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外婆生氣的原因不是因為女兒任由靈超胡來,而是埋怨女兒做母親做得很不稱職,,為了一個男人將靈超扔在她這里以后再也沒有回來過,,就算不惦念著她這個母親,看在兒子的份上也應該回來看看,。孩子在這里生活了一年多了,,一直沒有見到過母親。靈超雖然不說,,但是韓外婆知道,,他一直想著他媽媽,等著她來接他,,靈超和璃兒分開時,,她說過等她忙完了就來接他。這一忙就忙了一年多,,孩子一等就等了一年多,,幸好這里有晨晨可以和他一起玩兒。
靈超如愿以償地轉到了幼兒園小班,終于可以不用坐在最前排,,身高在班上是中等,,還很美好地坐在了離許晨不遠的位置,和許晨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放學,一起回家......,,許晨看韓靈超沒有再生氣了,,依舊每天黏著韓靈超。開玩笑,,韓靈超現(xiàn)在可是班上的孩子王,,占著年齡稍大一歲,知識稍多一點的優(yōu)勢,,籠絡了不少人心,。所以許晨相信跟著他,準沒錯,。
靈超這個大哥做得也不錯,,每天帶著許晨這個跟屁蟲,不僅會帶著她到處玩兒,,也會教她一些東西,,在靈超的庇護下,許晨每天都是意氣風發(fā)的,,倆孩子活潑但不淘氣,,愛玩兒但不出格,深得老師們喜歡,。
漸漸地,,許晨似乎已經習慣了這里的生活,也慢慢把自己當做了這里的人,,也似乎不再那么執(zhí)著于等待父母來接她了,。韓靈超也似乎也習慣了這里的生活,不再是一個害羞得不敢和別人說話的孩子了,,也不再只有許晨這么一個朋友了,,收獲了一大幫小弟,當然,,許晨是這幫小弟中的老大,,被靈超封為首席小弟。
許晨這個首席小弟一當就快一年,,這一年的時間里,,兩個孩子幾乎是除了睡覺上廁所的時候都是形影不離的,,革命友誼十分深厚。等兩個孩子要上幼兒園大班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事,,一件對許晨來說是很快樂又很不舍,對靈超來說卻是很難過的事情,。
05年暑假快要結束的時候,,許晨的父親,許德,,外地工作長達兩年后回來了,,這兩年中,他一個人去了海南闖蕩,,開始是在碼頭當搬運工,,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就認識了當地比較有勢力的人,在他的帶領下,,許德對房地產做了很多研究,,后來做了小小的房地產投資,生意雖然不大,,也沒有發(fā)大財,,但足夠在一家子在北上廣地區(qū)衣食無憂了,,這次回來是準備把一家子接去海南生活一陣子,,等生意穩(wěn)定下來了,有了一定積蓄就在BJ買一套房子,,把一家人的戶口簿牽到BJ去,。
三個孩子中許爸爸最寵愛的是大女兒,許籽沐,,大女兒今年十一歲了,,出落得亭亭玉立,一雙巧嘴能說會道,,總是把一家人哄得開開心心的,,成績也是名列前茅,每次許媽媽去開家長會,,老師們都是可著勁兒得夸許籽沐,,用許爸爸的話來說就是真長臉!老二許晨被送走了,,每次想到許晨許爸爸就會產生很多不舍和難過,,怎么說也是自己的孩子,說不愧疚完全是假的,,說不想她也是假的,,表面裝作沒事兒人似的,其實只是不愿意給家里平添一絲悲傷。老三許允完全就是一個小孩子心性,,每天和小朋友們到處瘋癲,,如果不去找他,他基本上都不會回家,,最是不讓人省心了,,偏偏他奶奶爺爺還寵這老三得不得了,許父只期盼小兒子別被寵壞就好了,。
這次搬去海南是一件大事,,說不定以后家里沒什么事情就不會回來了,許媽媽早在許爸爸回來之前就準備好了一家人要搬走的東西,,很多的東西已經郵寄到海南去了,,兩個老人不想離開這個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就不和他們搬過去,。許爸爸和兩個兄弟商量好了,,家里這一套房子留給兩個老人,以后每個月給老人們匯一些生活費,,老人就交給他們照顧,,以后有時間會回來看看他們。
離開前的一天,,許爸爸實在是很想去看看二女兒,,在所有人都不知情地情況下偷偷去了,本來想去看一眼就走,,但這一眼變成了無數眼,。
那天離開學沒多久了,許晨和韓靈超早早地就把暑假作業(yè)做完了,,為上大班已經做好了準備,,兩個孩子趁著還沒開學把每天都玩兒得很充實。今天也是,,在靈超家玩兒,,趁著韓外婆出去了,兩個人自己在家做燒烤,??静说臅r候沒有辣椒了,許晨回二姨家悄悄拿了一些辣椒,,再返回的途中,,許晨看到了自己已經快要放棄等待的人。
“爸爸,!”,,驚喜的呼喊讓許德的心突地一跳,,條件反射地朝許晨的反方向跑了,許晨扔下辣椒,,撒著小丫子就跟著許爸爸跑,。八月份的艷陽天,太陽很毒,,就像吃了很多辣椒,,不是一口吃很多,而是慢慢吃,,吃到后面辣勁十足,。
不知道跑了多久,許晨只知道自己的兩條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跑過了一個有橋的地方,,許爸爸回頭看了一眼許晨,因為要過橋就要沿著河走一小段路,,沒有護欄很危險,,許爸爸怕許晨出意外?;仡^的時候看到的是許晨一邊奔跑著一邊又小心翼翼看著路的樣子,,或許是這一幕觸動了許爸爸的心,他就楞楞的站在那里,,看著許晨跑,。許晨跑著,抬頭看見了站在那里的爸爸,,她的速度慢了下來,。朝著爸爸走去,走到橋上,,卻不敢再上前了。
委屈的眼淚包含在眼眶中,,咬緊牙齒,,雙唇緊緊得敏在一起,兩只小手不安地絞著短褲的兩側的縫隙,,腳趾丫也不安地蜷縮到了一起,,頭也低了下去。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等著大人的批評,。
其實啊,只是一個期待著可以被父母領回家的,,被遺棄了的孩子,。她啊,,什么也沒有做錯,如果真的要說她做錯了什么,,那或許就是她執(zhí)著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