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的相貌實在太過清秀,,體格看起來也顯得淡薄,,實在難以讓人將他與“修武天才”的身份聯(lián)系在一起,更無法讓人相信,,他可以讓秦白羅敬畏七分,。
但此下,,他確實就是讓蘇、林兩大昌州“州府級”氏族膽寒的天才,。
也是讓昌州之主,,秦白羅唯恐得罪的狠角色。
他好似閉目養(yǎng)神的雙眼微微睜開,,看著法場之上,,已是被捆綁起來的兩名少女。
“蘇環(huán),木宗弟子,,殺她一人的價值,,遠高于殺昌州小氏族一萬人的價值?!?p> 劉宇心中暗念,。
隨即半瞇的眼縫里,眼珠子瞥向秦白羅,。
雖然在他眼里,,秦白羅只是一個小角色,可總歸是昌州之主,。
金宗要的是勢力威懾下的臣服,,并非是惶恐的奴隸,所以劉宇對秦白羅,,算是留足了面子,。
而這面子最大的體現(xiàn)就在于,他首肯了秦白羅的懇求,,放過蘇家眾人,,只讓蘇環(huán)一人來替秦麟去死。
劉宇要的是一個交代,,至于這個交代里要死多少人,他其實無所謂,。
況且此下要死的,,是擁有木宗弟子身份的蘇環(huán),劉宇覺得,,這個“交代”不虧,。
“秦州主,你保住了蘇家眾人的性命,,他們該對你感恩戴德吧,。”
劉宇打趣的對秦白羅說話,。
秦白羅像觸電一樣顫了顫身子,。
趕緊拱手道:“金宗鴻恩,寬恕蘇家氏族性命,,蘇家的感恩,,自然是感恩金宗,在下何德何能,?!?p> 秦白羅必須拍金宗的馬屁,否則,他秦家也會陷入糟糕的境地,。
劉宇微微上揚嘴角,。
“這點奉承的話,秦州主還是省省吧,?!?p> 說著,劉宇發(fā)出冷笑,。
繼續(xù)道:“蘇環(huán)是蘇家之主,,今日她死了,蘇家便是群龍無首,,縱然能再選出一名家主,,只怕也不夠威望支撐蘇家‘州府級’的門面,所以依我預見,,想必過不了幾日,,昌州就該沒有蘇家,即便有,,也是一個被你們秦家所支配的蘇家,。”
劉宇這番話算是毒辣,,事實也確實如此,。
蘇家在今日之后,就要并入秦家,。
說得好聽一點,,蘇家會成為秦家麾下的一個分支。
可說得不好聽,,蘇家從今以后就是秦家奴役下的氏族,,為秦家承擔最苦最臟也最危險的事情。
秦白羅是精明的經(jīng)營者,,懂得何時落井下石能換來最大的收益,。
而且,這樣的落井下石是不需要與蘇家商議,,蘇家在這件事情已是沒有了話語權(quán),。
當蘇環(huán)得知,只需她一人性命,,就能換來蘇家數(shù)千人性命時,,她還有些感激秦白羅,可當她明白到這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交易時,,她憎恨了,,可已經(jīng)晚了,,因為蘇家確實沒有話語權(quán)。
“行刑,!”
坐在高位上的劉宇清淡一聲,。
聲音便不大,卻像是能把人的耳鳴震裂,。
圍在法場周旁的人數(shù)早已超過了萬數(shù),,蘇家和林家的人此下沮喪到了極點。
其他氏族人此刻也是嘆息不已,。
畢竟,,站在法場之上的兩位少女,是昌州地界堪稱百年不遇的天才,。
她們此前在資源權(quán)武會上的表現(xiàn),,令所有氏族長老贊不絕口,也讓所有氏族的少年們甘愿將她們視為榜樣,。
毫無疑問,,她們是昌州的驕傲。
可現(xiàn)在,,她們卻要死了,,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出生在瀾州的秦麟而死。
“不值得啊,,不值得啊,,雖然那個叫秦麟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可他總歸是瀾州人,?!?p> “瀾州人殺了金宗的人,卻要我們昌州的人來償命,,這世道……”
“可惡,那個秦麟有膽子殺人,,卻沒膽子擔責,,真是懦夫!孬種,!”
聽見劉宇親口喚出“行刑”二字,,法場周旁的氏族弟子們無不是義憤填膺。
他們沒有膽量指責金宗,,便將矛頭全部對準了秦麟,。
罵罵喋喋,一時間有種人聲鼎沸的既視感,。
法場席位上,,秦雨瀟聽著眾人責罵秦麟是懦夫,,竟是委屈的眼角含淚。
她多想為秦麟辯解幾句,,可她又不知還能說什么,。
甚至,此時她都不敢去看法場上的蘇環(huán)和林初語,,她感到慚愧,,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也站上法場,。
這是一種很病態(tài)的情緒,。
她想為秦麟做些什么,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無助,,也第一次意識到,所謂“州主之女”的身份毫無意義,。
換句話說,,她詭異的嫉妒蘇環(huán)和林初語,可以替秦麟站在法場,。
“真不知道你為什么要來湊熱鬧,。”
法場上,,蘇環(huán)悄然的看了一眼林初語,,繼續(xù)問:“你應該很痛恨秦麟才是,怎么會為了他,,把周卡給滅口了,?”
“蘇家主,我如何行事,,可無須向你匯報,。”
林初語用著不友好的口吻,。
蘇環(huán)不由咧開嘴,,淡笑起聲。
“我們馬上就要死了,,你還要端著架子,,不覺得累嗎?”
“哼,!”
林初語沒有改變冰冷的態(tài)度,。
蘇環(huán)繼續(xù)說:“其實,我一直挺欣賞你,,你和我一樣,,都是武癡,,都是一門心思的想要成為最強者,可誰能想到……誰能想到我會突然不那么著迷武道了,?!?p> 蘇環(huán)后半段話說的有些自嘲,可嘴角卻不自覺的勾勒笑容,,洋溢出一絲幸福的氣息,。
這讓林初語吃了一驚。
她原本是不想搭理蘇環(huán),,即便馬上就要死,,她也不想與蘇環(huán)有任何好臉色的交流。
但此時,,她被蘇環(huán)的神情吸引住了目光,。
不由間,她問向蘇環(huán):“你肯為了秦麟,,放棄武道,?”
“現(xiàn)在不是連命都沒了,還談什么武道,?”
蘇環(huán)淡笑,,絲毫不像臨死之人。
林初語眉宇微微緊縮幾分,。
“我是說,,如果重來一次,你有沒有想過出賣秦麟,?”
“沒有,!”
“為什么?”林初語疑惑,。
蘇環(huán)轉(zhuǎn)過視線看向她,。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么,蘇環(huán)居然會覺得,,此一刻無比的輕松,。
明明馬上就要死了,卻心情大好,。
她甜美笑著說:“沒有為什么,反正我知道秦麟會做出什么事情,,他做的事情沒有錯,,即便所有人都說金宗不能得罪,應該忍氣吞聲,,可秦麟仍然沒有錯,,既然他沒有錯,,我為什么要后悔這一次的選擇?”
“他明明就錯了,?!?p> 林初語凝重了神情。
在嘆息之后,,冰冷面孔的少女好似不甘心的說著:“如果他忍一忍,,把周卡和趙武兩個人打發(fā)走,那什么事情都沒有,,我們可以繼續(xù)各種的修煉,,在未來的某一天,相約一較高下,?!?p> “所以,你后悔了,?你后悔替秦麟滅了周卡的口,?”
蘇環(huán)對此始終是好奇,她很想知道林初語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思,,滅殺了周卡,。
“不后悔!”
沉默片刻之后,,林初語用堅定的口吻回應,。
蘇環(huán)的好奇心加重幾分。
只是沒等她再開口說什么,,劉宇的“行刑”已是出口,。
緊跟著,便是兩名秦氏護衛(wèi)士兵,,手持著厚重巨大的砍刀,,緩步走上刑場。
“來世,,我會打敗你們,。”
林初語最后說道,。
“好吧,,來世我們再切磋?!?p> 蘇環(huán)淡笑,。
兩名少女絲毫不抱僥幸心理。
她們知道,,沒有人能在金宗的眼皮子底下救回她們的性命,。
如果有,,那個人一定是秦麟。
可她們現(xiàn)在最不希望的,,就是秦麟出現(xiàn)在法場上,。
周旁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秦雨瀟已是徹底的扭過頭,。
她沒有勇氣見證法場上兩名少女的死亡,,只能躲開視線,讓淚水洗涮臉頰,。
“金宗,,欺負兩個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正在所有人凝重神情,,不敢有半點期待之時,,突然,秦麟的聲音彷如從天際而來,。
這個聲音,,對于大部分人而言是陌生的。
可對于蘇家,、林家,,法場上的兩名少女,以及秦雨瀟而言,,卻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所有人的視線開始張望。
坐在高位上的劉宇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
他將目光鎖定前方,。
只看數(shù)名身著黑衣之人現(xiàn)身,而在黑衣人之中,,秦麟一身白色的練功服,,顯得格外突兀。
“居然是秦麟,,他還敢來,?”
看清秦麟模樣,圍觀者不由陷入騷亂,。
而這只是剛剛開始,,當人們再把秦麟身旁的黑衣人模樣看清時,騷擾才是真正的開始,。
“那是烈日門,!是烈日門的殺手!”
有人驚呼。
而驚呼聲彷如海上涌浪,,一浪比一浪高。
“烈日門,,那個站在秦麟身邊的黑衣人武氣太迫人了,,這是有武王境修為啊,?”
“沒錯,,真的是武王境!烈日門居然有武王境的修武者,,難道是……難道是烈日門門主櫻花鏡,?”
“肯定是櫻花鏡,這十來個黑衣人,,每一個都是武師境以上的修為,,沒想到烈日門居然這么強!”
短暫瞬間,,最吸引眾人目光的不是秦麟,,而是烈日門眾人逆天的修為實力。
櫻花鏡自知,,這是一場硬戰(zhàn),,所以從進入法場開始,便已是全力以赴,,爆發(fā)了全部武氣,。
這是昌州地界上幾乎不可能看得見的風景線。
十名武師境,,一名武王境,。
而金宗的三名弟子,兩名武師,,一名武王,。
如此的對峙陣容,堪稱昌州史無前例,。
“你就是秦麟,!”
劉宇明知故問的問了一聲。
他是實在沒有想到,,秦麟身旁居然有這般修武高手的
也正是因為他這一問,,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扯回秦麟的身上。
沒錯,,促使這場史無前例對峙陣容的人,,正是秦麟。
他才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