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歡并未昏迷很久,。
他很快醒來,睜開雙目,,感覺到體內(nèi)的異樣,,連忙想要運功一看究竟,然而下一刻他便發(fā)現(xiàn)一絲內(nèi)力也無,,甚至感覺不到丹田,!
唯有左臂如常,但這又有何用,?練武之人講究先意后力,,但現(xiàn)在的狀況是空有意而毫無力,除了這只左手,,身體其他部位蠢鈍遲緩,,這該如何跟人交手?甚至哪怕對方稍稍遠離自己一些,,他就受限于身法,,只能眼睜睜看著。
成歡無比沮喪,。他其實是清楚的,,昏迷之前任督二脈就嚴重損毀,又怎么可能像從前那樣行功運氣,。
耳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聲音判斷,有人已距破廟不遠,。他猜測必是之前看到的四人來了,,連忙站起身。
對方腳步更加近了,,想要逃走已不可能,,看了一眼尚在行功的玉如意,心思一動,,連忙繞到佛像身前,,就地一躺,閉眼裝作呼呼大睡,。
忽然想起身上還藏著玉如意的暗器“一念”,,對方若是搜身發(fā)現(xiàn)了這東西,恐怕會有麻煩,,連忙取出來,,連帶那鐲子也一并藏好。
又躺下,為穩(wěn)住心神,,吸了一口氣,,然而這一吸,卻是心頭大震,。
各種氣味紛至沓來,,塵土的腥味,濕腐的潮霉味,,刺鼻的血腥味,,以及女子的冷冽清香,混雜在一起直沖鼻翼,,再一定神,,居然又聞到了廟門之外的花香,果香,,野獸留下的腥臊,,以及四道陌生人的氣味——
成歡辨的分明,其中一人身上有酒氣,,另一人身上有飛禽的氣味,顯然是那玩鷹的老者,。一人身上有藏紅花和三七的辛辣味,,應是身上有傷,最后一人身上有血腥味,,或許剛殺過人,。
“為何……我嗅覺如此靈敏?”
疑惑之中,,只聽得廟門“嘎”的一聲開了,。
四人先后踏了進來,一人粗著嗓子道:
“賀蘭護法,,兩位百殺兄,,依我看那玉如意早就逃回流云城了,禹州不是如意宮的勢力范圍,,而且我們神通蓋世的樓主老人家也來了,,她若是再逗留此地,豈非愚不可及……咦,?這里居然躺著一個人,!”
說話這位是落雁莊的莊丁統(tǒng)領,名叫衛(wèi)元通,,緊隨其后的一位老者復姓賀蘭,,單字一個邈,是蜃羽樓的四大護法之一,,同時也是新任的碧水堂堂主,,而另兩人則是百殺團的殺手,。
眾人隨他目光看去,果然看見一男子趴伏于佛像腳前,,打著細微的鼾聲,。
衛(wèi)元通走上前去,踢了踢成歡的腿,,看到他迷迷瞪瞪醒來,,又加上一腳,罵道:“小子,,還沒死呢,?快起來!大爺有話問你,!”
成歡吃疼,,一下子坐起,口中含糊道:“是哪個冒失鬼,,攪人清夢,?”
衛(wèi)元通卻是忽然面色一變,上前一把將他提起,,喝道:“臭小子,!這件衣服怎么穿在你身上!,?”
成歡聞言大驚,。這才想起犯了一個天大的錯,他幾次三番潛入隧宮,,臉上的偽裝早已被河水沖刷的干干凈凈,,但身上的衣服居然忘了丟掉,此刻竟還穿的是謝游閑那件,!
卻是不敢表露出多余的情緒,,只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什么衣服,你……你是誰,,我……我不認得你……”或許是看到了衛(wèi)元通手中的長劍,,他言語中的恐懼顯而易見。
“少廢話,!衣服哪里來的,?快說!”衛(wèi)元通兇他一眼,,回頭解釋道:
“護法大人,,這小子穿的是隧宮守衛(wèi)的衣服,隧宮淹了,里面的兄弟無一人生還,,大家把尸體打撈出來后,,發(fā)現(xiàn)謝二爺被扒了衣服,謝堂主是知道這件事的,,說是那逃走的小子害死二爺,,喬裝易容扮作他的模樣。隧宮的守衛(wèi)們常年待在地下,,沒有謝堂主的命令根本無法出宮,,衣服也不可能穿在外人身上,所以他身上這一件,,一定是謝二爺?shù)?!?p> 卻聽賀蘭邈不滿道:“哼!謝天霖恐怕早就變成一塊石頭了,,你居然還口口聲聲奉他為堂主,,看來你是不服老朽嘍?”
衛(wèi)元通聽他言語拿捏自己,,腹誹道:“糟老頭子,,爭風吃醋也不分個時候!”
卻是畢恭畢敬回道:“蜃羽樓上下,,誰人不知賀蘭老爺子的威名,,您如今身兼二職,威望卓絕,,堪稱樓主最為看重之人,屬下以后還要仰仗賀蘭大人的栽培,,方才失言,,萬乞恕罪?!?p> 賀蘭邈聽他改口自稱屬下,,臉上好看了些,吩咐道:“這小子根本不會武功,,不必顧慮,!你繼續(xù)問!”說完不再理會,,緩緩踱步,,四下里探視起來。
衛(wèi)元通暗罵:“哼,,這小子沒有內(nèi)力,,雙目無神,呼吸粗重,老子早看出來啦,!要你個老家伙提醒,!”
面上卻是誠惶誠恐,拱手行了一禮,,回過頭,,手中長劍一振,對成歡道:“怎么,,不肯說嗎,?臭小子!”
成歡不由苦笑,。昨日才威逼脅迫過謝游閑,,怎么報應來的如此之快?
眼中余光一掃,,見那老者正往佛像后面走,,怕他發(fā)現(xiàn)玉如意,急忙大聲吼道:“??!死了!都死了,!”
“媽的,,你小子瘋了嗎?聒噪死個人,!”衛(wèi)元通怒道,。
成歡這一驚一乍,果然是把賀蘭邈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眾人直直盯著他,,只聽他說道:
“這衫子確不是我的,林子深處有一男一女兩個死人,,我看那男的衫子好看,,就扒下來穿了?!?p> 賀蘭邈與衛(wèi)元通眼睛同時一亮,,二人對視一眼,齊聲道:“帶我們?nèi)?!?p> 成歡巴不得他們快些離開,,帶眾人出了廟門,往密林深處行去,。
這是一片廣袤的原始森林,,呈漏斗形分布,,入口處是兩座大山雄踞峙立,就像兩個守門的侍衛(wèi),,越往里走,,越是深廣難測。
更向前行,,參天古木逐漸多了起來,,一棵棵高聳入云,枝葉遮天蔽日,,四下里花草叢生,,藤蔓遍地,伴著時而響起的鳥獸蟲鳴,,襯得環(huán)境愈發(fā)幽暗神秘,。
“媽的,還沒到嗎,?”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不遠處,!”
“這話你小子已經(jīng)說了不下五次,,你到底認不認路?”
“這深山老林的,,本就不好找嘛,,不過各位爺放心,這次準錯不了的,!”
一路走來,,衛(wèi)元通不停質(zhì)問成歡,問他為何會撞見那一對男女尸體,,又問他姓甚名,,為何會出現(xiàn)在破廟。成歡一一應對,,倒是十分從容,但他遲遲不能將眾人帶到目的地,,賀蘭邈還是起了疑心,。
或許是因為這里根本就沒有他人踏足過的痕跡,又或許是回想起破廟時的情景,,似乎是哪里透著蹊蹺……
賀蘭護法示意兩位百殺放慢腳步,,三人遠遠綴在了后面。
他小聲吩咐:“丙七,,你即刻回那破廟,,務必再仔細查看,,我總覺先前錯過了什么?!?p> 那殺手領命去了,,賀蘭邈接著道:“現(xiàn)在回想起來,似乎這一切太過巧合了,,怎么就恰好碰到了知情人,?我們甚至還沒有開始問,這小子就又把玉如意二人的下落講出來了,,若非看出他不會武功,,我真懷疑他就是玉如意那個同伙!”
頓了頓,,又道:“丁四,,再過一刻鐘,若那小子還尋不到地方,,不管他說什么,,你都先砍他一只手!”
說完縱身躍起,,幾個提縱后,,已是立于一棵古樹樹巔,他將手指含在口中,,用力打了一個呼哨,,只聽一聲銳響破空,過不多久,,天空中一只鷹隼鷙擊而下,,一個俯沖之后撲扇著翅膀落在他肩頭。
賀蘭邈輕撫它的羽毛,,輕聲問道:“廣目兒,,可曾尋到那兩人?”
那隼兒吱吱低鳴了幾聲,,賀蘭邈見狀,,面上露出失望之色,口中安慰道:
“不怪你,,或許其它幾路人已經(jīng)尋到了呢,。”說完掏出一塊肉干來,,喂它吃了,,又從衫子下擺撕下一條布來,纏于隼足之上,,用力往上一拋,,說道:“去找玄影,,問他搜尋進展如何?!?p> 賀蘭藐前后一番吩咐,,成歡自然是全聽到了。他此刻尚不知玉如意是否行功完畢,,聽到丙七離開,,心中不免著急。
這一路同行,,通過仔細分辨,,他早已將這幾人的武功高低揣摩了個大概。
衛(wèi)元通的功力與那隧宮守衛(wèi)謝游閑相仿,,他右手虎口有繭,,應是常年使劍。
殺手丁四,,武功更勝一籌,。此人背負一把長刀,雖然幅巾遮面,,從未開口說過一句話,,但成歡能感到他身上透露出的陣陣陰冷氣息,這是一種死氣,,只有噬殺成性的人身上才有,。不過他腹部有外傷,身上的藏紅花和田七的氣味很重,。
丙七同丁四功力不相上下,,身上看不出藏有兵刃,但從裝扮以及種種行為風格來看,,二人應是一類人,。
而老者賀蘭邈,修為毫無疑問乃是最強,,成歡甚至無法準確捕捉到他的呼吸心跳,。此人太陽穴兩側(cè)高高凸起,這是內(nèi)力極高的表象,,雙目雖然看上去混沌無光,,卻在偶然間會精光四射,銳利無比,。
成歡暗暗思量:“丙七雖然離開,,但敵我實力依舊太過懸殊,,我如今沒有輕功,,若想逃走無異于癡人說夢,,那老頭已經(jīng)起了疑心,繼續(xù)拖延下去也是也行不通的,,現(xiàn)下我可以倚仗的僅僅是一條左臂,,這該如何是好?!?p> 犯難間,,忽然一縷淡淡的酸臭味涌入鼻翼,略微掃視,,果然看到前面不遠處幾株淡藍色的小花欣然綻放,,花開四瓣,朵朵成雙,,正是難得一見的驅(qū)蜂草“臭蘭”,。
臭蘭十分罕見,能克制三眼毒蜂的奇毒,。二者是伴生物種,,所謂“毒蟲出沒之處,必有解藥相伴而生”,,故而成歡推斷,,這附近必有三眼毒蜂的蜂巢。
一只三眼毒蜂的毒性就非常強了,,它的尾后毒針能悶倒一頭成年馬匹,,而這種巢居毒蟲,一窩通常能有幾千只,,倘若將它們?nèi)懦鰜?,武功再高強的人,也是無法與之抗衡的,。
眼見與那幾株臭蘭近了,,只聽“啪!”的一聲,,成歡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罵道:“媽的,蚊子,!”
“啪,!”“啪!”
又是幾下拍打,,成歡口中罵罵咧咧:“娘的,,隔著衣服咬,這蚊子長牙了吧,?不行不行,,我受不了了,!”
眾人就看見他彎下腰去,隨手拔了幾根花草,,聞了聞,,做出一副嫌棄的表情,然后揉碎了用汁液涂抹在臉上和手上,,完了似乎還不滿意,,又涂在袖口,領口,,褲腿等部位,,再往懷里塞了一株,尷尬一笑,,解釋道:“村子里的老人說的,,有臭味的花草,嘿嘿,,能防蚊的,。”
他當然不是防蚊,。
又前行片刻,,已能嗅到淡淡的甜香,夾雜著似有似無的柚香,,這是三眼毒蜂蜂蜜特有的香味,。他側(cè)耳細聽,果然又聽見不遠處有嗡嗡震翅之響,,心中一喜,,終于可以確定蜂巢的方位了。
繞過了一叢灌木,,眼前是一顆高大的椴樹,,有四人合抱粗細。成歡是一直走在最前面的,,此刻他忽然加快了腳步,,兩步閃到了椴樹后面。
他這一番舉動反常,,不免引起其余三人側(cè)目,,殺手丁四最先反應過來,一個騰躍跟了過去,,繞到樹前,,卻看到成歡趴在地上,腰背弓起,不住顫抖,,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另外兩人也隨后趕到,只聽衛(wèi)元通道:“臭小子,,你搞什么花樣,快起來,!”
丁四看了一眼賀蘭邈,,得到對方的示意后,伸手一把提起成歡,!
“轟,!”
三眼毒蜂如同狂風一般,從成歡身下的蜂巢頃卷而出,,速度奇快,,帶著憤怒迅速包圍了三人,一只只不要命似的,,用毒針刺向這幾位不速之客,。
丁四首當其沖,他身上有田七的味道,,最能吸引蜂群,,男子甚至來不及拔出背后長刀,便被裹了個嚴嚴實實,,他勉力揮動雙臂驅(qū)趕,,卻絲毫無濟于事,掙扎著舞動幾下,,已是步履維艱,,搖搖欲墜。
那老者賀蘭邈也好不到哪去,,他不停催動真氣外放,,試圖震開身邊的包圍的毒蟲,然而三眼毒蜂豈是易與,,饒是他一次次發(fā)力,,仍舊抵不住蜂多勢眾奇快無比,身上挨了幾扎,,毒性瞬間侵入血液,,身法也慢了下來。
衛(wèi)元通倒是個聰明的,,他雖然武功在三人中最低,,卻早早趴伏在地,哪怕有毒刺扎在后背,他仍舊一動不動,,只是放緩呼吸,,運功護住心脈,如此一來,,他身邊的毒蜂倒是少的多,。
成歡早就被丟開,他滾到一旁,,慢慢坐起,,眼看著漫天狂舞的群蜂,耳聽得嗡嗡肆虐之聲,,心中漸漸平靜了下來,。
又過片刻,只聽“噗通”一聲,,是那名叫丁四的殺手最先倒地,,但蜂群依舊不依不饒,圍著他打轉(zhuǎn),。
成歡掃了一眼,,料他必死無疑,開口道:“玉如意告訴我,,落雁莊就是蜃羽樓的碧水堂,,你們殘害武林同道,害我?guī)熜謳熃?,簡直死有余辜,!?p> “啊……”
這時,衛(wèi)元通突然發(fā)出一聲痛苦的低吼,,原來,,一個不經(jīng)意間,男子被一根毒刺扎中了要害部位,,他實在是無法忍受,,身體扭動抽搐。察覺出這一番動靜,,蜂群便再不客氣,,轉(zhuǎn)眼他脊背之上已是烏泱一片。
他顯然聽到了成歡的言語,,口中含糊不清道:“臭……臭小子……呀,!呃……哎呦……原來是你耍詐……啊,!啊……”
而那邊賀蘭邈卻是忽然爆發(fā),,他蓄了一口真氣,猛地騰空而起,竄起一丈來高,,想要攀上樹木,,借助樹頂開闊無阻就此逃離,畢竟林子里面樹木叢生,,道路難行,,根本甩不脫這些毒蟲。
然而他失算了,,更多的三眼毒蜂沖了上去,,成歡就看到一條黑色長綾翻滾而至,一層一層又圍了上去,,賀蘭邈在空中變作一團黑色的球狀物,且越積越大,。
下一瞬,,新任碧水堂堂主終于凌空跌落,撲的一聲砸在地上,,沒了動靜,。
見大事已定,成歡站起身走了過去,,群蜂懾于臭蘭的氣味,,紛紛避讓。
丁四一動不動躺著,,早沒了呼吸,,成歡看到有毒蜂從他耳鼻中鉆出,腹中一陣陣翻胃,,連忙掩嘴走開,。
又走去看衛(wèi)元通,蜂群聞到氣味也迅速散去,。衛(wèi)元通還有一口氣,,臉腫的面目全非,嘴巴緩緩翕動,,說了句什么,。
成歡聽了,搖了搖頭,。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人本質(zhì)沒那么壞。嘆口氣,,從懷中掏出那朵臭蘭,,摘了花瓣,掰開開男子的嘴,喂了下去,,說道:
“活不活的下去,,就看你造化了!”
成歡又轉(zhuǎn)向賀蘭邈,,待得群蜂散盡,,看清這老者的臉已經(jīng)變成純黑色,還是吃了一驚,。
這黑色其實并不是毒性淤積,,而三眼毒蜂的尾后毒針太過密集,扎滿了他的面龐,,以至于找不出一絲一毫完好的肌膚,。
見此慘狀,不免生出一分悲憫之心,,掀起他的袍子,,想要蓋住他的臉,剛一伸手,,卻是那老者突然睜開雙目,,翻身暴起!
就聽得“砰”地一聲,,成歡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一掌打飛,身體撞在樹上,,跌落在地,。
一口鮮血噴出,搖搖晃晃剛爬起,,賀蘭邈已然欺身而至,,雙目兇光畢露,惡狠狠道:“你到底是誰,!”
成歡看他身法似乎沒受蜂毒影響,,料他必有防毒祛毒之法,方才只不過是詐死而已,。
心中涼了半截,,卻是痛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找死,!”
賀蘭邈中了算計被蟄的黢黑滿面,,本就憤憤難平,此刻又看這始作俑者不理會自己,,怒火又盛了幾分,,右掌祭出,,再次一掌拍下。
“砰,!”
成歡中掌,,在空中不住翻滾,跌在了衛(wèi)元通腳邊,,掙扎了幾下,,再爬不起來。
賀蘭邈走了過去,,一把將他提起,,慢悠悠說道:“我有一百種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想不想一一試來,?怕的話就說……”
話音未落,,突然一道白光閃過,賀蘭邈未及反應,,便感到一陣劇痛傳來,,低頭一看,竟是一柄長劍穿胸而過,!
那劍正是衛(wèi)元通的佩劍,,成歡挨了第二掌后順勢跌落在他身邊,,暗暗將劍拾起,,趁賀蘭邈不備,終于一擊得手,。
他左臂之中藏有一團真氣,,是以出劍并未受影響,而二人相距極近,,這一招出其不意更是威力倍增,。
賀蘭邈又驚又怒,方才那一劍,,又快又準,,若說對方不會武功,打死他也不信,。
明白是又遭到了算計,,狂吼一聲,最后一次催動真氣,,想要在死前全力給上對手一掌,,拉他共赴黃泉。
“砰,!”
卻成歡是搶先出手,,一掌打在他身上,,將其震開數(shù)步。
賀蘭邈蓄了半天力,,卻在出手前一瞬間被攪亂了氣息,,這一掌便拍不出去。
垂死之際的愿望落了空,,急火攻心之下,,噗地一口老血噴出,終于仰天倒地,,就此溘然長逝,。
成歡的情況也并不好,他挨了兩掌卻能一直忍住不用左臂,,正是為了后來那一劍,。此刻感到肋下炙如火燒,胸中鈍痛連連,,習慣性地運了一下內(nèi)力,,試圖壓制傷痛,卻是啞然失笑:
哪里有什么內(nèi)力,?
又細心感知左臂,,發(fā)現(xiàn)那一團真氣消耗嚴重,竟只剩下一半左右,!
不由得悶悶不樂起來:“只是全力出了一劍一掌而已,,竟虧損成這樣,如此看來,,所余的真氣僅能支撐兩招了,。”
但他沒有時間自怨自艾,,玉如意情況不明,,師姐不知所蹤,須得早做打算,。
草草處理了傷勢,,提劍往回趕。
忍著傷痛,,步履蹣跚,,走了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漸漸感覺出些異樣來,。
四周濕氣越來越重,,蛙蟲鳴叫也愈發(fā)多了起來,他是在山里長大的,,知道這是大霧將起的前兆,,不由得皺起眉頭,,暗暗企盼霧來的慢一些。
可老天偏不遂他所愿,,眼見著細薄的霧氣從四面八方漫出,,轉(zhuǎn)眼就連成一片,沒過多久便濃厚如云,,哪怕是一丈之外的東西,,也已經(jīng)瞧不分明。
這下成歡想快也快不了了,,他雖能夜視,,但在這茫茫白霧中卻是束手無策,只能一邊分辨方向,,一邊走走停停,。
行了大約一里左右,那霧愈發(fā)濃烈似乳,,哪怕是三尺之外的物事,,也一點瞧不清了。這下子他算是徹底迷了路,,自嘲道:“早知如此,,先前帶路的時候就不繞來繞去了?!?p> 只得用劍在一棵棵大樹上刻下記號,,盡可能朝著一個方向走成直線。
他不愿待在原地等霧散去,,森林里的大霧一旦升起,,就沒個確切的消散時間,,有時個把時辰就無,,有時甚至能彌漫個四五天。
四下里蛙鳴雖吵雜,,但也是他分辨方向的助力,,成歡每隔幾丈就在樹上作標記,卻是行走間腳下一空,,身體猛然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