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杖責(zé)
“顧嬤嬤,請辛嬤嬤來,,執(zhí)行家法,。”袁清冽緩緩?fù)鲁鰩讉€字,,袁和之當(dāng)即腦子里嗡的一聲,,他竟忘了,這府上,,還有一個辛嬤嬤,,當(dāng)年辛嬤嬤也是隨著靜和公主一起進府的,是宮里的執(zhí)法嬤嬤,,也是她遵從長公主之命,,立了家法。
“是,,小姐,!”顧嬤嬤轉(zhuǎn)身出去,不一會兒帶著個老嬤嬤進來,,便是辛嬤嬤了,,辛嬤嬤上前給袁和之行禮,轉(zhuǎn)身又給袁清冽行了一禮,,這才開口道:“顧嬤嬤說小姐喚奴婢來執(zhí)行家法,,不知是誰犯了錯?”
“辛嬤嬤,,妾室以下犯上沖撞小姐,,按家法,該當(dāng)何,?”袁清冽問到,。
“如此不顧尊卑,是大不敬,,該拖下去,杖責(zé)二十,?!毙翄邒哒f的畢恭畢敬,,屋里人卻大驚失色,杖責(zé)二十,?還有命在嗎,?
袁清冽有些為難,露出躊躇的神情,,淡淡說了聲:“依父親看,,這……”
“既交由你處理,你就自行處理,,不必問為父,。”
“是,,既然父親命我按規(guī)矩辦,,我也不敢不從,倒要勞煩辛嬤嬤了,?!痹遒由恼f。主位上袁和之嘴角抽了抽,,自己何時說了什么按規(guī)矩辦,。
“來人,把秦氏拖下去,,按家法,,杖責(zé)二十!”袁清冽這命令擲地有聲,,一下子沖進來幾個婆子,,把秦氏拖了下去,秦氏當(dāng)即嚇得花容失色,,求饒道:“老爺,,老爺救命啊,老爺……老爺……”
“父親,?!痹胬驮趾缀跬瑫r開口,卻看見袁和之閉著眼,,看也不看他們,。
“嬤嬤,我再問你,,下人們可否稱呼妾室為夫人,?”袁清冽輕聲問到,那剛剛攔著秦氏的幾個婆子身子一抖就跪了下去,,口口聲聲道:“大小姐饒命,,大小姐饒命,。”
“回小姐,,這等不懂禮數(shù)的人按家法當(dāng)通通驅(qū)逐出府,,做了錯事的,,可以交到衙門,。”辛嬤嬤說著,,看向跪在地上的幾個婆子,,幾個婆子說著饒命,求饒道千萬別把他們趕出去,。
“好了,,看在你們有心悔改,都起來,,我不趕你們出去,,罰奉一月便算了?!痹遒f的溫和,,眾婆子才敢緩緩起身,只這樣一來,,怕是今后再有沒有誰敢稱呼秦氏夫人了,!
“不知這樣的處理父親可還滿意?”
“女兒公允,,為父又豈會不滿意,。你做的對!”袁和之點點頭,,再也不多說了,。
見袁和之不再說話,袁清洌也當(dāng)然不想多待,,道:“既如此,,女兒先告退了?!痹椭]著眼睛點了點頭,,袁清冽也不多說,轉(zhuǎn)身便走了,,其他人面面相窺,,耳邊還可以聽到秦氏發(fā)出來的叫喊聲和板子打在身上的聲音,下人婆子們再傻,,這會兒也知道誰才是這府上的主子了,。
眼前就有一個聰明的,。
“大小姐,您院里還差什么盡管告訴奴才,,奴才這幾天差人給您送過去!”方管家討好著說,。
“方管家不必客氣,,我那院子里也不缺什么的?!痹遒幕卮?。
“好的好的,大小姐有事只管吩咐,,奴才一定照辦,,一定照辦?!?p> “好,,我定不會與方管家客氣,管家去忙吧,!”袁清冽說著也懶得理他,,徑直由顧嬤嬤陪著,徑直回宜蘭苑去了,。
袁清冽剛進屋,,寒靈便進來,行禮道:“青平傳話讓寒靈在這兒等著,,說是主子受了傷,,讓我看看吧?!?p> “一點小傷,,無妨,倒是要你研制的金瘡藥有什么進展,?”袁清冽揉了揉膝蓋,。
“主子放心,方子已經(jīng)開好了,,馬上可以著手制作了,。”
“好,,要是差什么藥材,,隨時告訴我?!?p> “目前是不差藥材的,,主子的藥房里藥材很充足,。”
“那就好,,你去忙吧,。”袁清冽說著站起來,,往里間走去,。
“是,主子,!”寒靈沒有再勸,,主子既然不在意的傷,她也不會太堅持,。
晌午,,袁清冽歇了會午覺起來,站在廊下吹風(fēng),,寒云和寒雪在一旁聊著天,,說著府里的事情,寒云更是夸張,,說小姐何等威風(fēng),,下人們再也不敢看不起她們了,正說著,,顧嬤嬤從外頭進來,,略有些緊張的樣子,袁清冽便問到:“嬤嬤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俊?p> “小姐快快更衣,,太后身邊的吉總管來了,,說來傳太后口諭,這會兒正往咱們院子這兒來了,?!?p> “居然是吉總管!”袁清冽也有些驚訝,,吉總管是太后身邊的老人了,,言行有度,頗得太后賞識,,太后居然讓大總管來傳口諭,,顯然是很重視這個孫女,清冽心里自是感激太后的。
“是啊,,是吉總管,,小姐快收拾一下吧!”顧嬤嬤打心眼里高興,,這么多年,,小姐終于要見親人了。
吉總管到時,,袁清冽已經(jīng)在院子里等著了,,吉總管看到袁清冽,站在原地就是一愣,,袁和之走在一側(cè),也向袁清冽看過去,,袁清冽此時穿著一件鵝黃色錦繡上衣,,下身一條繡花留仙裙,清新雅致,,襯得肌膚勝雪,,烏黑的頭發(fā)簡單的梳了個偏髻,垂在腦后,,這模樣,,讓吉總管想起了未出閣時的靜和公主。片刻過后,,吉總管才走到袁清冽面前,,道了句:“奴才給袁小姐請安?!边@一句請安,,吉總管聲音略帶沙啞,袁清冽自然也知道此刻這吉總管的心情,,難免有些動容,,深受太后器重的吉總管在這居然自稱奴才,這一句請安,,也算是給足了袁清冽面子,。
一旁的袁和之扯出一抹尷尬的笑,這吉總管在他面前可從沒把他這個國公爺放在眼里,,如今對自己的女兒卻這般恭敬,。
“吉總管您不必客氣,清冽哪里擔(dān)得起,?!痹遒锨埃瑴睾偷恼f:“太后有何吩咐,還勞駕吉總管跑這一趟,?”
“啊,,是,傳太后口諭,!”吉總管站直身子說道,,眾人趕緊跪下聽旨,“太后口諭,,宣國公府大小姐袁清冽,,明日巳時,入宮覲見,?!?p> “臣女遵旨!”袁清冽叩頭行禮,,然后起身,。對吉總管道:“總管辛苦,到院子里坐會兒,,喝杯茶吧,!”
“袁小姐客氣啦,老奴這還要回去給太后復(fù)命呢,,就不耽擱了,。”吉總管微微頷首,,欲要告退,,清冽卻道:“吉總管留步,這是清冽自己釀的薄荷清酒,,加了幾味草藥,,對總管的咳疾有所幫助,還望總管可以收下,?!闭f著從顧嬤嬤手里接過這個瓦罐子,遞給吉總管,,吉總管略帶驚訝的接過瓦罐,,開口道:“當(dāng)年見小姐,小姐還那么小,,竟還記得老奴的毛病,,老奴感激不盡!”
“吉總管莫要客氣,,若說感激,,清冽更該感激總管這么些年對太后的照顧呀。”
“哈哈哈,,這是老奴應(yīng)該做的,,倒是小姐有心,記掛著老奴,,老奴甚是惶恐,。”
“不過一點清酒,,怎就讓總管惶恐了,,總管快別說了,倒是讓我不好意思了,?!痹遒⑿χf著,吉總管便也不在客氣,,收了清酒,,再次告辭,隨著袁和之走遠之后,,袁清冽才帶著顧嬤嬤等人進屋。
“小姐,,太后還是在意小姐的,,奴婢怎么也沒想到,這旨意來的這么快??!”顧嬤嬤感慨萬千。
“是啊,,我也沒想到,。”袁清冽在榻上坐下來,,叫了一聲:“青平,。”
“主子,!”青平應(yīng)聲來到袁清冽身邊,。
“宮里可有關(guān)于太后的消息?”清冽靠在一旁的憑幾上,,淡淡問到,。
“太后近幾日因頭疾睡得不好,昨兒得了小姐回來的消息更是一宿沒睡,,想必是極想見到主子的,!”青平如是說道。
“以后有關(guān)太后的消息要及時告訴我?!鼻遒櫭?,看著青平,眼里閃過一絲不悅,。
“是主子,!”青平豈會察覺不到清冽周身散發(fā)出來的冰冷的氣息,其實也不是自己不說,,而是這消息也是剛剛得到的,,不過他也沒打算多做解釋。
“去叫寒靈準備一些治療頭疼的藥膳方子,。雖不知病癥,,先壓著點疼痛也是好的?!背嗥綋]揮手,,青平點頭應(yīng)是,便下去了,。
夜里,,袁清冽收拾著正預(yù)休息,門外青平的聲音傳來:“主子,,屬下有事稟報,。”
“什么事,?!?p> “主子,秋華苑那邊有動靜了,,秦氏吩咐了她身邊的劉媽媽拿著她的手書出了府,,悄悄去了秦尚書府”
“可知道是與什么人接觸?!?p> “是尚書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
“汪碧霞,?”這個汪碧霞不是別人,,正是秦氏的母親,秦氏的父親是當(dāng)朝禮部尚書秦越,,當(dāng)初這秦氏能夠如愿嫁給袁和之,,多虧了這尚書大人以及宮里那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秦氏的姐姐,,但即便如此,,也動搖不了長公主在國公府的位置,。
“繼續(xù)盯著?!痹遒Z氣淡淡的說到,。青平點頭應(yīng)是,轉(zhuǎn)身欲走,,卻又想起什么似的說:“主子,,蕭將軍的軍隊明日一早便進京了?!?p> “明日一早,?”這位戰(zhàn)神將軍,還真是快呀,?!爸懒耍闳グ??!?p> 青平轉(zhuǎn)身離去,袁清冽打開窗戶,,一陣風(fēng)吹過來,,天空無星無月,一派風(fēng)雨欲來的樣子,。
“小姐,,馬車已經(jīng)在外面準備好了,出發(fā)吧,。”顧嬤嬤恭候的說到,。
袁清冽起身,,寒云過來扶她,她卻擺擺手,,她從來都自在慣了,,哪里需要這般侍候呢。顧嬤嬤是明白的,,便開口對寒云到道:“你們不必太過在意這些虛禮,,小姐她在意的不是這些?!焙泣c頭,,畢恭畢敬的跟在袁清冽身后出了院子。
“姐姐這是去哪里???”一道溫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袁清冽回頭,只見袁伶俐巧笑嫣然的站在那里,,白皙的臉上寫滿了天真無邪,。
“二小姐萬福。我家小姐奉旨進宮,,這就趕著出門了,。”顧嬤嬤開口說到,。
“這樣啊,,還以為姐姐是要去上房院請安了。哦,,妹妹忘了,,姐姐昨個兒說了,要為母親祈福,,不能去了,,怎么今日卻不祈福了呢?”
“那依妹妹的意思,,姐姐該抗旨不去么,?”
“姐姐怎么如此曲解我的意思呢,我只是怕姐姐在亡者面前說的話不能兌現(xiàn),,豈不污了姐姐孝順的美名,。”
“怎么妹妹覺得我進宮見我的親祖母是有違孝道么,?”見袁清冽這樣一說,,袁伶俐的臉色霎時不好了,只見她咬了咬牙,,隨即一笑,,說到:“姐姐誤會了,妹妹怎么會是這個意思呢,?既然姐姐趕著進宮,,妹妹這就不打擾了,白的耽誤了時辰,?!?p> “既然如此,姐姐便先告辭了,?!痹遒D(zhuǎn)身走了,被留下來的袁伶俐眼神冷冽的在袖子里握緊手,,手掌傳來深深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