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初窗欲言又止,，她想問母親葬在何處,，卻又不敢問,。
“你母親她生性向往自由,，最是不愿受拘束。她說,，如果可以,，希望我將她的骨灰揚到海里。她哪里都去過，什么都見過,，卻還從來沒見過海里的鯤,！她想下到海里，自己去尋一尋那傳說中的鯤,。若是尋到了,，一定要坐著它，扶搖直上九萬里,！曲水其實連著地下水脈，這些地下水脈最終都會匯入大海,?！?p> “所以，母親被葬在曲水嗎,？”
鳶不答,，只輕輕點了點頭。
“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嗎,？”
鳶化出一個金色氣泡,，將初窗籠罩其中。
不過一息時間,，金色氣泡便已到了曲水,。鳶所用術(shù)法似乎和御宇術(shù)有些像，但卻不一樣,，鳶只是速度極快,，小屋到曲水不過幾里，一息足矣,。
氣泡嘭的一聲破裂,，初窗便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地上。
如今這里傷痕累累,，碎石落得遍地都是,，頭頂上依舊一個巨大的窟窿，昭示著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偶有陽光透下來,，四周也長了不少雜草。
曲水周圍還隱隱殘留著腳印,，大的小的雜亂無章,，深淺不一，看來后來這里來過不少人,，想來都是尋鏡靈的,。
鳶單手一揮，落石仍在，不過有絲絲綠藤蔓長出來,，蓋住了參差不齊的落石,。
藤蔓蜿蜒向上，形成了一層一層曲折婉轉(zhuǎn)的階梯,。它沿著大窟窿一直長,，向著陽光拼命攀爬，相互糾纏環(huán)繞,，彼此交錯著,，給這巖壁坑坑洼洼的大窟窿鑲了個花邊。上面開滿了紅的紫的粉的白的各色花兒,，簇擁著,，卻并不顯庸俗，只覺著這是那遠方的佳人頭上戴著的一頂雅致花環(huán),，佳人踏著七彩祥云,，向著天際，緩緩而去,。
陽光透過繁密的藤蔓葉片,，斜照在曲水上，在水面泛起星星點點,，猶如萬家燈火,，漫天繁星。
這樣她應(yīng)該不那么孤單了吧,！
無風,，水面無一絲波瀾。
初窗從藤蔓上摘下一朵紅色不知名小花,，慢慢蹲下去,，將小花放入曲水中，又輕輕地向它拍了拍水,，讓它順著水流慢慢飄到曲水中間,。
母親，如今我過得很好,，師父也很好,，請您放心！
……
現(xiàn)在這里的一切看起來是那么的寧靜,，水波不興,，綠藤蔓蔓，花香四溢,，別有一番洞天,。
但初窗還是清楚地記得,，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險境來臨時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師父藏在水下,，眼睜睜地看著師父的離去！她不想,，不想再有這種無能為力,，無可奈何的感覺！那感覺真的讓人很絕望,！
“師父,！我可以學習術(shù)法嗎！”就算不能保護師父,，也要好好保護自己,，至少不能再成為師父的負擔。
鳶默默看著初窗,，面有不忍，內(nèi)心糾結(jié)萬分,，猶豫良久,，終還是開了口。
“凡人懷胎只需十月,，而你母親懷了你三年,，你可知是為何？”
母親孕育了自己三年嗎,？為何這么久,？初窗疑惑地搖了搖頭。
鳶抬起初窗的右手,，將手套取下,，手心一轉(zhuǎn)又化出一顆泛著朦朧藍光的流光珠，放到初窗手中,。
接觸到初窗手心的一瞬間,，原本泛著冷藍光的流光珠竟然不亮了，那層朦朧的屏障消失了,！就只剩一個光滑圓潤的玉白色珠子,。
初窗不由得一愣，自己拿起珠子反復查看,，但這珠子就是不亮了,，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師父,？這,？”
……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沉默了許久,。
“你……是法的化身！”
法的化身,？什么法的化身,？
“萬法無用！”
什么萬法無用,？
“自然也萬法不可用,！”
什么萬法不可用？
初窗云里霧里一腦子疑問,，一個字都聽不明白,。
鳶看著曲水，目光也不知游離在何處,。她極低地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萬物有靈,，靈不可見,，但是有些人可以感知到。
人類是萬靈之長,，萬中有一二人可以感知到靈力的存在,。通過指導，這一二中又有極少一部分可以吸收靈力為已用,，這一部分便算踏入了習道者的門檻,，稱納靈境習道者。
靈力可以直接外放,，以純粹靈力接觸外物,。
亦可以術(shù)法施放。術(shù)法需要靈力支撐,，加以口訣輔助,，這樣才能成功施放。
法,，亦是靈法,，有靈力規(guī)則之意。你是靈法的化身,，也就是靈力規(guī)則所在,。靈力，不管是直接外放的,，還是以術(shù)法施放的,，在你身上都不起作用,。
萬般術(shù)法，皆于你無用,！
但同時,，因為你自己就是靈力規(guī)則的化身，所以你也沒辦法使用你自己,。
所以,，你不能吸收運用靈力，自然也不能施放術(shù)法,。
萬般術(shù)法,，你皆不可用！”
雖然師父所說的聽起來非常不可思議,，但初窗還是極認真地聽下去,，一點一點理解。難怪師父不教自己任何術(shù)法,，原來是自己學不了,。
“就像這流光珠，這是靈族弗海珍珠施以聚靈術(shù),。在它碰到你的時候,，這靈力瞬間就消失了，所以聚靈術(shù)失效了,，它便成了一顆普通的珠子，沒有任何光芒,?！?p> 初窗看著右手中的珠子，又將珠子放在戴著手套的左手上,，流光珠又瞬間散發(fā)出淡淡的藍光,。
初窗右手食指慢慢靠近另一只手中的流光珠，剛觸到流光珠,，它便瞬間失去了光芒,，變成了一顆普通的珠子。一離開流光珠,，它又散出朦朧的藍光,。
意思就是她會讓所有接觸到她的術(shù)法都失效，但是一離開她又會復原,。
“那為什么魚書可以用飛天術(shù)帶著我一起飛上樹呢,？還有她的御宇術(shù)？”
“你接觸到的術(shù)法才會失效,，魚書的飛天術(shù)是施放給自己的,。你抱著她,，飛天術(shù)作用于她自己，而她帶著你,，你們自然可以上樹,。”
語畢,，鳶又化出一個氣泡,，將初窗和自己籠罩其中。
“這其實是一個水圈,，浮地術(shù)施與水圈,，而水圈籠罩著你，所以你的體質(zhì)并不會影響到它,，它依舊可以平穩(wěn)行駛,，抵御外力?！?p> “但是,，如果你……”
鳶拉著初窗的右手，往水圈上輕輕一觸,，水圈便破裂開來,，初窗又落在了地上。
“流光珠的聚靈術(shù)一直存在,，流光珠也沒有受到損毀,，所以你的手離開流光珠的時候，它就又恢復了原樣,。但是這水圈不一樣,，當你碰到水圈時，浮地術(shù)失效,，它便不得不掉在地上,，掉在地上后水圈在沒有外力時便不可復原。所以即便浮地術(shù)還在,，但是也起不了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