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一想到李月在藥鋪門口失聲痛哭的情形,,心里就不是滋味,。
他從床上爬起來,打開背包,,拿出了一個帶紅十字的長方形盒子。
白浩把手指放到盒子側(cè)面的指紋鎖上,盒子打開了,,里面有幾排小孔,,每個小孔里插著一個微型注射器,只有半只溫度計那么大,,每一排的注射器活塞柄顏色都和其他排的不一樣,,注射器里已經(jīng)充滿了液體。
每排有六支注射器,,白浩從紅的的那排拿出一支:“這個廣譜抗生素應(yīng)該對李福有幫助,,但我只有六支,真的要給他一支,?”
白浩在猶豫著,,不是他狠心,而是龐博士說過物資每年只能傳送一次,,而且以太陽能能源收集器為主,,剩下的空間也放不了多少東西,還存在不低的丟失率,,這些針劑有可能在以后很長的時間里,,成為他的救命稻草。
這是為志愿者準備的小型急救箱,,里面放置了廣譜抗生素,,抗蛇毒血清等針劑,這些在本空間醫(yī)院很常見的藥物,,在古空間卻顯得彌足珍貴,,用一支少一支。
自己雖然有特制電流護身服,,還有電擊戒指,,但不代表自己的身體就可以刀槍不入,百毒不侵,,自己始終還是普通人一個,,況且護身服三個月后就失效,到時候自己抵御外來傷害的能力就會大大的削弱,!
所以這些藥劑對他來說很重要,,不到萬不得已白浩都不想動用。
但李福的慘狀和李月那絕望無助的眼神卻讓他感到揪心,。
最終,,白浩天性中的那份善良還是占了上風,他把這支針劑放入了口袋,,然后把急救箱關(guān)好重新放回背包,。
但他再次來到李月父女房間時,,李月正在擰干一塊濕巾搭在李福額頭上,這幾天李福一直在發(fā)燒,,身體燙的嚇人,,但他還能偶爾醒過來,思維也算是清晰,,只是講話有些費力,。
說實話白浩挺佩服李福的,傷的這么嚴重還并發(fā)了感染,,竟然能一直撐到現(xiàn)在,,頭腦還如此清醒,換作是他恐怕早掛了,,難道古人的體質(zhì)要比他們現(xiàn)代人強,?
其實白浩哪里知道,李福一直放心不下家里的病妻和心愛的女兒,,他知道自己一旦倒下,,僅憑女兒一人是很難撐起這個家的,到時候還不知道會被村里那些不懷好意的人欺負成什么樣子呢,。
所以李福一直靠心里的那份執(zhí)著,,擔心與不舍硬撐到現(xiàn)在,但最近他覺得腦子里的思緒越來越不受控制,,也許大限已至,,我死不要緊,女兒和妻子怎么辦,?李福悲哀的想到,。
“白公子,你不是回房休息嗎,,怎么又過來了,?”李月奇怪的問道。
“想到你爹這個狀況,,我也睡不下去,,想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你搭把手?!卑缀七呎f邊想用什么辦法把李月支開,。
“謝謝白公子,正好我要出去換盆水,,能不能勞煩你幫我先照看著我爹,?”李月說道。
沒想到事情這么順利,,連理由都不用想了,,白浩心里暗喜,,滿口答應(yīng)了。
等李月端著木盆關(guān)門出去后,,白浩走到床邊,,看李福的樣子應(yīng)該是昏迷了,。
他迅速掏出微型注射器,,拔了針尖上的護套,在李福手臂上找到一處還算完好的皮膚扎了下去,,幾秒鐘的時間針筒里的藥劑就被推入了李福的身體里,。
拔出針筒后,他把護套重新套在針尖上,,然后放入口袋中,。
“拖這么長時間,感染情況這么嚴重,,也不知道這東西管不管用,,我已經(jīng)盡力了,李叔,,希望你能好起來,,不然不知道李月會傷心成什么樣子?!卑缀凄哉Z,。
“大夫,就是這里了……”門外隱約傳來王叔的聲音,。
門推開了,,王叔領(lǐng)著一個背著箱子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直奔李福床前,。
李月此時也回來了,,見此情景急忙放下手中盛滿水的木盆,緊張的走過去看著大夫診斷,。
那個大夫放下箱子,,仔細的查看了李福的傷勢,又開始把起來脈來,,緊接著拿出一根銀針,,插入傷口處又拔出來,看著帶著膿血的針尖,,眉頭越皺越緊,。
最后大夫站起身來背起藥箱拱了拱手:“恕在下醫(yī)術(shù)淺薄,幾位還是另尋高明吧,?!?p> “這……”王叔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李月這次沒有哭鬧,而是默默的擰了一條濕巾換下原先的那條,,緊接著小心翼翼的給李福擦拭著,。
“月兒,你不要著急,,我再去多請幾位大夫來瞧瞧,。”王叔一跺腳又出去了,。
“白公子,,你說我爹這次是不是治不好了?”李月突然問道,。
“你也不要太擔心,,有句話叫什么來著,對,,吉人自有天相,,你爹會好起來的?!卑缀瓢参康?。
說實話,他心里也沒有底,,不知道那針抗生素打下去后會不會有效,。
在白浩生活的年代,抗生素的研究和臨床效果已經(jīng)到了巔峰,,而這種廣譜抗生素的抗菌譜相當完整,,幾乎可以抑制和殺滅目前所知的細菌,而且藥效強大,,注射一次就可以維持很長時間,,不用像以前那樣反復(fù)長期使用才見效。
但這次畢竟是在古空間使用,,還是用在古代人身上,,所以他心里也沒譜。
一天下來,,王叔帶來了好幾撥大夫,,面對李福的情況都是搖頭嘆息,束手無策,。
“王叔,,您也累了一天了,現(xiàn)在這么晚了,,您早點回去休息吧,?!崩钤峦蝗徽f道。
“月兒,,你別想太多,,照顧好你爹,明天我再去打聽打聽有沒有其他大夫,?!蓖跏灏参苛藥拙潆x開了。
白浩覺得在這呆著也幫不上什么忙,,反而看得挺揪心的,,也起身回房,。
待房間里空無一人的時候,,李月才捂著嘴小聲的抽泣起來:“爹,你一定要挺下去,,我和娘不能沒有你……”
由于幾天趕路的疲憊再加上今天的打擊,,李月可以說是心力交瘁,哭著哭著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睡夢中她夢到了自己小時候,,父親正在手把手的教她射箭,處理獵物,,還帶她去采摘野果,。
“爹,這紅果子好好吃,,你也吃一點,。”李月手里捏著一把火棘果,,她摘下幾顆遞了過去,。
李福微笑著伸手過來接,卻怎么也拿不到,,緊接離她越來越遠,。
“爹,不要走,!”李月焦急的叫喊道,,并追了過去,卻一腳踏空,,墜入黑暗,。
李月一下子驚醒過來,她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原來剛才是個夢,。
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
“月……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