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進(jìn)來罷。”一聽見皇后派人來我這,,我心內(nèi)便惴惴不安,再聽聞是蘊(yùn)兮,,更是厭惡至極,雖已過去了兩個多月,,可我于奉先殿內(nèi)受罰之時蘊(yùn)兮的做作嘴臉我至今仍歷歷在目,。
“奴婢見過祥貴人,貴人吉祥,?!碧N(yùn)兮走入殿內(nèi),,雖是福身行禮,卻并不恭順,,只敷衍了事,。
“何事?”我不愿生事,,更是不屑與她計較,,只不耐的問道。
“啟稟祥貴人,,皇后娘娘請皇上至坤寧宮議事,,奴婢方才去了乾清宮,宮人們卻說皇上在你這處,。”蘊(yùn)兮神情鄙夷的說道,,那神情仿若就是在說我狐媚不堪,。
我甚是厭煩她說話的腔調(diào),可她畢竟是皇后娘娘的貼身侍女,,打狗尚且要看主人,,我既不欲多事,便只作不聞,,隨口回了一句“皇上在暖閣”便翻身躺回了榻上,,再不理會她。
即便背對于她,,心中厭煩之情卻仍舊溢于言表,,即使假寐也再睡不著了,索性豎起耳朵聽著,。不多時,,便聽聞皇上雖言語不耐,可終究還是隨蘊(yùn)兮去了坤寧宮中,。
待皇上走后,,我便起了身,心中總是不安,,總覺得是要有事發(fā)生,,莫不是因為皇上將奏折搬入了我宮里,皇后又來尋不痛快,?可若當(dāng)真如此,,又何苦喚皇上去坤寧宮,直接罰我也就是了,,難不成是顧念著我如今有了身孕,,輕易罰不得,,便將皇上請去?可那又如何,,縱使她是后宮之主,,一人之下,又能耐皇上何,?
只過了不到半個時辰,,皇上便怒氣沖沖的回來了,我瞧著皇上慍怒的模樣,,竟是半晌不敢言語,。皇上徑直走入我殿內(nèi),,將桌上的茶盞端起,,不顧內(nèi)里的茶水早已涼透,端起便一飲而盡,,而后又狠狠地吸了幾口氣,,終是將怒火強(qiáng)壓下了些。
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將皇上扶至正殿內(nèi)坐下,,謹(jǐn)小慎微的開口問道,“可是皇后娘娘又惹皇上生氣了,?”
皇上抬首看了我一眼,,勉強(qiáng)壓抑著怒火,只是言語之中仍是難掩慍怒,,“皇后癡心妄想,,竟想將二阿哥奪到她宮里養(yǎng),簡直做夢,?!?p> “皇上不是已經(jīng)晉封寧姐姐嬪位了么?既寧姐姐已經(jīng)是一宮主位,,便可自己撫養(yǎng)二阿哥,,何須勞動皇后娘娘?”我驚愕道,。
“你昨日有了身孕,,朕便沒和你說。塔娜難產(chǎn)了一整日,,難免傷了身子,,如今甚是虛弱,只怕沒有精力再照顧二阿哥,?!被噬咸崞饘庂F人,,面容滿是惋惜。
“那二阿哥如今是由誰照看著,?二阿哥既有眼疾,,確是需要有人細(xì)心照料的?!蔽乙部蓱z那孩子,,不禁關(guān)心道。
“婉貴人一向柔婉賢惠,,現(xiàn)下二阿哥有她照料著朕也放心,,”皇上冷哼一聲,“只怕皇后還不知二阿哥有眼疾之事,,她只一心想做個便宜額娘,,如意算盤倒是打得不錯?!?p> “皇上若是不高興,,不許也就是了,不必為了這等小事動怒,,若是氣傷了身子豈非不值?”我瞧著皇上的臉色略有緩和,,寬慰道,,“寧姐姐昨日才生產(chǎn),如皇上所言又是難產(chǎn)折騰了一日,,這兩日里虛弱些也是在所難免,,皇上若是擔(dān)心便讓太醫(yī)去為寧姐姐好生調(diào)理著,許是出了月便就好了,,待寧姐姐封嬪的冊封禮成,,便可居主殿,自己撫養(yǎng)二阿哥也就是了,?!?p> “皇后若是有彧兒一半懂事,也不至于氣得朕從不理會她,,更連帶著整個蒙軍旗的嬪妃都不受朕待見,。說起來她還比你早入宮兩年,竟是半分都不能體會朕的心意,,朕瞧著她的這些年歲全都是虛長了,。”皇上大抵已經(jīng)消了氣,,只是提起皇后仍是心有不忿,。
“也不知皇上的政務(wù)處理的如何了,,只是眼下已經(jīng)到了午膳時辰,皇上縱使政務(wù)繁冗,,也得以龍體安康為先,。用了膳后若還是心怒難平,臣妾便陪皇上出去走走,,散散心,。”我溫柔的挽著皇上的臂膀,,一同走至膳桌前,,吩咐白繡傳膳。
“朕哪里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過就是惦記著浮碧亭的荷花罷了,。”皇上用手指輕輕刮弄我的鼻子,,笑道,。
原以為此事只要皇上不允準(zhǔn),皇后縱使有千般心思也是無法,,卻沒想到方近黃昏,,太后娘娘懿旨便曉諭六宮,道是寧貴人如今身子虛弱,,難以照料二阿哥周全,,遂于寧貴人痊愈前,二阿哥便送入寧壽宮,,由太后娘娘親自撫養(yǎng),。
皇上聽聞此事怒火中燒,只道皇后容不得后宮安寧,,便怒氣沖沖的去了寧壽宮,。布楚聽聞皇上走了,連忙到我殿宇之內(nèi),。
“白日里便想尋個機(jī)會到你這里,,卻不想皇上一直都在,我也不好入內(nèi)打擾,?!辈汲蛔哌M(jìn)來便略帶憂思的說道。
“姐姐這是怎么了,,可是有事要與我說,?”我疑惑的看向布楚,布楚性子內(nèi)斂,素日里若非大喜大怒,,大多都是溫婉嫻靜,,旁人若不細(xì)細(xì)琢磨,是瞧不出喜怒哀樂的,,今日這是怎么了,?
“昨日里原與你相約,想去永壽宮瞧瞧寧貴人,,再與她道喜,,卻不想你有了身孕不便出門,今日閑來無事,,我便獨自去了,。”布楚嘆息道,。
“姐姐怕是見過二阿哥了罷,?”我瞧著布楚的神色,她的憂思也大抵原于此罷,。
“二阿哥怎么了,?”布楚反而一臉疑惑,“婉貴人只道是小孩子貪睡,,并未讓我們看過,,聽你的語氣可是二阿哥有何事?”
我心內(nèi)暗暗吃驚,,怪不得皇上道皇后怕是還不知二阿哥的眼疾,,原是婉貴人已經(jīng)將此事壓了下來,想來也當(dāng)是皇上吩咐罷,,遂只得苦笑,“皇上昨日失魂落魄到了我這處,,原就是因為二阿哥,,生來便有眼疾,雖不至失明,,可卻是有礙觀瞻的,。既婉貴人替寧貴人遮掩此事,姐姐也便只當(dāng)不知罷,?!?p> “哎,”布楚忽然嘆了一口氣,,惋惜道,,“我原以為寧貴人就夠苦命了,不想連二阿哥都是這般樣子……”
“寧貴人?她不只是難產(chǎn)后有些虛弱么,?”我疑惑道,,從小我便知道,女人生產(chǎn)都是如同在鬼門關(guān)走上一遭,,難產(chǎn)更是輕易便可奪了性命,,如今不過只是產(chǎn)后有些虛弱,好生調(diào)養(yǎng)也就是了,,又何至布楚如此感嘆,?
“寧貴人此次生產(chǎn)見了大紅,至今仍昏迷不醒,,聽婉貴人說,,此次寧貴人只怕是傷了身子,可能以后再不能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