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不知疲倦地叫著,,預示著炎熱的夏天已經到來,。
遠處一間茅草屋中,,一個面容蒼白的女人無力地躺在床上,女人身旁,,一位約莫五歲的小男孩正仔細地看著小火爐的煎藥情況,小男孩旁邊,,一位面容稚嫩的小小男孩坐在地上,,努力地搖著手上的扇子,許是天氣太過炎熱,,小小男孩的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修雅,別扇了,,這里熱,,藥爐有哥哥看著就好,。”年修和用破了好幾個洞的袖口替年修雅擦了擦汗,,“你去玩吧,。”
“哥,,不,。”年修雅搖了搖頭,,稚嫩的聲音努力地表達心中所想,,“娘,藥,,好,。”
年修和鼻子一酸,,他摸了摸年修雅的頭,,“嗯,娘一定會好起來,?!?p> 年修雅重重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哥,,娘,好,?!?p> 燃燒著的柴火啪嗒一聲,慢慢熄滅了,。
年修和知道藥好了,,便勺起藥用碗裝后,吹了吹熱氣,,小心翼翼地遞給女人:“娘,,藥煎好了,你趁熱喝,?!?p> 面容蒼白的女人艱難地撐起身,大約只起身這個動作便消耗了她的體力,,女人連連咳了好幾聲,。
年修和聽到咳嗽聲,急道:“娘!”
女人擺了擺手示意沒事,,眼睛卻盯著年修和道:“小和,,娘親的病太難治了,你不要再費力了,,時候到了,,便把娘隨意葬了?!?p> 年修和撇開頭,,無視女人的話,只悶聲倔強道:“娘親的病一定會好的,!我會讓娘親好起來的,!”
“小和?!笨粗矍耙律篮喡哪晷藓团c年修雅,,女人又掉下眼淚來,“小和,,是娘對不起你,,小小年紀,讓你兄弟倆受那么多苦,,若娘親去了,,你便去找你爹……”
“娘!”聽見女人口中提到自己的爹,,年修和眉頭皺了皺,,冷著臉道:“那人拋棄妻兒,我去找他,,能有何用?”
女人臉色一變,,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娘,你別激動,,我知道了,。”年修和趕忙拍了拍娘親的背,,“你先喝藥,,大夫說你很快便能好的?!?p> 女人無言,,只是默默地把藥喝完。
第三天,年修和頂著炎熱的太陽走了好幾里路,,到鎮(zhèn)上的藥館為娘親取藥,。
年修和身上已經沒有錢了,可是他還想試一試,,如果大夫肯抓藥給他,,他愿意為藥館做一輩子的免費幫工。
藥館的人一看見全身臟兮兮衣服破爛的年修和時,,已是一副厭惡的模樣,,更別說年修和說出需要千年靈芝時,大夫那副不屑的表情,。
那人厭惡地扇了扇鼻子,,嘴里喝著:“小乞丐,滾開,,別耽擱我們做生意,,你要的藥我們沒有了,走走走,,再不走,,我可讓別人趕你走了!”
年修和還是不想走,,他躲在了醫(yī)藥館的門口,,準備磨大夫,磨到大夫肯答應為止,。
太陽漸漸西下,,忽然,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了藥館門口,,即使連馬夫也是一副華麗服裝的打扮,。
馬車一位身穿紫色華貴衣服的男人走了下來。
“這不是張府的張大人嗎,?”年修和正疑惑來人的身份,,只見大夫已低頭哈腰笑哈哈地迎了上去。
“廢話少說,,聽說你們藥館上有一支極為上等的千年靈芝,?”張大人氣焰囂張。
大夫一副狗腿子的表情:“是,,是,,是,是我們藥館無意中在一座深山發(fā)現(xiàn)的,,可罕見了……”
“行了,,行了,,拿出來?!睆埓笕瞬荒蜔┑卮驍嗔舜蠓?。
“啊,是,,是,,是?!敝笕擞H自出馬,,大夫點頭,幾乎要把腰鞠躬到地面,,大夫使了使眼色,,幾個藥館有經驗的小二便如風一般地跑進了藥館。
“張大人,,便是這一株,。”大夫伸手接過小二遞來的檀香盒子,,道:“張大人,,這一株千年人參極好,可算得上靈藥,,不知是張大人自己用還是……”
“多嘴,!”張大人瞪了大夫一眼。
“是,,是,,小的錯?!贝蠓蚧琶Σ亮瞬梁?,陪著笑臉道。
張大人哼了一聲,,轉身走到馬車前,,彎腰,對著車內那人道:“大人,,您看這株千年人參是否合適?”
躲在角落的年修和,,瞧見張大人的表情,,竟和大夫的如出一轍。
馬車內,,被張大人稱作“大人”的人并未出聲,,只伸出了半截右手。
那截右手,粗糙,,寬大,,手腕處,一道如銅幣大小的傷疤清晰可見,。
年修和心中一凜,,眼眸幾乎噴出怒火來,小小的拳頭立馬緊握,!
這只手,,他認得。
便是這只手,,在他三歲那年的冬天,,不顧娘親苦苦地哀求,凄涼的哭聲,,將他和還有身懷六甲,,體質尚弱的娘親丟在了落滿了雪的荒地上!
“年善行,!”
年修和咬牙切齒,,胸腔的怒意幾乎要爆發(fā)開來!
殺了他,!
殺了他,!
腦海中的念頭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劇烈,。
年修和掏出了藏在衣袖里的小小匕首,,那是他在一處小山坳找草藥給娘親時,無意中撿到的,。
匕首看不出是什么材質,,通體漆黑,隱隱透著一絲紅光,。
年修和握了握匕首,,站起身便要沖出去。
忽而,,他停了下來,。
他看見了匕首上,自己的臉,。
眼眸猩紅,,表情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