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夏夜竟然有了初秋的味道,,坐在出租車上保持緘默,,情不自禁想起了過去的一些畫面,既遠(yuǎn)又近,恍惚縹緲,。
大學(xué)期間,每次一逮到機會來市區(qū),,就會跟黃鈺擠上一個鐘頭的公交車到邊緣地帶這一家“享多味”蛋糕店買這里的抹茶蛋糕,,有時候遇上人多,最熱銷的招牌抹茶味是需要排隊,,一排就排了大半天的隊伍,。
楊弋也是挺神奇的,一買就買中抹茶味了,。
這樣一想,,楊弋也是挺神乎的,猜中了她愛吃抹茶蛋糕,,就像不得而知地熟悉她咖啡不加糖,,可樂要加冰,面湯加香菜,,冬天吃冰棒……
宋式微無可奈何地?fù)u了搖腦袋,,最近疲憊又忙碌,在現(xiàn)實中感到一絲困乏,,這些記憶在這個時候就跑出來了,,恰好充當(dāng)了逃向廣闊天地的繩索。
她沒有想到那些不經(jīng)意的時刻,,竟然會在之后的人生中遇到每個逼仄的時候拯救她,。
但是,回憶再美,,也是逝去的,。
突然,司機來了一個急剎車,。
宋式微條件反射就趕緊去護住座椅上的蛋糕,,心里祈禱千萬別在盒子里撞碎到稀巴爛了。
司機:“不好意思啊小姐,,你沒事吧,?前面有輛轎車不要命啦!隨便就拐彎,!”
宋式微攏了攏頭發(fā),,說:“沒事沒事,您慢點開,不著急,?!?p> 坐安穩(wěn)之后,宋式微又繼續(xù)回想剛剛楊弋說的那句:“順路看到就買了,?!?p> 她的心情很復(fù)雜。
楊弋順路買了蛋糕給她,,卻遺忘了葉楚上個月的生日,?
所以他和葉楚的關(guān)系,并不是她之前猜測的那樣咯,?
這中間發(fā)生了什么,,她也搞不懂了。
而且,,宋式微還有所顧慮,,待會推門進去,葉楚看見她拎著這個蛋糕進門,,肯定會問上一兩句,,她究竟到底要不要如實相告呢?
楊弋即將離開這座城市的事情,。
回想上個月,葉楚生日當(dāng)天的傍晚,,宋式微特地在公司樓下一家蛋糕店買了一個六寸的蛋糕回家給葉楚制造生日驚喜,。
簡單的一次慶生,只有她們兩個人在場,,一起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點了蠟燭,許了愿,,該有的儀式都走了一遍,。
可是不難察覺,葉楚的興致不高,。
宋式微不是傻瓜,,她旁敲側(cè)擊地問:“怎么啦?只有我有空陪你過生日,,你不高興嘛,?”
葉楚笑了:“怎么會呀?謝謝你啊小逗號,,自從認(rèn)識你之后,,你沒有一年會忘記我的生日,你是唯一一個?!?p> “這么客氣,?但是,能當(dāng)你的‘唯一’,,是我的榮幸哈,!你不也是,把我的生日也刻在心里了,?”
“哈哈我就是自然而然就記住了啦,。”
“只要有心,,不用刻意去想起,,冥冥之中到了這一天就會自然而然記起來啦!是不是很神奇,?”
“你說得沒錯,,所以是不是意味著沒把你放在心上的人,隨之也就把對于你來講這么重要的日子給忘記了,?”
“誰呀,?誰把你的生日給忘了嗎?我替你找他理論去,?”
“別,!我就是隨便說說的啦?!?p> 葉楚的委屈無從訴說,,眼看著楊弋的疏離和冷淡,自己卻無能為力,,甚至無法挽回,。
她對自己生氣,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是被動的,,直至這一刻,,也找不到主動的切入方式,所以只能任由自己與楊弋的關(guān)系和距離淡淡地遠(yuǎn)去,。
就像在他說出她是他女朋友的那一天之后,,態(tài)度依舊是以前當(dāng)普通朋友的態(tài)度,而如今,,他也仍舊像對待一個普通朋友那樣對待她,。
這可真讓她惱火,又無處出氣,。
看著葉楚憂郁的神情和不愿詳說的態(tài)度,,宋式微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能不露痕跡,。
因為宋式微心里也很納悶不解,就憑她認(rèn)為的楊弋跟葉楚的“特殊關(guān)系”,,怎么地,,楊弋也不該把葉楚的生日給忘得一干二凈吧?就算他真的忙得暈頭轉(zhuǎn)向給忘了,,那葉楚又執(zhí)拗個什么勁呢,?直接提醒他不就得了?
這種相處方式根本就不是宋式微理解中的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
結(jié)合后來看到的種種跡象,,表明楊弋和葉楚并不是情侶,宋式微確信這個答案,。
可是這樣理解起來,,她就無法解釋那個雨天發(fā)生的事情了……
他們倆搞什么啊,?搞不懂,。
目送宋式微坐上出租車離去的背影,楊弋有點不舍和不甘,,有點懊惱和自責(zé),。
簡簡單單的一句“順路買的”就省略掉了中間多少的矯情,可也將他那份與艱辛成正比的誠意抹得一干二凈了,。
得知今天是宋式微的生日,,于是翹了下午的班,二話不說轉(zhuǎn)了兩趟公車,,搜索著地圖上的地址,,三拐四繞地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名為“享多味”的蛋糕店,這一口氣還沒松下來,,就發(fā)現(xiàn)店面已經(jīng)排了大長龍,只能硬著頭皮耐心排下去,,一邊祈禱宋式微最喜歡的抹茶味蛋糕不要售罄啊,。
最終,如愿買到了這個精致的六寸抹茶蛋糕,,楊弋心里甚是歡喜,,想象著被日常工作絆住腳的宋式微再次感受到軟糯的奶油在舌尖緩緩化開的那一刻,味蕾再次被喚醒,,該有多幸福?。?p> 想著想著,,公車上的人東倒西歪地擠著他這個六寸小盒子,,雖說盒子不大,,但是硬邦邦的體積讓他很為難,比護著一顆雞蛋上路還要艱難,。
楊弋一手拉著車頂上的吊環(huán)保持身體的平衡,,一手將蛋糕提在胸前,一刻不敢松懈地護著,,可奈何不了這瘋狂的司機遇上這一言難盡的路況,,將整一車密密麻麻的群眾顛得搖搖晃晃、撞來撞去,。
就像在練習(xí)雜技似地,,楊弋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拿自己當(dāng)這塊蛋糕的人肉盾牌,費盡千辛萬苦,,特別認(rèn)真,,特別執(zhí)著。
這一幕被坐在眼下位置上老阿婆瞧在眼里,。
她好心地扯了扯楊弋的衣裾,,引起他的注意后,說:“小伙子,,來,,讓阿婆我?guī)湍阆韧兄案獍伞,!?p> 楊弋禮貌地笑了笑:“阿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p> 阿婆:“沒事沒事,我坐著方便,,幫你扶住蛋糕也不費力氣,,別跟我客氣呀小伙子,阿婆還沒老到護不住一個蛋糕呢,!”
阿婆再三勸說,,楊弋也不好再推卻,就讓阿婆幫忙托著蛋糕放在膝蓋上,,護著蛋糕,,直至到站下車,心里溫暖的余韻未消,,甚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