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未全亮,,美玲美娟和美芳便急匆匆的去了地里。山里的這種蒙蒙黑的景色非常清新,,又很靜謐,,美玲為此從不睡懶覺,,她喜歡這種靜謐的空間,,她喜歡在這安靜的時刻干著農(nóng)活,,享受孤獨,因為這時她可以無限遐想,。待天漸漸大亮,來地里的人也多了起來,,周圍便開始聒噪,,美玲姐妹三人已累的滿頭大汗,似乎勝利就在眼前一樣,,她們不敢停歇,,也不再說閑話,一絲不茍的隔著小麥,。那金黃金黃的小麥,,在她們所經(jīng)過的地方一一倒下,露出紅色的土壤,,放眼望去,,那一捆一捆的小麥,真是讓人即有成就感,,又覺得欣喜,,惹得大山里的人們天天燒香拜佛求老天爺每年都有這樣的收成。
“山里來了一群外地人伐木,,聽說大一點的木頭可以賣很多錢,,咱們農(nóng)忙結(jié)束了也去弄”,“好啊,,咱本來就住大山里,,伐木也方便,就是拉出去賣可不容易啊,,這得走多遠的路才能找到人買啊”,,“那沒事,俺碰到了那群外地人問問他們就是”,。美玲聽著挨著她家的旁邊的地的陳家老兩口的對話,,也是靈機一動,,但隨即又像只皮球一樣泄了氣,若她也能上山砍樹去賣錢,,固然能賺一些補貼家用,,可是萬一賣樹有好幾天的路程,留母親一人在家那可不行啊,,她怎么能放心的下呢,。
對美玲來說,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很快便烈日當頭,,三姐妹累的呵斥呵斥的,但他們誰都不想留下那一點小麥在地里看著心癢癢,,在別人都回去吃中午飯的時候她們還在地里埋頭苦干,。“眼看就剩這么一點了,,俺們加把勁”美芳直起腰,,看了看即將到邊界所剩不多的小麥,美娟也活動了一下早已發(fā)酸的胳膊,,“看著就剩這么一點了,,小妹一個人割的話也挺慢的,咱們仨人一起割完了也能早點回去”,,“好咧,,加把勁兒,咱仨一起,,割不完不回去”美玲開起玩笑來,,惹得美芳心里犯嘀咕:看來妹妹還是不夠累啊,這個時候還能笑的出來,,可憐她姐我累的都不想動,,還操心著家里的娃。但她還是不動聲色的麻利的割著小麥,。
終于割完了,。“玲兒,,瞧這日頭,,應該都快下午四點了,先回去,,這幾天也不會有雷陣雨,,小麥放地里沒事,你先回去洗洗,,吃吃飯,,俺和美芳就先回去了”麥子割完了,,美娟也放心下來,“剩下這點麥捆,,你就慢慢往回拉,,一次少拉點,不要累著”美芳也囑咐美玲,,她自家還有別的事,,畢竟嫁了人,她不能在娘家待太久,?!敖悖卦奂胰?,俺給你們做飯啊”美玲實在不好意思就讓姐姐們這樣回去,,她兩位姐姐臉上滿是土,頭發(fā)亂的都像雞窩一樣,,要是她們回去,,村里人還以為娘家人虐待她們了呢。
“不了,,俺急著回去呢”,“玲兒,,姐下次再來”,,,美芳和美娟說著便急匆匆的就要走,,美玲也拉不住,,張著的嘴想說什么又說不出,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姐姐們離開,,這個時候,,太陽慢慢補那么毒辣,路上紛紛有人來地里收小麥,,美玲望了一眼自家的地,,沒有過多逗留,就拿起來時隨身攜帶的背簍往外走,。她心情很好,,一路上和認不認識的人都打招呼,也許是自家小麥終于收完了,,她難得輕松起來,,也覺得所有帶著草帽的皮膚黝黑的莊稼人顯得那么可愛,大山里的人雖然被農(nóng)活折磨的麻木土氣,,但面對和氣活潑又大方的人,,他們總是愿意回憶最質(zhì)樸善良的笑容,。
美玲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背著背簍直接去了山里拾柴,,現(xiàn)在是夏天,,野雞正多,有很多人在收完莊稼后都會來坡上轉(zhuǎn)悠轉(zhuǎn)悠,,他們給山里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撒上酒泡的玉米,,野雞吃了就像喝醉了一樣找不到東南西北,美玲也想著運氣好的話還能拾個醉了的野雞拿回家給媽燒著吃,,她光想想就覺得得意,。她邊走邊拾柴,邊留意附近有沒有野雞的聲音,,她所處的一片天地被大樹遮的反而陰涼,,絲毫不覺得悶熱,心情好的她都想輕哼著歌兒,。
“爸,,這棵樹真大,我要扛這棵”,,“不行,,幾百里路呢,我們也沒個車,,你沒走幾步就肩酸腰痛的”,,“那小兔崽子要扛就讓他扛,也是快二十歲的大小伙子了”,,“民利,,你咋也跟著沒個正經(jīng),下次來山里扛木頭,,你別來了,,我看你家那幾間破草房能堅持到啥時候”,“張老大,,不帶你這樣的,,這山上狼多,我被狼吃了,,你養(yǎng)我媳婦和娃兒啊”,,“要是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接受你兒管我叫爸,,管你媳婦兒喊我老漢”,,“......”。
美玲不經(jīng)意間聽到這樣的對話,,聽口音不是他們本地人,,她下意識的貓著身子躲在一棵大樹后面,,往聲音來源的地方探索過去。兩個四歲左右的男人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子,,一個男人很瘦小,,留著花白的胡子,從面相來看也是受了很多苦的窮苦人家,,而另一個男人雖是人高馬大的,,臉上竟然很嚴重的蛻皮,看著一副臟兮兮的樣子,,粗糙的臉和手滿是傷疤,,讓人看著止不住的心疼,到是那個喊瘦男人叫爸的小子,,大眼睛,,雙眼皮,瘦高的個子卻看著很有力量,,看著還挺精神的,。美玲心想真是夠膽大的,三個外地人就敢來山里砍樹,,被狼吃了都沒人知道,,三個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美玲,而美玲也無意讓三人發(fā)現(xiàn),,她悄悄的原路返回,,邊走邊拾著柴,直到回到家時她的背簍已經(jīng)裝滿了柴火,。
而那三個男人,小子正在和老子犟嘴,,旁邊的男人正在打趣這對父子,,對于美玲來說,遇到他們只是人生中的小插曲,,絲毫引不起她的特別注意,,她回到家,母親已將做好飯,,斥責著她中午沒有帶美娟和美芳回來吃飯,,美玲聽著母親的嘮叨,心底泛起一絲暖意,,她真想這樣的嘮叨,,她可以聽一輩子,吃過飯后,,她又急匆匆的返到麥地準備一點點拉回麥捆兒,,大姐告訴她這幾天沒有雷陣雨,,可她還記得幾年前一場突然的雷陣雨毀了好幾戶人家的莊稼,那些可憐的人哭都沒地哭,,她可不敢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