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偵探留下來的便條:
你好啊,,莊信鴻,我相信能來的也只有你一個,。我把大衛(wèi)的女兒交給你了,,從此我就不再是梅派的人了,。之后如果我們有機會再相見吧,。
大衛(wèi)的女兒身體沒有太大問題,多虧好心人的幫助她還是成功活了下來,,接下來就看她自己了,。
哦,你知道嗎,?你身上的某樣?xùn)|西可以保護你哦,。我搜過身了,可以打包票的,!
莊信鴻看來看去,,大致理了理思緒:看來現(xiàn)在他要帶著大衛(wèi)女兒離開,至于他說的那件保命物品,。
手機,?還是印跡?但莊信鴻不覺得他看得出來,。
莊信鴻下意識把手塞進褲兜里,,碰到了冰冷的瓶身。
這個,!莊信鴻掏出來:是這個貨真價實的化身抑制劑,。這也許可以解釋為什么剛才化身只能魅惑他而不能直接攻擊的原因。
莊信鴻第一次,,自然地露出了微笑,,終于這一切都要畫上句號了。
“走吧,?!鼻f信鴻捋了捋頭發(fā),對著大衛(wèi)女兒伸出了手,。似乎她并不明白眼前這位不速之客會這么高興,。
但,沒有選擇,。
莊信鴻順利地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冰冷的感覺也讓莊信鴻的熱情微微理智了一些,。
莊信鴻帶著她,握著門把手,,再次深吸一口氣,,叮囑她道:“出去后,什么都不要聽,,什么都不要理睬,,跟著我走,可以嗎?”
她點了點頭,。
莊信鴻拉開門,,直接沖了出去。
“喲小碧池愿意出來啦,?”
“別理他們,。”莊信鴻小聲叮囑著,,然后緊緊抓著小女孩的手,,直接沖向樓梯口。
所幸的是,,盡管周圍的人會一直指指點點,,口吐臟話,但并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舉措,,即使有部分化身的影子企圖將爪牙伸向小女孩,,但依舊被莊信鴻順勢躲開了。
沒多久,,莊信鴻和小女孩就來到了三樓的走廊,。
“再堅持一下?!鼻f信鴻嘴里保持著冷靜,,這安慰的話又何嘗不是說給他自己聽。
莊信鴻邁著沉重的步伐,,他的后背早已浸透了汗水,,這種對抗負面情緒的意志力消耗實屬超出想象,在這段距離期間,,小女孩也是開始走路不斷踉踉蹌蹌起來,。
“啊——”
突然一聲尖叫,莊信鴻轉(zhuǎn)過頭去——黑影開始纏著小女孩的腳不放手,。這毫無疑問:即便是化身也意識到,,如果他們進研究室里,那煮熟的鴨子就飛了,。
莊信鴻用盡自己的力氣拽著小女孩,小女孩也緊緊抱著自己,,但黑影也明顯不想放手,。
聽著小女孩的哭喊,莊信鴻的心臟跳動得越發(fā)劇烈,,他努力地在腦海里尋找著解救的方法,,努力地不讓小女孩不和她父親一樣慘遭毒手。
莊信鴻憋住一口氣,右手快速地揣進兜里,,將那瓶救命稻草——化身抑制劑取了出來,,并單手甩到地上。
“哐當(dāng),!”
“啊——”
玻璃的碎裂聲和慘叫聲同時響起,,但并不是小女孩的慘叫聲,是各種各樣的,、此起彼伏的,、來自不同人群的慘叫聲,如同遭受到了古代的火刑燒烤皮膚一樣,。
“捂住耳朵,!”
莊信鴻大吼著,左手用力抓著小女孩的手,,右手直接拉開門把手,,帶著小女孩整個身子沖了進去,并立即反身關(guān)上了門,。
“呼——呼——”
莊信鴻松開了小女孩的手,,他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也止不住地發(fā)麻,,眼前的這些事情似乎超出了他作為一個普通人可以解決的范疇,,但他也的確做到了。
那接下來,,怎么辦,?
莊信鴻看著室內(nèi)——和徐頃柔帶他來時沒什么兩樣,頂多就是保險柜里的假藥劑消失了,。
所以呢,?救援在哪里?化身忌憚這里的意義何在,?
莊信鴻不禁翻了個白眼,,說實話,就像是從一個坑跳進了另一個坑,,而且還把自己身上的唯一保命稻草給丟了,!
“呵哈哈——”
一聲冷笑讓二人都膽寒起來,那恐怖的黑影開始一點點地從門縫滲透進來,,如同仙人掌的根須一樣在墻壁上,、在地磚上蔓延著。
小女孩顫抖著縮到對角線的墻角處,,莊信鴻也只能看著黑影,。
自己必須得做點什么,。
莊信鴻從旁邊桌上撿起一把解剖用小刀,對著黑影,,但他自己內(nèi)心深處也知道:這恐怕只是徒勞,。
慢慢地,黑影開始在他五米前一點一點凝聚著,,黑色的粘液不斷由低到高——
漸漸地,,形成了——
她。
還是那道平齊的劉海,,后面的單馬尾微微過肩,。
“你!”莊信鴻握著小刀的雙手打了聲顫,。
“很吃驚嗎,?”她嘴故作微微張大。
這不是她,,這不是她,。
“你終究是那個窩囊樣,你什么都改變不了,?!?p> 不要受她影響,這不是她,,真正的她應(yīng)該還在吃著草莓圣代,!
“你一個人都保護不了?!?p> 話說著,,她沖著小女孩抬抬手。
“快躲開,!”
她的手瞬間塑形成了一道尖刺射過去,!
剎那間,莊信鴻的右臂擋在了面前,,尖刺直接割開了襯衫和下面的皮肉,,鮮血噴涌而出,灑在已經(jīng)有所灰塵的白地磚上,。
“呲——”莊信鴻咬著牙,,不敢有一絲懈怠。
緊接著,,又是連著好幾道黑刺甩了過來,,不斷地落在莊信鴻的四肢上。莊信鴻覺得自己冰冷的手指已經(jīng)嵌進自己的手心,。
他捂著自己的上半身和頭部,嘴里的牙齒還在激烈地打著響,血肉和衣服糊在了一起,。
“你知道嗎,?你一個人都拯救不了,你只能懦弱地站在一旁,,裝作受害者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死去,。”
如同鞭子一般,,黑刺甩到了剛才的傷口上,,帶走了一片血漬,讓莊信鴻痛呼出聲,。
“你終究什么都沒有變,。”
莊信鴻身后的女孩手捂住自己的嘴,,她不敢叫出聲,,另一只手緊緊捏著沾有血跡的衣領(lǐng)。
“那我想,,你錯了,。”
“哈,?”她嘲諷的語調(diào)停了下來,。
莊信鴻慢慢把手放了下來,再劇烈的疼痛也沒有讓他松開刀柄,。
“因為你只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你只不過是一遍又一遍地戳傷別人的傷口,把別人的傷疤揭開,?!?p> “你以為一個人不斷重陷自己的錯誤和悲傷就會被擊垮嗎?我告訴你,,不會,!”
莊信鴻把刀對向了她,吐出一口血沫,,冷道:“你不用再裝作她,,你以為你是她就能打敗我嗎?”
“我過去或許弱小不堪,,或許遭遇重重挫折,。”
“但凡是不能毀滅我的,,必將使我強大,。即便是你,,也無法阻止我的腳步?!?p> 她的面容第一次出現(xiàn)了扭曲,,變態(tài)的笑容在她的臉上浮現(xiàn)。
“那好啊,,既然你不肯乖乖入我的虎口,,那你就去死吧!至于那個女孩,,她那份死亡的味道我要你在死前一遍又一遍品嘗,!”
她徹底變成了黑色的化身,更準(zhǔn)確的說,,是被寄宿的本體——那張蒼白的臉上掛著一雙無神漆黑的眼珠,。隨后,巨大的黑影徹底聚集起來,,如同海嘯一般想把莊信鴻給淹沒,。
莊信鴻閉上眼睛,咬著牙,,雙手緊握著刀,,用意志操控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刺了過去。
這毫無疑問是螳臂當(dāng)車,,但至少,,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做到了什么,,做到了一些之前從未做過的事情,。
也許自己死了吧,徹徹底底地,,自己終究沒有拯救那位女孩,。
剎那間,如同黑夜里升起了一道火苗,,隨后迅速地由莊信鴻的左臂燃燒到了全身,,這種灼燒感和疼痛感讓他不禁叫出聲,也讓他睜開了眼睛,。
他看見了——光,?
左臂印跡那強烈的光芒讓莊信鴻睜不開眼,化身帶來的黑暗在這一刻無處遁形,,一切都仿佛是徒勞,。
這時,一只有力的手掌輕輕扶住了他的肩膀,。
“做得很好,,我的朋友,。”
那雙眼鏡背后的眼睛溫和地注視著他——德懷特,!
德懷特手掌繞到莊信鴻的另一只肩膀,,讓莊信鴻靠到他的懷里。隨后,,他的眼神由關(guān)切轉(zhuǎn)變成了憤怒,而這道憤怒指向?qū)γ娴幕怼?p> “睡一覺,,什么都會過去的,。”命令式的口吻第一次出現(xiàn)在德懷特的口中,。
莊信鴻從未如此地想見證德懷特的力量,,但這一次,眼皮的重量超過了一切,,他跟隨著身體的反應(yīng),,閉上了眼睛。
但這一次,,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安詳,。
壁花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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