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李箏
一代地獄騎士鎧甲,,大大增幅了柏舟的力量,,就連身穿巨靈鎧的林英都無法與其相比。
而全身幾百片甲片,,更是將其防御力提升到了極致,!
單憑肉身力量,李箏一時也奈何不了柏舟,!
只是這樣一件強大的裝甲,,卻有著極為致命的弱點。
速度,。
先不說地獄鎧甲本身的機(jī)簧齒輪就有速度極限,,柏舟說到底還是一個凡人,,就算地獄騎士鎧甲能大幅增加他的運動速度,他自身的神經(jīng)反應(yīng)速度也跟不上,。
而這個速度的弱項,,在與人對戰(zhàn)時,便更加明顯,。
李箏超高的速度,,幾乎讓柏舟毫無還手之力,全程處于被動挨打的姿態(tài),。
要不是全身鎧甲強大的防御力,柏舟恐怕早就被李箏揍死了,。
好在多功能隱形眼鏡超強的動作捕捉技術(shù),,外加玄女的即時圖像裁剪,將李箏的動作全部分解,,只將出手動作與擊中動作投放進(jìn)柏舟眼里,。
這樣柏舟的神經(jīng)反應(yīng)勉強能夠跟上,,若是沒有玄女,李箏超快速的動作將會在柏舟面前完全化為一團(tuán)虛影,,根本無法對抗,!
雖然無法進(jìn)攻,但卻也能招架下李箏的招式,,不至于完全變成一個沙袋,。
這樣下去,,柏舟被打倒是遲早的事情,但是林英的臉色卻十分的凝重:從李箏越來越來越狂暴的動作來看,,他動了殺心,。
“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箏內(nèi)心無比狂躁:明明柏舟的速度根本不比凡人強出多少,,明明自己有著極為優(yōu)秀的訓(xùn)練與技巧,!
自己與他對戰(zhàn)根本就應(yīng)該只是大人與孩童的戲耍一般輕松!
但是自己根本沒有造成哪怕一次有效攻擊,!自己所有的動作都被對方精準(zhǔn)預(yù)判并接下,!
就好像自己才是被戲耍的孩童一般!
這讓他難以抑制的煩躁,!憤怒,!
自己修煉近三百年!居然奈何不了一個只能靠靈器作戰(zhàn)的凡人!,?這簡直就是恥辱,!
自己在宗門內(nèi)被人看不起也就算了!在這種地方連一個凡人都打不過,?這不就意味著我活該被發(fā)配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嗎,!
強烈的恥辱感填滿了李箏的內(nèi)心!他的動作開始失去章法,,狂暴的拳頭再無探求勝利的靈巧,,只有發(fā)泄憤怒的欲望!
終于,!柏舟在這狂暴的攻擊面前,,露出了破綻,被他一拳打翻在地,!
李箏卻沒就此停手,,而是騎在了柏舟身上,,向著柏舟的臉繼續(xù)揮拳!
“喂喂”林英一看頓知大事不妙,,剛要前去拉開李箏,,卻見躺在地上的柏舟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過來,。
“臥槽,,你想干啥,?”林英哪里知道柏舟打的什么主意,糾結(jié)一會才道:“這個瘋子,,死了活該,!”恨恨的往地上一坐,看著柏舟挨打,。
李箏的拳頭,,就像是一發(fā)發(fā)狂暴的炮彈,無情的落在柏舟的鎧甲上面,,激起一聲聲恐怖的巨響,!
然而李箏的內(nèi)心吶喊,卻比這巨響更加狂暴,,更加震耳欲聾,!
“連一個凡人都戰(zhàn)勝不了,!李箏你這個廢物能做到什么?”
“就是因為你是個廢物,,才只能看著她被那群混蛋帶走,!”
……
一年前,青云宗像往常一樣,,開始了每十年一次的活動‘青云祭典’,。
由于是宗門內(nèi)最重要的活動,所以其他宗門也會派遣使者前來祝賀,。
為了招待他們,,也為了展示自己的實力,青云宗會在祭典開始前,,舉辦一場名為‘出云之翼’的比賽,。
所有在上一次祭典結(jié)束后,才加入宗門的新人修真者,,都可以參加比賽,。
李箏的第一個弟子蕭玉,也參加了比賽,。
不得不說,,作為師傅,李箏無比優(yōu)秀,,蕭玉雖拜入門下僅僅只有三年,,卻力克其他選手奪得桂冠,,在比賽上大放光彩,。
而這份光芒,吸引了前來參加祭典的圣雪宗宗主之孫,,司空秀羽,。
祭典結(jié)束沒有多久,圣雪宗的聘書便來到了青云宗,。
對于青云宗來說,,一個入門只有三年的新人沒有多少價值,若是能用其從圣雪宗換取一些利益,,是再劃算不過了,。
但是蕭玉不同意,她拜入青云宗努力修行,,是因為羨慕仙人們那縹緲出塵的處世方式,,那一切隨心的自由。
而不是可以嫁入豪門,,從此衣食無憂,。
李箏也不同意,,修真者應(yīng)當(dāng)斬卻七情六欲,就算結(jié)為道侶,,也應(yīng)是對修真之路有著共同的感悟,,雙方在內(nèi)心共鳴的推動下自發(fā)的走到一起。
不應(yīng)是一次充滿了現(xiàn)實算計的茍合,。
這是他入門以來就被不斷灌輸?shù)恼胬?,而司空秀羽的行為,很明顯違背了這一點,。
青云宗應(yīng)該與這種墮落的行為劃清界限,,而不是無視甚至接受!
他向蕭玉承諾,,他一定會保護(hù)她,,為此他甚至在宗門內(nèi)大鬧了一場,與曾經(jīng)的朋友老師們更是完全決裂,!
但這沒有任何用處,,宗門的高層,見那些大道理,、大局觀完全無法說服他時,,便將他關(guān)了起來。
圣雪宗的迎親隊伍如期到來,,他什么都沒能阻止,。
當(dāng)一切結(jié)束后,他被放了出來,。
這次的打擊并沒有讓他墮落,、放浪形骸,他依舊像往常一樣修煉,,向老師請安,。
但每次離開之前,他都會問一句‘為什么’,。
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為什么你們可以一邊說著漂亮的話一邊做著骯臟的事,!
終于某一天,,他被發(fā)配到了上頭莊。
李箏帶走了迷茫與憤怒,,宗門內(nèi)的人們獲得了清凈,。
……
“你們說修真者要斬卻七情六欲!不能被世俗事務(wù)糾纏,!可你們做了什么,!”
“一句句為了大局為了大局,,既然你們不能免俗,又何必裝出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她曾經(jīng)是那么崇拜你們,!是那么羨慕你們!那么渴望成為你們,!你們卻告訴她這一切都是謊言,!”
“你們毀了她!你們毀了她,!你們毀了她,!”
飽含怒與恨的拳頭,將堅韌的頭盔一點點擊碎,!地面以柏舟的腦袋為中心,,更是延伸出了數(shù)米的龜裂紋路!
終于,,在一聲巨大的爆碎聲中,,頭盔完全破碎,柏舟青腫的臉暴露出來,!
而李箏,,看到了面具下柏舟的眼神。
沒有驚恐沒有憤怒沒有怨恨,,只有平靜,。
“啊?。,。?!”李箏一聲狂暴的怒吼,,拳頭再次落下!
林英絕望地抱住了腦袋,!沒有鎧甲的保護(hù),柏舟必死無疑,!
轟,!煙塵亂飛!柏舟的腦袋安然無恙,,李箏的拳頭落在了旁邊的地面上,。
“嗬…嗬…嗬”李箏大聲粗喘,身體感到無比疲勞,,心靈卻是這一年來第一次如此輕松,。
一年以來積攢的憤懣,,終于在今日得到了發(fā)泄。
“謝謝…”
彭,!柏舟一拳將李箏打飛了十幾米遠(yuǎn),。
“操你的!老子要嚇?biāo)懒?!?p> 慢悠悠地爬起,,柏舟一邊拆身上的鎧甲一邊對林英道:“我們要喝酒!你請客,!”
林英長舒一口氣,,往地上一躺道:“草你們倆的,老子才是要嚇?biāo)懒恕?p> ……
小刀酒館一個單間中,,桌子上擺滿了空了酒瓶,,李箏抓著一個女孩的手痛哭流涕。
“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對不起她!”
女孩的眼睛也是腫腫的,,顯然陪他哭了好一會了,。
林英靠坐在沙發(fā)上,兩個女孩分別拿著一瓶裝滿冷水的瓶子,,在他胳膊與腿上的傷痕輕柔的滾過,,用冷敷的方式減輕疼痛。
柏舟沒林英那么放得開,,把林英給自己安排的女孩支開,,自己抓著一個瓶子貼在臉上。
“你搞得這玻璃杯子有點意思,,喝酒的時候我都忍不住想多喝兩杯,,姜大財就沒想著用這個賺點錢?”
裝著半杯酒的玻璃杯,,在浮光珠的光芒下緩緩晃動,,折射出晶瑩的色彩。
柏舟要搞工業(yè),,尤其是化工,,就離不開玻璃,所以玻璃廠早就建好了,,甚至還生產(chǎn)了一批生活用玻璃器皿,。
“你以為他傻啊,?上個月他就派人去青云宗東南邊選址了,,準(zhǔn)備在那建個玻璃廠”
姜大財作為商人,,自然不可能放過一切商機(jī)。
林英眼睛一亮:“那邊酒好??!風(fēng)調(diào)雨順,陽光充沛,,無論是糧食酒還是果酒,,都好啊,!等他什么時候來,,必須要讓他給我整一批!”
柏舟沒搭理他,,只是看著痛哭流涕的李箏搖了搖頭,。
修真者們說到底也是人,也沒有那么不食人間煙火,。
或許某些人真的是冷漠無情,,但對于另一些人來說,冷漠只是遮掩自己脆弱的面具,。
一旦破碎,,那將是磅礴的淚水與徹痛的嚎哭。
“這小子要哭到什么時候,!”林英可沒有柏舟那么多愁善感,,李箏已經(jīng)哭了快兩個小時還沒停下,他已經(jīng)是不耐煩了,。
“怎么,,煩了?”
“廢話,!老子現(xiàn)在身上還疼呢,,他這嗚嗚哇哇的能不煩”
林英不是什么為戰(zhàn)斗而生的戰(zhàn)斗狂,肉體的疼痛還是會影響他的心情,。
柏舟張嘴就是一個壞的流膿的主意:“那就灌他唄,,把他灌趴下了,不就不哭了嗎”
這法子夠壞,,林英一點都不反感,,只是還是有點擔(dān)心:“修真者怕是沒那么好灌,我自己一個人可不敢說拿下,,你行嗎?”
“切,,酒量不行就你這還當(dāng)老大呢”柏舟不屑地翻了翻白眼:“不好意思,,體質(zhì)特殊,,千杯不醉!”
柏舟當(dāng)然是吹牛,,上一次喝多了還差點被人刺殺呢,。
不過李箏已經(jīng)喝了那么多了,估計再喝也喝不了多少,,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趁他病要他命,?
……總之,抓住機(jī)會嘛,!
“要的就是這句話,!”林英一揮手,立馬就有一個女孩起身出去,,不一會就見兩個男人搬著一大桶酒進(jìn)來了,。
柏舟與林英對視一眼,望向李箏,,露出了不約而同的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