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離打上火把,,輕車熟路的返回到洞中,只見洞中一切如舊,,那張禿子的尸首此時已經(jīng)被蟲蟻啃的只剩下一堆白骨,。
公孫離聞見,只覺得十分滲人,,更不敢多看,,當(dāng)下繞了過去,舉起火把往石壁上照去,,對比墻壁上所刻圖形一加琢磨,,果然發(fā)現(xiàn)是“墨家劍法”中要訣的圖解。
公孫離心下大喜,,當(dāng)下照圖試練,,心中暗暗默記,,花了幾個時辰,終于將圖形招數(shù)盡數(shù)記熟了,,和墨家劍法口訣融會貫通。
此時墨家劍法,,公孫離已了然于胸,,隨后在崔寂墓前誠懇拜了三拜,叩謝他傳功之恩,,公孫離與崔寂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再看石壁上那“墨家秘術(shù),,贈與有緣,,惜我墨門,后繼無人,?!蹦鞘鶄€字,不由得怔怔的出了神,,心想這位墨者崔寂不知相貌如何,?又不知生平又做過多少驚世駭俗的奇事?到頭來又何以會死在這山洞之中,?
公孫離自知自己此時的武功修為,,比之這位墨者崔寂尚有所不及,但對《墨經(jīng)》中所載的武功,,只覺得非同一般,,若將《墨經(jīng)》中的武學(xué)練的怒火純青,那是何等的厲害,。
想到此處,,公孫離不知不覺間,心中對這位崔寂前輩又多了幾分親近佩服之意,。
公孫離出洞之后,,回到凌絕頂,又花費了二十多天功夫,,將《墨經(jīng)》中的“玄俠要訣”和墨家劍法盡數(shù)熟練掌握,。
然而公孫離修煉這“玄俠要訣”的最后一層卻始終突破不了,無端翻看秘籍,,看著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口訣,,參照前面所載,有些地方變化精奧,,雖頗增感悟,,但一大半還是全不可解,。
公孫離埋頭細(xì)讀這些口訣,苦思了兩天,,總覺其中矛盾百出,,找不到修煉法門。
公孫離對這“玄俠要訣”的所有口訣和修煉法門實在是已經(jīng)記得滾瓜爛熟,,更無遺漏,。
但對于這“玄俠要訣”的最后一層瓶頸仍是難以索解,突破不了,。
這天晚上,,公孫離因參悟不出其中道理,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睡不安穩(wěn),,不經(jīng)意間只見窗外一輪明月照進(jìn)臥室里來,直照得滿地銀光,。
公孫離突發(fā)感悟,,忽然想到:“我‘心齋秘篆’早已練成,偏偏為了這《墨經(jīng)》中記載的‘玄俠要訣’,,卻無端在山上多耽誤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師父下山多日,只怕此時久等我不至,,會為我擔(dān)憂,。而且這位墨者崔寂是為前輩高人,但不知道生前是位什么樣的人,,是好人還是惡人,?我一時不分緣由,只因好奇心起,,學(xué)了他遺留的書上武功,,師父知道了說不定會不大高興。即是如此,,我此時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的問題,,又何必過多苦思焦慮,多費心思去探索這門功夫中的不解之處,?”
思索至此,,公孫離當(dāng)即起身收拾好行囊,打算明天一早就欲下山去,。
次日一早,,果然紅日初升,公孫離早已下了凌絕頂,,在走半個時辰,,便可以出雁蕩山了,。
公孫離已有十年沒下山,此時藝成下山,,途中所聞所見,,俱覺新奇,只是看到這從北往南一路行來,,見逃難的百姓人人衣服襤褸,,餓得面黃饑瘦,不由覺得可憐,。又行出百余里后,更見得有數(shù)十名百姓在山間挖掘樹根而食,。
公孫離見罷,,不由善心大起,自己身邊本有些師父先前留下的銀兩,,但此處鬧了饑荒,,卻也無處可買食物,公孫離只好把盤纏都分給難民,,能不能買到糧食活下去,,也只能看他們的命運了。
公孫離后面一路行去,,餓了只得施展武功,,捕捉鳥獸為食。
又往南行了數(shù)十里,,那途中倒斃餓死的饑民不絕于途,,甚感凄涼。
公孫離又行了兩天,,快到了兗州境內(nèi),,途中竟然見到有的難民生起大鍋,將那些餓死的死尸煮了來吃,,公孫離不敢多看,,當(dāng)下疾行而過。
這些年,,北方連連戰(zhàn)亂,,從黃巾作亂開始,又是董卓,,打了一年又一年,,如今曹操和袁紹正欲決戰(zhàn),那簡直是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害的周圍郡縣的百姓十不存一,。
公孫離過了黃河,沿途打聽,,終于遇到了部分行軍的曹軍,。那帶兵的校尉聽說公孫離是來找曹操的,不敢怠慢,,忙派人護(hù)送他到曹操軍中,。
然而接待公孫離的不是曹操,而是謀士程昱,,程昱聽得是劍圣王越的弟子到來,,雖在軍務(wù)繁忙之際,仍然親自接見,。
公孫離見程昱氣度不凡,,神色和藹,甚是敬佩,。
公孫離問起師父王越,,程昱說他師父去了徐州,想是王越在言語中對自己這愛徒頗為獎許,,是以程昱對他甚加器重,,言下頗有招攬之意。
公孫離聽得師父不在,,登時有些失望,,又再問起史阿,經(jīng)程昱告知,,才知道原來那國舅董承受漢帝衣帶詔聯(lián)合劉備反判曹操,,那劉備月前斬了徐州刺史車胄,奪了徐州之地,,此時更打算與袁紹聯(lián)手,,合力攻曹。
曹操為避免兩面作戰(zhàn),,于是親自率精兵東擊劉備,,王越和史阿,也一同前往,。
公孫離聞言后,,便說要先去尋師,稟明師父之后,,再來回曹營,。
程昱也不勉強,遂命主簿楊修接待,,又送了五十貫錢作盤纏,,公孫離謝過受了,。
那楊修接待了公孫離到營帳敘話,公孫離觀那楊修雖是曹軍中的將官,,但卻是身穿書生裝扮,,談吐十分儒雅。
公孫離一問之下方知原來他是前漢太尉楊彪之子,,學(xué)問淵博,,極為聰慧,深的曹操賞識,。
楊修知公孫離是公孫瓚的公子,,乃名臣之后,更是以相待盡禮,,二人談了一上午,,話題言談十分投機,公孫離又是頭次下山,,可說是一見如故。
公孫離除了懂的武功之外,,見識甚淺,,楊修每跟他縱談天下大勢,公孫離只覺得他眼界開闊,,很有見識,,當(dāng)真是讓人茅塞頓開。
公孫離在楊修營中留了三日,,直至曹軍要拔營北上,,這才和楊修不舍作別。
公孫離第一次下山來,,可謂初出茅廬,,但對楊修的風(fēng)儀為人,暗生模仿之心,,等出了兗州,,到集市上,便買了一套書生衣巾,,學(xué)著也作書生裝扮,,徑直往徐州去尋訪師父。
趕了七天路程,,公孫離來到任城縣,,此處往東渡過一條河,便是徐州境內(nèi),。
草草吃過早飯后,,公孫離便到碼頭去欲搭船東行,,公孫離方到河邊,就見河邊停了一艘大船,,一問之下,,說是當(dāng)?shù)氐囊粋€富商包了船要到徐州去置辦貨物的,公孫離聞言便求船家順路載一程,。
那船家就為多貪得幾個船錢,,便和包船的富商蘇裳商量了一下。
那蘇商見公孫離一身儒服,,以為是個書生,,也就允了。
等到中午,,船家正要拔錨開航,,忽然碼頭上匆匆奔來一個少年,大叫道:“船家,,我有急事要去徐州,,請你行個方便,多搭我一人,?!?p> 公孫離聽這人聲音清脆悅耳,在抬頭看時,,心下不禁一呆,,暗想:“這少年生的好生俊秀?!?p> 在這人不過十八九歲年紀(jì),,穿一件石青色長衫,頭頂青巾上鑲著塊白玉,,衣履精雅,,背負(fù)一個長匣子,皮色白膩,,一張臉白里透紅,,俊秀異常。
蘇裳也見這少年服飾華貴,,相貌堂堂,,人才出眾,頓時心生好感,,命船小二放下跳板,,把他接上船來。
但那青衫少年剛一踏上船,這船當(dāng)即便微微一沉,,公孫離心下暗奇,,若不想這俊朗少年看上去身形瘦弱,不過一百斤上下,,但這船一沉之勢,,卻似有兩百多斤重物壓上一般,他背上長匣子不大,,怎會如此沉重,?待那少年上船之后,船就開了,。
那青衫少年走進(jìn)中艙,,與蘇裳、公孫離施禮,,自稱姓關(guān)名風(fēng),,因得知父親病重,是以趕著回去探望,,他見了蘇裳不以為意,,一雙秀目,卻不住向公孫離打量,,問道:“聽公孫兄口音,,好似不是本地人?”
公孫離道:“小弟原籍幽州,,從小在青州居住,徐州還是生平第一次來,?!?p> 關(guān)風(fēng)問道:“公孫兄去徐州有何貴干?”
公孫離道:“我是去探訪一個朋友,?!?p> 關(guān)風(fēng)聞言,也不便在問,,等到吃中午飯時,,蘇裳很是好客,邀請兩人同吃,。
公孫離一餐要吃三個人的量,,雞魚蔬菜都吃了不少,但反觀關(guān)風(fēng)用餐是彬彬有禮,,飯也只吃了一碗,,甚是秀氣文雅。
關(guān)風(fēng)用餐作罷,微微一笑,,臉色柔和,,接過船上伙計泡上來的一杯茶,喝了一口,,便眉頭鄒起,,似嫌茶葉粗澀,當(dāng)即面露苦色,,便把茶杯放在桌上,。
一路無話,到了傍晚,,船只在一個市鎮(zhèn)邊停泊了,。公孫離想上岸游覽,邀蘇裳同去,,蘇裳不敢離開貨物,,公孫離邀關(guān)風(fēng),關(guān)風(fēng)嘴唇一扁,,神態(tài)輕蔑,,說道:“這種荒野地方,有什么可玩的,?”
關(guān)風(fēng)這話似是在嘲笑公孫離沒見過世面,。
公孫離只覺這少年驕氣迫人,卻也不以為然,。他見徐州山溫水軟,,景色秀麗,與雁蕩山的雄奇險峻全然不同,,一路上從不肯錯過了游覽的機緣,,當(dāng)下上岸四下閑逛,喝了幾杯酒,,買了幾斤當(dāng)?shù)厮卮?,想請關(guān)風(fēng)和蘇裳吃時,兩人卻都已睡了,,便也解衣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