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太子想說些什么,,被皇帝給瞪了回去。
“好吧,朕準了。”皇帝眼睛里透著狡黠,,“不過,,練傲寒你這隱瞞的罪過得罰,,免得有樣學樣,?!?p> 不給點教訓,還以為他的便宜好討,。
“臣認罰,。”練傲寒應下,。
“既然你還是個武將,,便按軍規(guī)罰吧,隱瞞不報該當如何?”皇帝問,。
“當罰一百軍杖,。”練傲寒如實而報,。一百就一百吧,,至少目的達到了,只不過這一百軍杖該如何扛……
正在思索間,,只聽一熟悉的聲音道:“父皇,,練卿一個女兒家哪扛得住,如今用人之際,,不如暫且記下,,以后再罰?!?p> “你可真護著她啊,。”
“父皇,,并非兒臣護短,,而是兒臣不忍心。父皇不知,,練卿自幼孤苦,,流落市井,無人照拂,,故而身體柔弱,,哪挨得了這一百軍杖,父皇你看,,這堂下跪著的是個本應嬌養(yǎng)在深閨的女兒家,,父皇宅心仁厚,也不忍這一身衣裙落上血污罷,?!彼抉R越說得動容,,只不過說到身體柔弱之時,武將們心內(nèi)如有萬馬奔騰可是萬萬不信,,身體柔弱,,一劍能砍了幾個燕軍,打得燕軍節(jié)節(jié)敗退的人,,太子您是睜著眼說瞎話啊,。
皇帝不再言語,靈兒可常穿這一件衣服在他身邊撒嬌撒癡,,若當年看顧好,,她豈會流落在外,練傲寒想來也是個孤苦的,,“算了,。”皇帝輕嘆了一聲,,疲累不堪地揮揮手,,“都退下吧?!?p> 眾人呆愣,,皇帝這是怎么了?但圣命難違,,盡皆退下了,。
練傲寒可算是躲過了一劫,剛出了帳門便碰上張遠也一同出來,。
“將軍,。”張遠按品級與她行了個禮,。
練傲寒頷首應下,,自她的女兒身出現(xiàn)在人前后,張遠還是唯一一個向她行禮的下官,。
“剛剛謝張大人了,。”
張遠受寵若驚地拜了一拜,,“下官哪受得起,,下官曾讀過將軍的惡獸論,,當時頗為拜服,,后來見到將軍本人,所為皆是我等庸碌之人所不能企及,,更是將將軍視為楷模,,若將軍真遠離朝堂,,乃是朝廷的損失啊?!?p> “張大人謬贊了,。”練傲寒鮮少被外人夸贊,,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于風接話道:“張大人堅守己見,不畏世俗流言,,亦是不凡啊,。”
“于將軍繆夸了,?!?p> 正說著間,太子也走出了皇帳,,一言不發(fā),,沉著臉,扯過練傲寒就走,。
司馬越撩起帳門,,連拖帶扯把練傲寒扔了進去?!澳銥榻袢諟蕚淞瞬簧侔??”
“是,你并非不知,?!?p> 鬧了一日,練傲寒也累了,,也懶得和他分什么尊卑,,一屁股在首位上坐下,反正這是她的營帳,。
“你知道今天有多險,,就算你有辦法擺脫了死罪,保了官位,,我爹也不會讓你好過!平白想從他那占便宜定然要付出代價,。就你這身子骨挨得了那一百軍杖嗎?”
司馬一通連珠炮似地說完,,卻見練傲寒不知如何從那滿桌中刨出了一個小酒壇,,拇指一挑剔開酒封,看似愜意地仰起纖長白皙的脖子,,將美酒倒入口中,,晶瑩剔透的酒液落了一點在嘴角,,又順著脖頸流進了衣襟里,領口的藍綠色也被浸得變得深了些,。練傲寒本就白,,這顏色也是極適合她的。此處并無外人,,練傲寒自然地把利爪和渾身的刺都收了起來,,在外那鋒利的眼神也因為一整日費神應對的疲累變得迷離。
司馬越看得癡了,,喉結滾動了一下,,隨即上前抓住她還拿著酒壇搖晃的手腕,“喝喝喝,,你有沒意識到今日的驚險,。”
練傲寒渾身沒剩多少勁,,晃了兩下手也沒能將他甩開,,只能道:“有太子殿下你在,我怕什么,,這身衣服的事,,靈兒知道嗎?”
司馬越只覺握在手心里瘦弱的細腕有些冰涼,,松了些勁,,只夠制止她繼續(xù)往嘴里倒酒的動作,連語氣也軟了不少,,“知道,,這件還是她挑的?!?p> “你父皇對你們很好,。靈兒的一件衣服就保了我的小命,莫說一百軍杖,,我能熬過五十都是賺的了,。”許是這美人醉上了頭的緣故,,練傲寒的聲音也變得粘軟,,又好似女兒家委委屈屈地說心事。
“確實,,爹對我們很好,。”司馬越起了愧疚,為了保練傲寒他可是往自己老爹心上最軟的處捅了,。
“他是個好父親,?!?p> “你說什么?”練傲寒說得黏糊,,司馬越?jīng)]有聽清。
“沒,?!本毎梁C在椅子上,慢慢地閉上眼,。
司馬越忽覺她不對勁,,松開她的手腕,把她從椅子里扶起坐好,。
“你是不是病了,?”
練傲寒微微睜了睜眼,“沒有,,只是喝多了,。”
“胡扯,,我就沒見你醉過,。我去叫太醫(yī)?!彼抉R越一直想讓太醫(yī)來給她看看,,可總沒有一個合適的時機,又沒想著和她直說,,現(xiàn)在他是真急了,。
“不要?!币宦犚?zhí)t(yī),,練傲寒立刻驚得起了些精神攀上司馬越粗壯結實手臂把他拉住?!安灰?。”她又重復了一遍,,“我沒事,。”
“真沒事?”
“沒,。好吧,,我昨日著涼了,有點傷寒?!?p> “那你還喝酒!”司馬越忽然覺得父皇做得對,,就該打她幾杖才能長點記性。
“殿下可在?”帳外傳來尖聲細氣的聲音,。
“在,。”
兩人才覺這姿勢實在是……
既有外人來,,練傲寒連忙起身在在一旁侍立,,司馬越撩起衣袍在位子上坐下。
進來了一個小內(nèi)監(jiān)倒頭便拜,,“見過太子殿下,,見過練將軍?!?p> “何事?”太子道,。
“陛下要您去皇帳見他?!?p> 司馬越問:“你怎知我在此?”
小內(nèi)監(jiān)站起身,,清了清嗓子仰著頭,“你去,,到太子私帳把那小子叫來,,若不在私帳就去練傲寒那請。那小子要是多問什么,,你就按朕的原話傳,。”
這小內(nèi)監(jiān)學皇帝學得有些模樣,,只是有形無神,,沒那天子氣度,顯得十分滑稽可笑,。
練傲寒低下頭勾起嘴角,,眼里顯出幾絲笑意。
司馬越看了練傲寒一眼,,笑了笑,。
那小內(nèi)監(jiān)學完話,又是撲通一聲跪下,,“殿下恕罪,,這都是陛下吩咐的?!?p> “沒怪你,,起來吧,,孤和你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