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里,,圖蘭城到處傳著來此城鍍金的皇子殿下墜馬失憶的消息,而姜瀾通過也從這座圖蘭城行宮中的眾人,,逐漸地了解了這個世界,。
這根本就是一個似是而非的世界,!且不說這古怪的大夏帝國,,再往西一些一盤散沙的小國,,即大夏人嘴中的泰西諸國,,在大夏華夏文的翻譯中也都是“凱爾特王國”,、“高盧王國”這些總讓姜瀾感覺熟悉的名字,,而且在他旁側(cè)敲擊的打聽下,發(fā)現(xiàn)這些國度的官方語言除了名稱不同以外,,居然就是英語,、法語這些上一世便耳熟能詳?shù)恼Z言,!
以姜瀾貧瘠的歷史知識判斷,這個時代的生產(chǎn)力應(yīng)該相當于文藝復興的早期,,判斷依據(jù)是他的父皇姜墨當年攻打呂底亞帝國都城時,,使用過泰西工匠發(fā)明的巨炮轟擊過城墻,這項新技術(shù)還引起了周邊國家不小的轟動,。
在意識到他現(xiàn)在所在的世界與上輩子生活的世界的確可能存在某種程度上的聯(lián)系時,,他的腦袋“嗡”的一下蹦出了好幾十條假說,當然,,這些假說對現(xiàn)在的姜瀾來說,,半點用都沒有。
掛著重錘的機械時鐘將時針定格在上午9點,,此時的姜瀾正坐在簡直可以算作小圖書館的書房內(nèi),,不熟練地握著毛筆在紙上涂著些鬼畫符,身畔的金發(fā)美少女仆從則站在一旁辛苦地研墨,。
這位金發(fā)美少女仆從,,是從一個叫作“魯塞尼亞王國”的北方小國擄來,最后被一位大夏的貴族買下贈與姜瀾這副身體的原主人的,。
女孩的魯塞尼亞名字是亞歷山德拉.利索斯卡,,被販賣到大夏帝國后,被取了個華夏名字叫許凌,。
時下天氣炎熱,許凌即使穿著時下社會所能容忍的最清涼的著裝,,依然時不時地需要擦拭快從臉上滴下來的汗水,。
姜瀾此時似乎畫到了關(guān)鍵之處,微微伏下身細細描繪著鬼畫符的紋路,,就在此時,,從書房虛掩著的門外忽然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
“皇子殿下,,洛林學士求見,。”
姜瀾受驚,,握著筆的右手顫抖了一下,,隨即懊惱地看著光滑紋路上,出現(xiàn)的一小塊尖銳的凸起,。
他雖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走到了書房的門外,對剛才發(fā)聲的侍衛(wèi)隊長擺了擺手說道:“讓他進來吧,!”
侍衛(wèi)隊長猶豫了一下,,又小聲地對姜瀾出聲補充道:“殿下,,神圣殿堂的學士可都是招搖撞騙之人,您還是小心點為好,?!?p> 姜瀾聽了,有些哭笑不得,。
這洛林學士正是前幾日,,把姜瀾強行“喚醒”的白胡子老頭!
姜瀾醒來的那晚,,裝作失憶的他與他的便宜老師劉楓徹夜長談后,,便接見了這個路都有點走不穩(wěn)的老人。
原本姜瀾絕不會給這個“救醒了自己”的白胡子老頭好臉色看,,但很快,,這位老人說出了讓姜瀾已然破碎的世界觀再次受到錘擊的話語來。
他是泰西一個巨大組織,,神圣殿堂的學士,,精通與諸神溝通的神通術(shù)!
與諸神溝通,?神通術(shù),?
這種怪力亂神之物,接受了完整辯證唯物主義教育的姜瀾自然是不信的,。
但當他表達出對此的不屑時,,那洛林學士先是氣急敗壞地說著“你們?nèi)A夏人就是不相信神秘的存在”之類的話語,然后駕輕就熟地拿出一支鵝毛筆,,在衛(wèi)兵們反應(yīng)過來之前,,迅速地在地板上畫好了一道類似法陣的東西。
然后,,那法陣之上,,由珍稀原木制成的地板,突然的全數(shù)發(fā)黑,,然后,,迅速地塌縮,塌縮到最后,,變成了一小顆金光燦燦的金粒,!
這種完全無法由化學來解釋的現(xiàn)象讓姜瀾震驚,他開始相信這個世界可能的確有些超自然的力量,。
但就在他表達出些許的興趣時,,身旁的劉楓卻莫名憤怒了起來,直接招呼兩邊的衛(wèi)兵們將他轟走了,!
姜瀾一臉懵地看著劉楓,,但劉楓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所謂的神通術(shù)只不過是騙人的伎倆罷了,,千年前便被證明是弄虛作假。泰西諸國受了神圣殿堂的蠱惑篤信神通術(shù),,才導致千年來都是四分五裂,,人民愚昧?!?p> 姜瀾聽到此話的一瞬間很是羞愧,,連劉楓這樣的古人都用如此唯物的視角看待事物,他一個現(xiàn)代人穿越過來反而信了這些玩意,,
但他立刻察覺到不對勁,,又道:“那么怎么解釋這一大塊的木頭變成了一個小金粒呢?”
“這又不是神通術(shù),,只是煉金術(shù)而已,,而且沒什么實用性?!?p> 說完,,他又面露尷尬之色地補充道:“之前把這個學士請過來,還是因為皇子殿下您昏迷了十余天,,我們嘗試了各種方法最后無奈只能求助于所謂的神通術(shù)了,。”
“煉金術(shù)”三個字激起了姜瀾心中的驚天駭浪,,接下來他一頭鉆進了書房中,,瘋狂地尋找有關(guān)煉金術(shù)的記載,但是最終,,他失望了,。
這個世界上的確存在著煉金術(shù),還與神通術(shù)和另外一種“占星術(shù)”在一個體系內(nèi),,并稱為“永恒智慧”。雖然關(guān)于煉金術(shù)的書籍中有很多“賦予生命”,、“制造萬靈藥”之類玄乎的東西,,但最終還是彎彎繞繞到“把任意物質(zhì)轉(zhuǎn)化為金子”這種人類最樸素的愿望中去了。
說實話,,這個世界的所謂煉金術(shù),,簡單的很,就是照著模板畫出一個煉金陣,,然后把所需的物質(zhì)放到上面就行,。也根本不需要“魔力”什么的奇怪力量。
雖然這世間有很多種煉金陣,,但轉(zhuǎn)化出來的黃金或是別的貴金屬都少的可憐,,而且所需要的物質(zhì)也都貴重無比,,比如說那老者在之前用以作為原料的地板原木,便是從極南之地運來的昂貴木材,。
得不償失,,這是對這個世界的煉金術(shù)最好的注腳。
當然,,比起這個世界同屬于“永恒智慧”體系中虛無縹緲的“神通術(shù)”,、“占星術(shù)”來說,煉金術(shù)還是強上不少,,至少被證明是真實有效的,。
當然,姜瀾依舊不死心,,這種煉金術(shù)即使實用性不高,,但“把其他物質(zhì)轉(zhuǎn)化成金子”的手段就足以讓一直以來接受現(xiàn)代化學知識熏陶的姜瀾保持旺盛的好奇心了。
因此,,他也開始了制作煉金陣的嘗試,,只不過,直到剛才,,都沒有成功而已,。
洛林學士的這次求見,便是姜瀾主動找人聯(lián)系上的,。他還有不少的疑問需要洛林學士解答,。
姜瀾坐在書房外的迎客廳正中間,許凌低著頭得體地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白胡子老頭臉色慌張,,拄著拐杖踱步來到他的面前,他剛停下散亂的腳步便急忙向姜瀾方向胡亂地鞠了一躬,。
“見過皇子殿下,。”
“洛林學士,,你還真是讓我好找啊,。”姜瀾用手托住面頰,,擺出一副懶散的表情說道,。
洛林瞟了眼大廳內(nèi),他畫煉金陣的地方,,地板上的空洞依然沒有被填補上,。
他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我一時沖動,,造成的破壞,,會賠償相應(yīng)的金幣,,還請殿下再稍等幾日?!?p> 姜瀾一愣,,這位洛林學士似乎是以為此次被傳喚來,是因為皇子殿下要追究他前幾日造成的破壞而興師問罪來了,。
姜瀾想到這里低笑了一下,,說道:“學士閣下,我接下來會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的話,,我會免去你的賠償金?!?p> 雖然不知道接下來這位皇子殿下有什么古怪的想法,,但免去賠償金的誘惑還是讓洛林學士一陣欣喜,他壓抑住情緒,,平靜地說道:“皇子殿下所問的我都會如實地回答,。”
“很好,,”姜瀾對洛林學士的表現(xiàn)非常滿意,,說道,“那么第一個問題,。
“你之前所運用的,,將木制品轉(zhuǎn)化為金粒的手法,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煉金術(shù),?!?p> 洛林學士臉上露出一抹異色,他誠實地回復道:“的確是煉金術(shù),?!?p> 想了想,他又急忙地補充道:“殿下,,這煉金術(shù)只不過是我年少輕狂時學到的旁門左道,,我神圣殿堂一向認為除了神通術(shù)之外的智慧都非正統(tǒng)!”
姜瀾對那神圣殿堂如何看待煉金術(shù)毫無興趣,,他只是繼續(xù)問道:“第二個問題,你的煉金術(shù)造詣如何,?”
洛林學士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憋了很久才艱難地回答:“殿下,我并不是專業(yè)的煉金術(shù)士,,現(xiàn)在總共萬余種類型的煉金陣,,我只會排列這一種,。”
姜瀾有些失望,,又繼續(xù)說道:“最后,,關(guān)于你們神圣殿堂的神通術(shù),我想稍微的了解一些,?!?p> 這一下輪到洛林學士興致勃勃了,他滔滔不絕地講起了神圣殿堂的起源,、發(fā)展,,神通術(shù)的各類運用等等,介紹了老半天,,終于姜瀾實在是忍耐不住,,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神通術(shù)如此玄妙,,那么請你演示一番,,如何?”
洛林學士僵住了,,老半天,,才毫無底氣地說道:“既然是殿下要求,那么在下照做便是,?!?p> 說完,他從長袍中掏出一個似乎是植物果實的東西,,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嘴中說出了一句姜瀾根本聽不懂的話來。
過了很久,,整個大廳的氣氛都快要凝固了,,卻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異象。洛林學士的臉色也越來越綠,。
姜瀾感到有些無趣,,看來那劉楓說得對,這“神通術(shù)”的表現(xiàn)和他前世碰到的一些裝神弄鬼的貨色差不了多少,。
不過,,他還是不死心,向身邊的女仆許凌低聲問道:“你知道他剛剛說的是什么嗎,?”
許凌對華夏文還不是特別熟悉,,不太熟練地回復道:“這是泰西通用語,意思是‘諸神啊,請告訴我世界各地的奧秘吧,!’,。”
姜瀾臉色古怪,,接著,,他不自覺地仿照洛林學士的發(fā)音,吐出了幾個音符,。
“諸神啊,,請告訴我世界各地的奧秘吧!”
用所謂的“泰西通用語”說出這句話時,,姜瀾突然感到自己的聲音史無前例地深邃,,自己說出的話語就像是貫穿了他的整個身體一般,讓姜瀾不覺間打了個激靈,。
“既然如此,,我便賜予你諸神的智慧?!?p> 更讓姜瀾沒有想到的是,,冥冥中居然真的有人回復了他,在他的視野內(nèi),,行宮的各種奢華的裝飾,、許凌與那洛林學士的身影全部消失無蹤,目光所及不斷地變化,,最終,,他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昏暗的小房間內(nèi),。
小房間里擺著幾個書架,,其上密密麻麻地放滿了書籍。
渾渾噩噩下,,他走到其中的一個書架上,,拿出了一本在書列正中間的書籍。
“《自然哲學的數(shù)學原理》,?”
9個漢字在這本看來很舊的書籍上熠熠發(fā)光,,讓意識尚在混亂狀態(tài)的姜瀾徹底地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