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顧梁歌道:“身體感覺如何,?”
“好得很,?!毕肫鹱约阂惶锰媒咏{(lán)級(jí)修為的除妖師,被一不知名的妖擺了一道,,莫向晚心中便如鯁在喉,,難受憋屈,“師兄,,我不管,此次除妖,,我一定要去,,我要看看是哪位妖如此大膽,竟把主意打到我莫向晚頭上,!”
顧梁歌嚴(yán)肅道:“此妖不簡單,,向晚,莫鬧,!”
“師兄,,我沒鬧,方才我睡得迷迷糊糊,,快要醒來之際,,聽見你讓聶洱去月娘廟?!蹦蛲韽拇采献吡讼聛?,“為何他去得,我卻去不得,?”
莫向晚撇了聶洱一眼,,道:“聶洱年紀(jì)輕輕,修為又不高,,此番過去,,若真遇上那妖,我尚且能護(hù)他一把,?!?p> “可……”想到了什么,顧梁歌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罷,,兩個(gè)人過去,,總歸有個(gè)照應(yīng)?!?p> “他好歹是師兄你的劍侍,,我會(huì)看著他一些?!蓖耆`會(huì)了顧梁歌意思的莫向晚拍了拍胸脯,,“你且放心,師兄,?!?p> 雖知道誤會(huì),顧梁歌卻也不解釋,。
莫向晚心中暗暗想道:“這聶洱古古怪怪的,,我得好好看著他,省得他給師兄又生出什么幺蛾子來,?!?p> 想到此處,莫向晚又看了聶洱一眼,,見他看著自己,,眼眸淡然無波,心中全想似被這雙沉靜的眼眸看透,,心中一虛,。
忽而想到此前自己被聶洱點(diǎn)了啞穴,氣不打一出來,,“看什么看,,如此盯著姑娘家,是很失禮的事情,?!?p> 莫向晚沒有想到是自己先盯了聶洱很久。
聶洱沒有說話,,顧梁歌搖了搖頭,,“好了,向晚,,夜已深,,早點(diǎn)歇息,明天一早,,各自行事,。”
聶洱點(diǎn)了點(diǎn)頭,。
莫向晚對(duì)著聶洱哼了一聲,,自顧自休息去了,。
顧梁歌嘆著氣,輕輕搖頭,。
一夜無話,。
太陽從云層緩緩升起,沉睡了一夜的白元村漸漸蘇醒,。
顧梁歌推開門,,迎著晨風(fēng),瞇了瞇眼,。
“萬事小心,。”
聶洱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顧梁歌點(diǎn)了點(diǎn)頭,,腳步正待要邁出,卻見一村婦急匆匆跑了過來,。
“仙人,,仙人,不好了,,快來,!又有村民暈倒了,!”村婦邊跑邊叫,。
顧梁歌皺了皺眉,“怎么回事,?”
“昨晚,,昨晚……”村婦雙手比劃,說得又急又快,,顧梁歌聽了好一會(huì),,才明白昨晚有村民昏倒在房屋外。
“帶我過去,!”
“仙人隨我來,!”
顧梁歌跟著村婦一路疾行,很快便到了昏睡的村民屋舍,。
屋內(nèi),,白陽已經(jīng)在等待,見了顧梁歌,,慌忙站了起來,。
“仙人,可算把您盼來了,,仙人快給他看看,?!?p> “村長,莫急,?!鳖櫫焊桁`力一轉(zhuǎn),探了探那村民的脈搏,,臉色微微一沉,。
“命魂已被取走?!鳖櫫焊钃u了搖頭,,白陽見狀,拐杖抖了抖,。
“他是昨晚昏睡的,?”顧梁歌問道。
“是,?!卑钻桙c(diǎn)了點(diǎn)頭,“他家媳婦半夜起來見自家漢子出去,,本想阻止,,可他說不過如廁,去去便回,,媳婦覺得不遠(yuǎn),,以為他很快能回,明早又有農(nóng)活便重新睡下,??山裨缙饋恚虐l(fā)現(xiàn)他家漢子倒在了門口,?!?p> “昨晚什么時(shí)候?”顧梁歌問道,。
“大約子時(shí)過一刻,。”那婦人回答道,。
“子時(shí)一刻,。”顧梁歌眉眼一凜,,那時(shí),,他正和陰風(fēng)對(duì)峙。
“此前昏迷的五位村民皆是黃昏前后昏倒,,而昨天卻是在子時(shí),?!鳖櫫焊栊闹邪蛋邓剂浚肮?,月娘廟和白云村此事脫不了關(guān)系,。”
“村長,,可否把昏睡的這幾位村民常去的地方都帶我走一次,?”
白陽道:“仙長,隨我來,?!?p> 顧梁歌跟在白陽身后,白日的白元村少了一絲夜晚的清寒,,多了一些熱鬧喧囂,,三三兩兩的村婦在河邊洗著衣服,健壯的村婦扛著鋤頭,,走向農(nóng)田,,生活的氣息撲面而來。
“白元村雖然較為偏僻,,但人口頗多,,雖說有妖作祟,但村民依舊日出而作,,畢竟朝廷的賦稅總還要交,。”
一路上,,白陽替顧梁歌介紹著白云村,。
顧梁歌走過了鄉(xiāng)間小路,,踏過碧綠農(nóng)田,,跨過泥濘河水,最終在一處兩層屋舍停了下來,。
“仙人,,這是最后一個(gè)地方了?!卑钻柕溃骸斑@是我們村的書院,,白尋常說讀書能讓我們看見生活的希望,所以題名‘希望書院’,,村民勞累了一天后,,總喜歡來這里坐坐,聽聽白尋講講故事,,說說道理,,他講故事總是幽默風(fēng)趣,,道理淺顯易懂,大人小孩都愛聽,?!?p> 白陽長長嘆息一聲,“可惜,,他們現(xiàn)在再也聽不到了,。”
顧梁歌望著眼前的屋舍,,雖是兩層,,裝飾卻極為簡單,屋舍頂樓,,寫著“希望書院”的四個(gè)大字在太陽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希望可以讓人看見曙光,可如果帶來曙光的那個(gè)人消失了,,那希望何在,?
日升日落的一天,平常無比的一天,,如果沒有昏睡,,他們的生活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可惜,,誰也想不到,,坐在這里,看夕陽溫柔,,聽故事動(dòng)人,,卻是人生的最后一次。
他們,,再也沒有明天,。
顧梁歌垂了垂眼眸,抬眼,,卻見書院走出來一位年紀(jì)約莫十歲的小女孩,。
“村長好?!迸⒁娏税钻?,乖巧地打了聲招呼。
“原來是小田娃子,?!卑钻栒J(rèn)得小女孩是村中白大田的閨女。
白陽道:“這是除妖大師,田娃子,,也和仙人打聲招呼,。”
“仙人好,?!币娏祟櫫焊瑁∨⒍愕桨钻柵赃?,怯怯喊了一聲,。
“是了,田娃子,,你怎么在這里,?”
“我來打掃下教館,這樣白老師醒來的時(shí)候,,就不會(huì)看到滿是灰塵的教館了,。”小女孩先是笑了起來,,爾后低著頭,,踢了踢腳尖,悶悶道:“村長,,白老師什么時(shí)候醒來,?大家都很想他?!?p> 聽著白小田天真稚嫩的聲音,,白陽心中一酸,摸了摸小女孩的頭,,一時(shí)無話,。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顧梁歌忽然出聲,,小女孩縮了縮肩膀,,看了看白陽,又看了看顧梁歌,,道:“這是作業(yè),,白老師前幾天批改的,,原先平安姐姐會(huì)在白老師講故事的時(shí)候把作業(yè)拿給各自的村民和孩子,,可這幾天都沒看見平安姐姐,我就替平安姐姐把作業(yè)拿給書院的小朋友,?!?p> “平安?”聽著白小田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完,顧梁歌道:”可是元蓉身旁的那位女子,?”
“是,。”白陽點(diǎn)頭,,“不過平安不是元蓉的婢女,,她娘生她便去了,她爹在她八歲那年上山打獵也不幸掉落陷阱而死,。村里人見她小小年紀(jì),,雙親雙亡,可憐得很,,也一直照顧她,,她算是吃百家飯長大。平安慢慢長大,,雖不喜與人接觸,,卻也力所能及地幫我們干些農(nóng)活,再后來,,村里的書院開了,,平安便跑去幫忙,一來二去,,平安協(xié)助白尋做些教務(wù)的勞作,,村民們見此,也算安慰,?!?p> 顧梁歌沉吟了會(huì),想起了什么,,道:“平安,,是啞巴?”
白陽搖頭,,“不是,,平安小時(shí)候活潑可愛,失去雙親后便沉默了許多,,后來越長大越寡言,,也不與喜歡人接觸,見她在書院工作,,我們方放下心來,,可如今又出了這事?!?p> 白陽嘆氣,。
顧梁歌摸了摸下巴,。
“仙人,如今地方走了遍,,你有什么線索,?”白陽見顧梁歌一臉沉思,小心翼翼道:“可有辦法抓住那妖,?”
顧梁歌見白陽一臉憂心,,道:“村長無需擔(dān)心,除妖一事,,我自有打算,。”
白陽心中尚且有許多問題,,可見顧梁歌回答完自己后又陷入沉思的模樣,,話到嘴邊,卻成了:“那便有勞仙人了,?!?p> 顧梁歌微微點(diǎn)頭,轉(zhuǎn)身看著書院,,心中一絲念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