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帶著爺爺一早去縣醫(yī)院檢查的李光輝也如他計劃一樣排隊在了第一個給爺爺做了檢查,醫(yī)生給出的結(jié)果是阿爾茨海默癥,,也就是平常說的老年癡呆,。
按照檢查的速度,現(xiàn)在他早該帶著爺爺回來了,,但他覺得醫(yī)生也是人,,所以也一定會有出差錯的時候,他就覺得是醫(yī)生沒有檢查對,,他決定回去找醫(yī)生再看一次,。
醫(yī)生說肯定不會看錯的,李光輝卻擠在隊列里探出腦袋非要醫(yī)生再確認一遍不可,。沒辦法,,醫(yī)生只好讓他重新排隊掛號,。
終于輪到他的時候時間也不早了,,之前在醫(yī)院大廳和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已寥寥無幾。
“醫(yī)生,,我爸就是健忘,,應(yīng)該不是您說的那個阿,阿莫,?老年癡呆吧,?”李光輝一邊詢問醫(yī)生一邊把坐在椅子上的爺爺死死按住。
因為他不這樣做的話,,爺爺就會覺得無聊,,一會兒就要出門溜達去了,到時候又要去找人,。
還好爺爺聽不懂醫(yī)生這些話,,李光輝一直騙他說是讓爺爺來陪他看病的,所以爺爺聽醫(yī)生說話的時候的表情是擔(dān)憂的,,他還幾度插嘴問醫(yī)生有多嚴重呢,。
“他這是中樞神經(jīng)退行性病變,在認知和行為上有一定的障礙,,可能時好時壞,,這都是病變的表現(xiàn),,所以要及時控制?!?p> 醫(yī)生天生有著超高的悟性,,不用李光輝提醒就配合地看了一眼焦急的爺爺,還不時地朝他點頭,,表明確實不是在給他看病,。
“那能治好嗎?得花多少錢,?”李光輝著急地問,。
“管他多少錢,能把病治好就對了,?!睜敔斦J真地說。
“對對對,,不管多少錢,,都要把這病治好?!崩罟廨x被爺爺?shù)脑捀袆拥貌铧c要彈出眼淚,,他緊緊抓著爺爺?shù)氖钟闷砬蟮难凵裢t(yī)生。
“目前還沒有辦法治愈,,但綜合治療是可以減輕病情的,。”醫(yī)生客觀地回答,。
“怎么治,?”李光輝急了。
“一個是吃藥,,二個是改善他的生活環(huán)境,,多陪伴,多和他聊聊天,,二者缺一不可,。”
醫(yī)生說的話久久縈繞在李光輝的腦子里,,特別是關(guān)于爺爺?shù)纳瞽h(huán)境,。他想按理說老爺子是不該得這病的,怎么就得了阿...爾...海什么癥呢,?他實在是想不全這拗口的疾病名稱,。
思來想去,他終于弄明白了這病的根源,。他認為應(yīng)該是爺也平時沒有得到子女應(yīng)有的關(guān)懷,,少了那種心靈上的溝通,,所以才讓他封閉成病。
雖然哥哥嫂嫂在家,,但他們也只是忙著干農(nóng)活,,除了給口飯吃,也沒誰有閑心和老爺子談心聊天,,誰會知道老爺子心里有多寂寞呢,?再有爺爺和奶奶如仇人般的關(guān)系,爺爺就是不癡呆也會被奶奶罵傻的,。
李光輝這樣想的時候,,他就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決定把爺爺送到一個有人關(guān)心有人呵護有人陪伴的地方,,那就是養(yǎng)老院,。
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想著這不是一件小事,必須得打個電話回去商量一下,,可是這一摸才發(fā)現(xiàn)手機不見了,。
“老幺,你找啥呢,?”爺爺歪著腦袋,,皺著眉頭問他。
李光輝看了一眼老爺子,,繼續(xù)在身上摸來摸去:“媽的,,哪個王八蛋把老子的手機摸走了?!?p> “你手上拿著的不就是手機么,?”爺爺望著那只緊緊攥著手機還不停摸索的手發(fā)出不可思議的疑問。
原來用微信支付過藥錢之后,,李光輝一直把手機捏在手上忘了揣進褲兜。把手機揣在褲兜是他由來已久的習(xí)慣,,所以他才會一時糊涂地第一時間在褲兜里沒有找著手機時,,潛意識認為手機被人偷了。
真是虛驚一場,!差點自己就成了真正的老年癡呆,。
他納悶地盯著老爺子看了半天,他感覺今天才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笑話,,那些關(guān)于他取多少老婆的流言蜚語都算不得什么,。
他真想問問他和爺爺?shù)降资钦l得了老年癡呆癥?為啥此時的老爺子看起來比他要正常得多呢,?
但可笑的是,,當他拿起電話準備撥號碼的時候,,手機已經(jīng)快沒電了,他以為應(yīng)該能堅持幾分鐘,,卻沒想到電話還沒撥打出去就徹底沒電了,。
“哎呀,別大驚小怪的,,應(yīng)該是沒電了,,那么大個人了,你擔(dān)心個啥,?”二姑先是一驚,,然后平淡無事地安慰起李靜怡。
“估計你爸現(xiàn)在正在回來的路上呢,?!贝蠊每戳丝磿r間,又對李光輝那吊兒郎當?shù)男愿褡龀隽朔治?,“大概是嘴饞買棒棒糖去了,。”
“估計要買一麻袋,?!倍眯χ炝艘粋€大懶腰說,“老幺耍心重,,這么一大天了,,怕是去糖廠自己生產(chǎn)糖去了?!?p> “哎,!算了算了,不打了,,成坤這一進去就出不來了,。”大姑朝豬圈方向看了一眼,,做出了很大的犧牲似的說,,“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大哥這一天鉆進豬圈里時不時發(fā)個牢騷得嚇死半個人,,我們在這閑著也不像話,。”
“我大爹就那脾氣,,我小時候就最怕他,,動不動就歪著嘴吼人?!崩铎o怡半帶抱怨半評價地說,。
二位姑姑來不及理會她,,急急忙忙地去了豬圈。豬圈里的氣氛十分凝重,,大姑和二姑一進去都不敢大聲說話,。
“咋了?”大姑抬起腳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沒來得及或者沒有心情被打掃的糞便,,借著微弱的燈光靠近老母親小聲問,。
老母親連連嘆著氣,實在不想回答,。但看二姑也跟著一腳一腳地靠近過來發(fā)出同樣的疑問,,她才愁眉不展地回答:“怕是傳染了豬瘟?!?p> “豬死了,?”二姑看了一眼還蜷坐在烤溫箱里摸著一只又一只豬崽卻全程不說一句話的李宏光,他旁邊躺著的是一只紋絲不動的小豬崽,。
“不曉得這是不是豬瘟,,現(xiàn)在這個病鬧得這么兇,要是被傳染了,,那就是和劉木匠家一個下場,,血本無歸。就可惜了我們家這么多頭母豬,,看來這天老爺是不想讓我們發(fā)財啊,,我那幾十萬的債要咋還啊……”過了好半天,李宏光悲哀地搖起了頭,。
“哎呀,,莫著急大哥,這還沒確定的事,,你別這么難過,,再說,你消毒工作做得這么好,,這被傳染的幾率也不大呀,。”大姑看李宏光一臉的生無可戀,,實在令人心疼。
“你還杵在這里干什么,?趕緊找個蛇皮袋把死豬崽裝進去偷偷埋了,。”李宏光惡狠狠地吩咐李成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