!?p> 我看著白鷺認(rèn)真地說:“其實(shí)說這些我就是想告訴你,旅途中有很多未知,,未知的危險要多余未知的驚喜,。”
白鷺若有所思地點(diǎn)頭,,然后問我,,“小琪說你放蕩不羈自由自在,可今天見到你,,我總覺得你有自己的故事,?!?p> 我看著她不說話,,白鷺接著說,“是悲傷?!?p> 朋友小琪一直偷偷拉她的衣服,,大約是示意她不要再說。
我夾了一塊青椒咬了一口,,很辣,,辣的嗓子疼,急忙喝了口啤酒,,“每個人都有故事,,很正常,或許我的過往故事還不如你們的豐富,?!?p> 后來白鷺會經(jīng)常問我關(guān)于旅行的問題,必備的東西,,該帶什么藥該帶什么衣服,,就連露營帳篷的選擇都會問我。
我會一一跟她說,,用了一個星期時間把每個地方路線給她做了比例,,又把每個地方認(rèn)識的朋友都給她介紹,我覺得她會用到,。
后來她去旅行了,,臨走之前給我打了一條信息:
謝謝你幫助我這么多,我想我該出發(fā)了,,有人覺得我奇怪,,放著穩(wěn)當(dāng)?shù)墓ぷ骱瓦€算富裕的家庭卻還折騰,我不知道怎么跟那些人說,。
其實(shí)我只是想趁著年輕去流浪一次,,看不同的山,看不同的人,,看不同的天,。
我想有一天當(dāng)別人談起某個地方風(fēng)景時候我能跟對方說‘這個地方很美,我去過,,那里的水清澈見底,,那里的天蔚藍(lán)無際’。
三年里一直在全各地旅行,,在她眼里自己的人生應(yīng)該是不停的行走在旅途中,,停下,自己就會失去人生未來的意義,。
有時候我會收到她發(fā)過來的郵件,,里面附帶著她拍下的照片,,最早的照片拍的很爛,后來拍的越來越好,。
我回她,,‘很棒,等你回來可以去當(dāng)一個攝影師,?!?p> 后來她的照片獲獎,我給她送去祝賀,。
再后來她的風(fēng)景照變成了各種民族特色服飾,。
每個月都會收到不同地方寄過來的快遞,都是白鷺寄過來的禮物,。
19年初白鷺回來,,整個人瘦了一圈,皮膚變得有些暗黃,,長發(fā)變成了干練的短發(fā),,不過還好精神不錯。
白鷺把很多風(fēng)景照洗出照片掛在我店里的墻上,,我開玩笑說,,“我可沒錢給你?!?p> 白鷺很認(rèn)真地看著我,,“謝謝你,只有你從頭到尾一直鼓勵我支持我,?!?p> 我有些不好意思,因?yàn)槟峭碚f的蛇……
是我喝醉吹牛逼……
二十三歲之前的男人,,十句話有七句是吹牛逼,,二十六之后的男人,一句話有一半吹牛逼,。
三十歲的男人開始少言寡語,,因?yàn)樗X得很多事已經(jīng)不重要,更像是順其自然,。
李宸張羅著要給我接風(fēng)洗塵,,我說,“三十多的人了,,就別折騰了,,晚上讓季禾帶著孩子過來就好了?!?p> 李宸在笑,,笑的陰森森,,讓我覺得脊梁骨發(fā)麻。
“那我呢,?”
身后很熟悉的聲音,我轉(zhuǎn)身,,楚榮榮站在敬茹身后,,拿著手機(jī)在我眼前晃。
我笑著看著她,,“當(dāng)然要有你,。”
想了想覺得太敷衍,,我又說:“今晚給你做魚吃,。”
敬茹一如既往的長發(fā),,笑的鼻涕冒泡,,“我要吃紅燒排骨,水煮魚,,紅燒魚,!”
“走走走,關(guān)門回家做飯,!阿楠做,!”楚榮榮笑著打圓場。
我想伸手替敬茹擦掉眼淚,,想想這么多年沒有見面又覺得猶豫,。
敬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怎么,?嫌我臉上臟嗎,?”
我搖頭,“我怕你鼻涕蹭我手上……”
想過會遇到,,卻沒想到這么快就能見面,,想來最終還是虧欠了,不然怎么怕遇見,。
我一直以為我最愛的是梁洛,,除了她以外我不會愛任何人,可是看到敬茹我有種負(fù)罪感,,像是背叛,,就像我背叛了自己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