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喝醉
陸錦繹扭頭看去,,見這人正是剛才那搶了他房間的男子,,他就沒那么好脾氣了,當下冷聲道:“不知這位兄臺何故?你只身一人怎么也住不了兩家客棧,,兩間房吧?”
那男子看上去二十二三歲,,比陸錦繹矮了半個頭,,腳上還穿了雙彎勾千層靴,長得黝黑,,聞言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來。
“兄臺別惱,,實在是我剛才那間房讓給一對小夫妻了,,那娘子挺著大肚子,我實在于心不忍他們多走兩步去別處找地方住,,這不,,四下客棧都沒有空房了,就只有這里還有兩間,,眼下天也快黑了,,既相遇一場,不如咱們就搭個伙住一間房,?”
這人剛才做的出搶他房間的事,,能好心讓房間給別人?不過剛才他們出來時,,好像是看到一對夫妻進了那客棧,?
陸錦繹有些狐疑的望了望那男子,遂看向一旁提著個大黑匣子的蘇紡,,等著她決定,。
蘇紡抬眼看了看那張黑黝黝的大盤子臉,覺得好似有些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便道:“左右是跟你搭伙住,你自個決定吧,?!?p> 陸錦繹想了想,這下著大雪的,,都不容易,,搭伙就搭伙吧,便也就同意了,。
那男子忙拱手道謝,,還堅持叫掌柜的收了他那錠銀子,,讓陸錦繹將銀子回去。
僅剩的兩間房并不挨著,,一間在樓梯口,,一間在最里面,樓梯口邊上上上下下的,,難免嘈雜,,陸錦繹便讓蘇紡二人住了最里面那間,他和那男子住了樓梯口這間,。
男女有別,,蘇紡和平葙并沒有出來到大堂一起用飯,而是叫小二送了飯菜到房間里,。
陸錦繹則被熱情的讓人無法拒絕的男子拉著坐到了大堂里,,叫了酒來也推拒不得。
這么會子,,那男子已做了自我介紹,,說他名叫方青,這番乃是趕著回鄞州鳳西府過年的,。
陸錦繹一聽方青是鄞州鳳西府的人,,當下就放下了幾絲防備,拉著他打就聽起住在鳳西府的表舅來,。
“……是住在連康坊嗎,?那離我家有些遠,倒是不知道這么號人,,不過我對那地方熟的很,,可以給你指個路?!狈角噘┵┳匀绲?。
陸錦繹一聽,忙道了謝,,“那敢情好,,等我先送了蘇姑娘回河西府,便來鳳西府找你,,可說好了,,你得帶著我往連康坊去啊,!”
“自然,,自然。”方青說著又好奇道:“我還以為陸兄是那位姑娘的兄長呢,,怎么,,是送那姑娘回河西府的嗎?”
陸錦繹喝了兩杯酒,,已完全沒有防備,老實道:“不是不是,,我這俗樣兒,,怎么會是蘇姑娘的兄長呢!我只是受人之托,,送蘇姑娘二人回河西府而已,,等到了地方,我是要去鳳西府找我表舅的,?!?p> “哦,這樣啊……”方青了然,,捉了酒壺繼續(xù)給陸錦繹倒酒,,“我還沒見過蘇姑娘這般好看的姑娘呢!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要是我家妹妹,,合該好好在家寵著疼著,這般冷的天氣,,怎么也不會讓她在外瞎跑的,。”
陸錦繹聞言也點頭贊同,,“說的是,,要是我妹子,我也舍不得她凍著,,不過聽說蘇姑娘自幼父母雙亡,,立了女戶自撐門戶呢,想來也是不易,,非不得已才四處奔波的,。”
女戶,?
自撐門戶,?
那方青聽著,目光微閃,,沒再接話,,反倒是一個勁的給陸錦繹倒著酒。
是以,半個時辰后,,醉得不省人事的陸錦繹是被他扛回房間的,。
到了晚間,大雪漸漸停了,,但又刮起了寒風,,拍得窗戶咋咋作響,吵的人不得安生,。
還沒到宵禁的時候,,大街上卻早已瞧不見一個行人,打了一更梆子的更夫縮著脖子快步走過客棧后面,,冷風里似乎劃過去一道黑影,,太快,也瞧不真切,,他嚇得更是加快了步子,。
客棧二樓的房間里,蘇紡已脫了外衣躺在了床上,,平葙正將蘇紡脫下的外衣掛在架子上,,以免起了褶皺,明天不好上身,。
出門在外,,洗衣熨燙的也不方便,好在是冬天,,蘇紡也不講究精致,,一身衣服穿上兩天也無所謂。
掛好了衣服,,平葙才在床榻上躺下,,罩燈就在她旁邊,她探頭瞧了瞧床上的蘇紡,,輕聲問,,“姑娘,熄燈嗎,?”
蘇紡在想那熟悉的大臉盤子究竟是在哪兒見過,,卻始終不得頭緒,聞言點了頭,,“熄燈睡吧,。”
平葙應了,,探身掀了燈罩,,吹熄了燭燈。
蘇紡有不點燈睡覺的習慣,此時熄了燈,,哪怕是還無什睡意,,她也閉上了眼睛,等著自然睡,。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窗邊細微的響聲,反應極快的手慢慢摸向了放在枕邊的藥匣子,。
頭頂是向來沾床就睡的平葙平穩(wěn)的呼吸聲,,黑暗中,蘇紡一雙眼亮得嚇人,,一眨不眨的看著那窗戶緩緩被撬開,,而后一抹黑影輕盈落進來,,慢慢朝這邊走過來,。
她半瞇著眼,瞧著那黑影走到床邊伸手探了過來,,就是此刻,!她麻溜的翻身,同時手中的銀針準確無誤的扎進了那人的手肘處,,只聽得一聲悶哼,,那人便不動了。
然后喚了聲平葙,。
平葙雖沾床就睡,,卻也極為驚醒,幾乎是蘇紡一喊,,她就睜開了眼,,忙坐起來,問:“姑娘,,怎么了,?可是要如廁?”
說著,,忙摸著黑點上了罩燈,。
回頭一瞧,卻驚了一跳,,要不是蘇紡看了她一眼,,她都差點叫出聲來。
“他…他…他…”卻也指著床前那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紡顧不上給她解惑,,她也惑著呢。
她半跪在床上,伸手扯下了那人的面巾,。
滿臉麻子,,眼睛小的只有一條縫,偏生嘴巴厚的驚人,。
嘖,,真丑。
蘇紡只看過一眼,,就不愿多看,,得出結(jié)論,不認識,。
這么丑的人,,她懶得聽他說話。
見丑八怪雖動不了,,眼睛卻還眨了眨個沒完,,那么小的眼睛,蘇紡瞧著都替他的眼睛累,,抽出他手里握著的想來是用來捂她口鼻的手帕,,蘇紡用力的拍上了他鼻子。
不過眨眼,,那人就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喲,,好生厲害的迷藥,。
蘇紡感嘆一聲,抬腳將這人踹在了地上躺著,,站著礙眼,。
“姑娘,這人是誰???怎么進來的?”平葙這才緩過神來,,拍了拍心口,,道。
這人是從窗外翻進來的,,這可是二樓,,若沒有內(nèi)應,不可能準確的知道他們的房間,,又拿著浸了迷藥的手帕,,顯然早有預謀,,倒不知是拐賣良家婦女的拐子,還是采花大盜,?
想到這人的尊顏,,蘇紡毫不遲疑的否決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