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繞到學(xué)堂后,,一條兩米寬的小河出現(xiàn)在眼前,。走過小河就是一處小院,,院子外圍著一圈木籬笆,,籬笆上爬了很多綠植,。院內(nèi)有兩間一模一樣的木屋,,右邊木屋前還擺著一個架子,,上面放著幾個藥簸箕,。
咔——
三人推開籬笆門,,一大股灰塵撲面而來,,李瑜咳嗽幾下捂著鼻子往空地跑,李嶠跟老王則緊隨其后,。
李嶠撥開額前的蜘蛛網(wǎng),,看著院內(nèi)破破爛爛的桌椅道:“看來凌愈沒回來過?!?p> 老王則徑直走進左邊的木屋,,李嶠緊隨其后,老王曾經(jīng)貼身保護何麒子,,對于他的生活習(xí)慣都了若指掌,,一進去就肯定道:“這是何麒子住過的地方?!?p> 他們下意識的認(rèn)為門前有藥簸箕的房間是何麒子的,,所以避開那間走錯了地方,右邊有藥架子的房間才是凌愈的,。
李嶠突然記起凌愈既然能把溫越鋮給練成鍛魂人,,應(yīng)該也是會醫(yī)術(shù)的。
等進了右邊的屋子,,李嶠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左邊的屋子因塵封已久所以一推開就有一股霉味,,但右邊屋子的空氣則好了很多,應(yīng)該是最近有人進來過,。
凌愈的房間亂七八糟,,陶罐碎了一地,柜子像被人翻過一遍大大地敞開,,地上零星散落著幾本書,,還有凌愈用來勾畫假面的顏料。
李嶠彎下腰,,食指在書頁上一滑,,竟沾到了一層厚厚的灰。
“這里早就被掀了,,”他道:“但這幾天確實有人來過,。”
老王緊緊握住刀,,道:“說明凌愈就在附近,,指不定正躲在暗處看著我們?!?p> “哎呦,!”
李瑜突然絆了一下坐到地上,然后摸著自己的屁股道:“好疼,!咦,,這是什么?”
李瑜一低頭,,尖叫地蹦起三丈,,道:“李嶠,李嶠,!這里有死人?。 ?p> 二人將目光投過去,,只見床板下露出了一截手臂,,蒼白且沒有血色,,是死人的手,!
突然,聽外面?zhèn)鱽韥y哄哄的聲音,,有人道,。
“抓賊呀,有賊進去了,!”
“快點,,抄家伙,!”
“你們?nèi)ナ睾箝T,別讓他們跑了,!”
三人透過窗戶看見一大隊人手持農(nóng)具圍住了小院,,其中最激動的漢子怒目圓瞪,用一把尖銳鐵耙對著他們,,道:“小賊,,哪里逃!”
逃,?
他們有必要逃嗎,。
李嶠三人來到院中,對著領(lǐng)頭的那個鐵耙漢子道:“我三人不過是來找故人之物,,與你們何干,?”
那漢子道:“故人,誰是你故人,,凌愈那小子嗎,?”
李嶠還未點頭,那漢子竟一鐵耙打了下來,,雙目欲裂道:“你是凌愈的人,,我要你好看!”
漢子力氣極大,,加上出身農(nóng)家,,一把鐵耙虎虎生風(fēng),在空中劃出一道半圓后杵下,!
老王的殺人刀就要出刃,,李嶠止住了他,道:
“不勞您動手,?!?p> 眼見鐵耙上的數(shù)道鐵鉤就要打到李嶠身上,李嶠身形詭異地擒住鐵耙頭,,而后猛得一扯,,那漢子直接被他給甩到籬笆上,轟得一聲砸塌了木籬笆,,半天都爬不起來,。
那漢子的力氣再大也只是個種地的,李嶠可是個習(xí)武之人,,一身內(nèi)力算的上同齡人中的佼佼者,,若是連個普通人都打不過豈不很丟面子?
農(nóng)人們忌憚了,,手中握著農(nóng)具不敢上前,,那漢子捂著胸口道:“你,,你仗勢欺人!”
李嶠給他豎小指道:“我去你的,,你們一群大老粗圍著我們一個老人兩個小孩,,話都不說清楚就動手,還好意思說我們仗勢欺人,,臉呢,?”
“我,我,?!?p> 那漢子自知理虧,半天吱不出什么,。
“劉大,!”
一人從房中沖出來,神色驚恐指著李嶠三人道:“劉大,,咱們快報官,,他們殺人了!”
殺人,?
李瑜下意識地解釋道:“不是我們干的,,我們什么都沒做?!?p> 那人斥道:“這里就你們?nèi)齻€外人,,不是你們做的那又是誰做的,弟兄們,,咱們跟他們拼了,!”
農(nóng)人們蜂擁而上,李嶠剛踢飛他面前的人,,身后就有個拿棒子的朝他打過來,。他一側(cè)身,雙手鉗住那人的右手狠狠一扭,,那人痛苦地尖叫,,李嶠則順勢奪過棍子當(dāng)武器。他環(huán)視將他圍成一圈的人,,一邊想著如何突圍,,一邊惦記著一定要學(xué)一門輕功。
老王那里也扛得住,,棉布褪盡,,一把大刀通身煞氣,,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主,,眾人惜命,,根本沒人敢湊到他跟前。
“哎呦,,哎呦,!”
李嶠注意到幾個潑皮無賴跑了過去,身上還多了好幾個血洞,,一個小少年則追在他們身后,,憤怒道:“站住,!你們居然敢瞧不起小爺,,看小爺捅死你們!”
那幾個混混自知打不過李嶠老王,,竟然將心思動到了李瑜身上,,反而被他反殺,藏耳劍一出鞘就追著他們砍,。
李瑜一邊追人一邊大喊道:“回來送死,,從來沒有人敢瞧不起我,你們站??!”
等李嶠打趴了周圍數(shù)人,老鎮(zhèn)長才帶著仵作跟幾個衙役姍姍來遲,,和他們一起過來的還有彭有財,。
眾人一進來就看到躺了一地的農(nóng)人,頓時大驚失色,,老鎮(zhèn)長還算冷靜,,道:“這位小兄弟,可否把棍子放下,,我們好好談?wù)???p> “好?!?p> 李嶠瀟灑地把棍子一扔,,剛好砸到劉大的頭,只見劉大的頭上瞬間起了個大包,,卻只敢怒不敢言,。
見鎮(zhèn)長態(tài)度友好,老王收了刀道:“我們不是賊,,人不是我們殺的,。”
鎮(zhèn)長摸著八字胡道:“且先讓仵作驗尸可好?老彭跟我說了你們昨天才到湘陵鎮(zhèn),,若此人不是昨天死的,,那就說明并非你們干的?!?p> 他倒說得有道理,,三人同意,讓開路讓仵作過去,。
過了半個時辰,,那些被打趴的農(nóng)人都醒了,離他們遠(yuǎn)遠(yuǎn)的,,尤其是那幾個混混,,身上被捅了好幾個窟窿,一清醒就絕塵而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獸一樣,。
“切?!崩铊げ恍嫉乜吭趬Ρ谏蠈χ锩娴呢踝鞔蠛暗溃骸澳愫昧藳],,小爺還要吃飯呢?!?p> “好了好了,,”仵作戰(zhàn)戰(zhàn)巍巍地走了出來,還沒走兩步就蹲在籬笆旁干嘔,,老鎮(zhèn)長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跟見了鬼一樣,連忙問道:“怎么了,?”
仵作撐著腰道:“你們先別進去,,我等會兒給他蒙上層布你們再進去,這人死的,,嘔——”
說罷,,直接把肺里的酸水都給嘔出來了,他虛脫地癱在地上,,若非職業(yè)操守在扛著,,他立刻就能暈倒。
當(dāng)時那人的大部分身體都在床下面,,李嶠只看到了床下伸出的一只手,,這人具體怎么死的他卻沒注意,正準(zhǔn)備進去,,老王攔住了他,,道:“俺去,。”
老王一出來臉色也不好看,,饒是他有多年的江湖經(jīng)驗也沒見過這種死法,,李嶠見此就更是好奇了,老王道:“你先做好心理準(zhǔn)備,,俺也是第一次見有人能這樣死,他的舌頭被人給拔了出來……”
李嶠沒聽完就進去了,,那個尸體被仵作給拉了出來,,明晃晃地躺在地上,李嶠一看就傻眼了,,恨自己一時沖動沒有把老王的話給聽全,。
李瑜湊到門口道:“什么新奇的死法,我也要看,?!?p> “別進來!”
李嶠怒喝一聲止住了李瑜作死地腳步,,李嶠道:“若你不進來我就天天給你買燒雞,。”
李嶠的聲音里有著前所未有的強硬,,李瑜乖乖收回了腳退到院中,,口中嘟囔著:“不就是死人么,怎么兇成這樣,?”
什么叫不就是死人,!
啊啊啊啊啊,老子后悔了,!
李嶠嚇得靈魂出竅,,雙眼卻還緊緊盯著那具尸體收不回來,縱使李嶠前世玩遍pc端恐怖游戲,,也從來沒有哪一刻驚悚到頭發(fā)絲兒都立了起來,。
眼前的這人,頭發(fā)被剃光,,臉被人剝了下來,,上面爬滿了白白嫩嫩的蛆蟲,這些還不算什么,,此人并非是被刀劍所殺,,而是被勒死的,用他自己的舌頭跟舌系帶,!兇手硬生生把他的白色喉管都給拉了出來,,在他脖子上纏了四圈,,舌頭已經(jīng)變得青紫,他的口中甚至能看到黑紅的胃袋,。
李嶠突然想到了曾經(jīng)聽老人說過的典故:十八層地獄中有一層專門懲治長舌之人,。
凡在世之人,挑撥離間,,誹謗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辯,,說謊騙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獄,小鬼掰開來人的嘴,,用鐵鉗夾住舌頭,,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長,,慢拽......
此人究竟是做了什么讓人恨不得把他送入地獄!
李嶠強忍頭皮發(fā)麻給他蓋上棉被,,一掀開床上的棉被,,一灘血出現(xiàn)在眼前。
若不仔細(xì)看只會以為是碳漬一樣的東西,,但李嶠此刻神經(jīng)緊張,,立馬認(rèn)出了那是血。
還是灘陳年老血,。
“你怎么樣,?”老王問道。
李嶠雖然臉色蒼白,,但還穩(wěn)得住,,對著仵作道:“蓋上了,你讓人進去吧,?!?p> 仵作見他小小年紀(jì)便這樣膽識不凡,豎著大拇指道:“少年好樣的,!”
老鎮(zhèn)長緊張詢問:“他是什么時候死的,?”
仵作道:“大概死了一兩天,具體什么時刻還容小人細(xì)細(xì)驗明,?!?p> 他的意思便是:不能通過時辰排除李嶠三人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