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城不夜街,還是那個角落,,還是那個酒攤兒,莊易獨自一人喝著悶酒,,不時的搖著頭。
忽然間,,莊易眉頭一動,,看向桌子右側(cè)。
空間蠕動下,,一個白衣男子憑空而現(xiàn),,出現(xiàn)在莊易身旁。
“又在一個人喝悶酒,?”白衣男子眉間帶著傲然,,對莊易淡淡道。
莊易眉頭一沉,,桌下的手在長袖中悄然握緊了引紋筆,,低聲厲喝道:“齊愧,你竟然敢來霸城,!”
白衣男子拿起酒壺,,嘴角一挑,道:“別擔心,,我只是路過,,恰好聽說你在霸城,就想來看看你,?!?p> “現(xiàn)在不是十七年前,你是帝國必殺之人,,我身為帝國刻紋師一員,,與你早就不是同路人?!?p> 白衣男子似是沒有聽到莊易的不滿,,聞了聞壺中酒,道:“當然不是同路人,,畢竟,,我并不喜歡當條狗?!?p> 莊易眉頭深縮,,冷冷道:“齊愧,你不要太囂張,!”
在小廟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消失的齊愧傲然一笑,,道:“囂張?何為囂張,?同你一般成為帝國的爪牙就不算是囂張了嗎,!”
莊易臉色一緊,像是被說中了什么傷心事,,沉默良久之后才無奈道:“我當時也是身不由己,。”
莊易的話語之中忽然沒有了敵意,,反而多了幾分愧疚,。
“身不由己?”齊愧冷冷一笑,,“是為了個女人身不由己,,還是為了帝國身不由己?”
莊易似是被說到了傷心事,,怒喝道:“夠了,!”
剛剛才緩和下來的氣氛瞬間又緊張起來,數(shù)道空間之刃出現(xiàn)在莊易身旁,,似是隨時要劃過空間,。
齊愧森然一笑,同樣有數(shù)道空間之刃出現(xiàn)在背后,,與莊易身旁的空間之刃互相對立,,齊愧嗤笑一聲,道:“莊易,,你別忘了,,你的空間道紋還是我給的!”
莊易雙眼之中有冷光閃過,,看著這位曾經(jīng)的好友寒聲道:“齊愧,,念在你我相識一場,這次我放過你,,你走,。”
齊愧拿起酒壺又飲了一口,倨傲道:“放過,?什么叫放過,?就像上次我放過你一樣嗎?”
“你不要得寸進尺,!”莊易臉色兇狠的說著,。
齊愧冷哼一聲,再次道:“莊易,,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只是看看曾經(jīng)的好友在帝國的管教下,活得如何了,;現(xiàn)在看來,,活得還不錯,最起碼比一條狗要活得好……也是,,畢竟是刻印了空間道紋的刻紋師,,帝國當然不敢將你當成一條可隨意唾棄的狗?!?p> “齊愧,,你放肆?!?p> 莊易身旁的空間之刃瞬間向前疾馳而去,;齊愧身形不動,身后的空間之刃瞬間前沖,,與莊易的空間之刃一一相撞,。
空間不斷碎裂,又不斷復(fù)原,;良久,,兩人的空間之刃才在彼此的消磨下消失不見。
“空間之主莊易,,幾年不見,,實力不過如此!”齊愧淡淡一笑,,身形瞬間消失,。
酒桌上只剩一人的莊易,臉色變得更加悲苦,,拿起酒壺一步一搖的離開了酒攤兒,。
本已熟睡的酒攤兒攤主翻了個身,夢囈了幾句,,聽不清在說什么,。
只是不遠處的莊易身形一凝,,臉色瞬間大變。
“誰說先生一定護不住學(xué)生,,難道先生已經(jīng)身不由己,,還要再讓得意的學(xué)生們成為傀儡?莊易,,你若是這樣想,還做什么空間之主,!你還做什么先生,!”
“莊易,你為了保護心中人一直在忍著,,卻不知你一直在做著讓心中人最失望的事,。”
“但是,,難道你還沒有想明白,,你這樣做并沒有保護到她,反而一直在折磨她,!刻紋師曾經(jīng)的傳奇,,你何時才能醒?”
一聲重喝在莊易耳邊響起,,宛如晴天霹靂,。
莊易站在原地,想著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眼角漸漸有淚痕,。
良久之后,莊易臉色一松,,深深作揖,。
“刻紋師莊易,謝過前輩,?!?p> 酒攤兒攤主睡夢中微微一笑。
后生可畏,!
……
莊易拿著酒壺來到了演武場,,雖然他那個學(xué)生已經(jīng)可以無視第五千竹的風刃,但他依舊在演武場上勤奮的練習(xí)著,。
莊易走到一個黑暗的角落,,沖著無人處輕聲道:“滾?!?p> 黑暗中,,有兩抹黑色微微一動,,有兩個人影在黑暗中浮現(xiàn)出來,其中一人開口道:“招魂司魂使見過莊先生,,是第五院長吩咐我們……”
“泯滅,!”
一聲低喝在黑暗中響起,某處空間從世間切割開來,,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個體,,而后瞬間碎裂。
那處空間似是實物一般一點點的化為了塵埃,,落在了地上,;而后重新變?yōu)榭臻g元素,補上了那處空間的空缺,。
只是那處空間里面的人和物,,已徹底不見。
黑暗之中,,本和周邊十分融洽的景色,,瞬間缺少了一塊,包括那恰好被分割出來的樹木,,宛如被利刃劃過,,樹葉依舊茂盛,樹干某處卻缺少了一塊,。
無數(shù)空間元素組成的細線漸漸消散,。
“既然不滾,那就不要滾了,?!?p> 莊易拿起酒壺小飲了一口,走出了黑暗,,滿懷期望的看著自己的學(xué)生,。
第五千竹看到來到演武場的莊易,急忙停下制造風刃,,白逸云不知何故,,今夜又沒有來此練習(xí)元素禁區(qū),所以演武場上只有他和穆羽二人,。
看到風刃停了下來,,穆羽先是一怔,旋即像是感應(yīng)到什么,,轉(zhuǎn)身高興道:“先生,。”
說著,,穆羽便小跑著跑到了莊易身旁,。
莊易看著已經(jīng)超過自己腰間的學(xué)生,,微微一笑,緩緩道:“元素禁區(qū)中的風元素練得如何了,?”
穆羽小嘴一撇,,道:“風刃現(xiàn)在已經(jīng)打不到我了,唉,,先生,,你不知道,老竹太弱了啊,,長這么大竟然只刻印了一道風之碎紋,,在他這里,除了暫時不想練的木元素禁區(qū)外,,我也只能繼續(xù)練習(xí)風元素禁區(qū),?!?p> 說罷,,穆羽就多了些憂愁,“老竹,,太弱了啊,。”
莊易嘴里帶著酒氣,,溫和道:“那就換一個有火之碎紋的繼續(xù)練,?”
穆羽更憂愁了,搖頭道:“那樣對老竹打擊太大了,,先生,,你應(yīng)該多給老竹刻印幾個碎紋的,他為了我們這幫人盡心盡力,,實在是太辛苦了,。”
莊易臉上的笑意更甚,,道:“那為何你不為千竹刻印碎紋呢,?”
穆羽一怔,然后踮起腳尖低聲解釋道:“不是先生讓我三年之內(nèi)不要捕捉碎紋的嗎,?會被人抓起來的,。”
莊易笑了笑,,抱起穆羽像是抱起一個孩子一樣,,實際上穆羽也確實是一個孩子。
莊易靠在穆羽耳邊,,輕輕道:“怕什么,,有先生呢,?如果先生護不住你,難道你自己還不能護住你自己嗎,?”
穆羽沒覺得忽然抱起自己的先生有什么異樣,,小臉憂愁道:“可是先生,我怕啊,,我還有小廟沒建好呢,,萬一被人抓去了,我的小廟可怎么辦,!”
“您不知道,,我家老頭可在意那座小廟了?!?p> 莊易再次笑道:“不怕,,有先生呢;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先生可是空間之主,,無數(shù)開靈師見了先生都要跪拜;就連那帝國皇者見了先生也得起身迎接,?!?p> 穆羽并不明白空間之主是什么意思,一臉疑惑道:“先生是說……我可以捕捉碎紋甚至道紋了,?捕捉碎紋后還能不被人抓去,?還能不去帝都?”
“當然可以,?!鼻f易將穆羽放了下來,同穆羽肩并肩的站在一起,,借著酒意的莊易緩緩道:“有先生在呢,。”
穆羽眼神放光,,而后開始捂嘴大笑起來,。
聽說,碎紋能賣錢,!穆羽在心中歡呼著,。
……
虛無的夜色之中,齊愧看著站立在一起的二人,,眼神同以往相比多了些失落,。
“老頭兒,那時候的你,,是不是也同莊易一樣,,時時刻刻站在我的身旁,,讓我成長?”
悄然間,,一滴淚珠緩緩落,,齊愧化成一個巨大飛鷹重新融入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