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大會
殺死丁不語的蠱未必來自苗寨,。
這是徐云野沒有想到的,他不曾有任何時候懷疑過劉不渝。
但現(xiàn)在,劉不渝的確隱瞞了一些事情。
但是,,他沒有沖動,他愿意相信他的兄弟。
或許這蠱的確來自苗寨,,至少現(xiàn)在沒有任何證據(jù)能夠證明劉不渝在欺騙。
那么他就不會相信,。
熊立新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他繼續(xù)道,“還請幾位暫時住下,我們的房間還有很多,,來了總是要待兩天的,。”
沒有人在說些什么,,謎團一個接著一個襲來,,也許在這里能有些收獲。
吃完飯后,,熊立新和妻子給眾人安排了房間,。
徐云野躺在床上,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雖然他已經(jīng)好久沒在柔軟的床上躺過了,,但現(xiàn)在他的心情一點也不舒服。
天已經(jīng)黑下來了,,他拿起酒,,慢慢地喝,一邊想著事情,。
突然,,窗外傳來了一陣聲音,像是人的腳步聲,。
他走下床,,把刀撿起來,漸漸向門口移動,,他悄悄將門打開一個小縫,。
今晚的月亮不是很亮,但還是能看見有人,。
他在水井邊不知干些什么,,左右的回顧,生怕有人發(fā)現(xiàn),。
徐云野猛然推開門,,“誰?”
那人被嚇了一大跳,,幾乎要跌落井中,,他掉頭就跑。
徐云野走到井邊,,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再看那人時已經(jīng)跑遠了。
他并未多想,,也許是口渴的過路人也說不定,,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蠱的事情,已經(jīng)沒時間處理這些問題了。
正要回屋,,他發(fā)現(xiàn)劉不渝的房間還亮著燈,。
自從上次和他交過心,劉不渝似乎就沒再說些什么,。
但徐云野能夠感受到,,他似乎一直都很煎熬。
他想去和他聊聊,,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去,,他的問題并非是通過聊天可以解決的。
徐云野走回屋子,,輕輕帶上了門,。
第二天一亮,熊從新就帶著家人和徐云野他們出發(fā)了,。
苗寨春節(jié)的大會,,果然是熱鬧得很。本是不寬的路上,,已經(jīng)被裝飾物和人擠得滿滿的,。震耳的蘆笙樂曲響徹大地,男女老少都穿著盛裝,,載歌載舞的從家中出來,,共同歡度這美好的節(jié)日。
熊從新道,,“朋友們,,怎么樣,,我們的大會熱鬧吧,。”
方天成點點頭,,“確實,,這樣的盛況我是沒有想到的?!?p> 熊從新驕傲的笑道,,“不止這些,一會兒的摔跤大會才是重頭戲,?!?p> “怎么講?!?p> “我們苗家人是蚩尤大神的后裔,,自是尚武的,每年都要比出最英勇的武士,他們也是最受人尊敬的,?!?p> “會場還有多遠?”方天成問道,。
“就在前面,,我大哥已經(jīng)先過去了。畢竟他也是選手,,而且已經(jīng)拿了兩屆頭名了,。”
一邊阿琪笑得更開心了,,“阿爸是要拿第三次第一的了,。”
方天成問道,,“立新大哥這么厲害,?”
熊從新道,“畢竟也是能闖過那雨林的人,,我大哥當(dāng)這第一的確是實至名歸,。不過他的對手也很多?!?p> “還有其它的競爭對手嗎,?”
“的確,像蚩陽那小子也很強,,不過他也連著敗給大哥兩年了,,今年估計也不是我大哥的對手?!?p> 阿琪搶著道,,“我最討厭他了,經(jīng)常仗著他是族長的兒子欺負(fù)寨子里的人,,阿爸一定會狠狠揍他,。”
方天成問道,,“他是族長的兒子,?”
熊從新道,“不錯,,他同時也是大哥族長競爭的對手,,不過要不是仗著他阿爸是族長,根本就沒有資格,?!?p> “當(dāng)族長也要有資格的嗎,?”
“那當(dāng)然,除了寨子里父老的支持,,族長還必須拿過三次大會的優(yōu)勝才行,。如果今年大哥又贏了,那他就可以正式參加競選了,?!毙軓男滦Φ溃膀筷柲切∽优率钱?dāng)不成了,,至少有我大哥在,,他就不行?!?p> 一行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大會的會場。
正中間是個擂臺,,也被裝飾的很豪華,,看臺上已經(jīng)坐滿了人。
熊立新看見他們,,從遠處走來,,笑道,“你們來了,,我們苗族的春節(jié)也很熱鬧吧,。”
方天成道,,“很好,,不過要先祝賀你馬上三連冠了?!?p> 熊立新擺擺手,,“這也算不得什么,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找地方坐下吧,,我還要去準(zhǔn)備,?!彼D(zhuǎn)身正欲離開,突然一個不穩(wěn),,跌倒在地上,。
熊從新馬上把他扶起,“大哥,,你怎么了,?!?p> 熊立新卻根本站不起來,他滿臉都是細(xì)密的汗珠,,說話也有些不順暢了,,“我,不知怎么了,,突然肚子好痛,。”
他妻子蹲下來,,給他擦著汗,,“到底怎么了,吃了什么東西,?”
“沒什么特別的啊,,”他捂著自己的肚子,劇痛讓他的臉都幾乎有些扭曲,,“只是早上走得急,,直接喝了井里的水?!?p> 徐云野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昨天,好像有人晚上去過井那邊,?!?p> 阿琪幾乎要哭出來,抱住父親,,臉上滿是憂慮,。
熊從新用力跺腳,“一定是蚩陽那小子派人干的,,他贏不了你,,就想出這種辦法?!?p> 一陣苗語傳來,,眾人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竟是一個身著華麗的年輕人,,他大概二十七八歲,,穿著節(jié)日的盛裝,身后跟了不少隨行的仆從,,其中一個高舉一面絲質(zhì)的大旗,,大旗上有著大大的一個“蚩”字。
熊從新一把擰住他的衣服,,吼道,,“你說不是你,,可為什么我大哥早沒事晚沒事,偏偏這個時候出事,!”
身后的仆從一把將熊從新推開,,方天成急忙將他接住。
那年輕人環(huán)顧四周,,輕蔑的笑道,,“喲,又帶漢人來苗寨了,,這次是想認(rèn)干兒子了,?”他故意用漢話說著,好像就是想讓方天成一行聽到,。
雷文雷武聽見這話,,那里忍得住,馬上就像沖上去,,痛打這廝一頓,,他們雖是大光國人,可師父是漢人,,他們怎能忍受有人侮辱師父,?
劉不渝卻緊緊抓住他們兩人的手,搖頭示意他們不要沖動,。
這一次,,向來看不慣有人侮辱自己兄弟的徐云野也強忍住了怒火,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沖動的時候,,漢人與苗人的怨恨本來就很深了,,這次在人家的地盤上,怎么能魯莽行事,。
那年輕人卻不依不饒,,道,“怎么,?你們還想動手,?告訴你們,這里是苗寨,,我勸你們這些漢人早些滾出去,。”他走到熊立新面前,,“還有你這個叛徒,,我告訴你,,今年的第一勇士稱號是我蚩陽的,,而你也絕對不可能成為族長,。”
蚩陽站起身,,一臉得意的神色,,他剛站起身,就被一只手按住了,。
是方天成,。
方天成微笑道,“你就是族長的兒子,,蚩陽,?”
蚩陽一把甩開他的手,“我就是,,怎么了,?”
“我們漢人有句老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希望你能明白,。”方天成還是微笑著,,“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是吧,徐兄,?!?p> 徐云野早已心領(lǐng)神會,他早已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之間那面寫著“蚩”字的大旗突然從中間折斷,,徐云野已經(jīng)出刀!
蚩陽的得意瞬間消失,,他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只看見徐云野收刀的時刻。
他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砍斷旗子的,。
臉上的汗水不?;洌@漢人竟如此厲害,。
他強行振作,,像要放出什么狠話,但他根本不敢,。
他不敢跟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他飛快地走開了,,身后的侍從更是早被嚇得魂飛魄散,隨著主子跑遠了,。
方天成蹲下來,,向熊立新問道,“你怎么樣了,?!?p> “不知道,我沒想過他竟然會干出這樣卑鄙的事,,他根本不配參加這勇士大會,。”熊立新再不想承認(rèn)也不可能了,,只有蚩陽有動機干出這種事,。
“現(xiàn)在就算是強行逼他認(rèn)罪也沒有意義,他就是不想讓你參加比賽,,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徐云野道,。
正說著,,莊嚴(yán)的蘆笙樂已經(jīng)傳來,大會已經(jīng)開始了,。
一個精瘦的老人緩緩走上擂臺,,他環(huán)顧四周,突然把目光停留在倒下的熊立新身上,,他臉上露出短暫的笑,,又及時收住,開口用苗語不知說著些什么,,伴隨著臺下的掌聲和吶喊,,像是在為大會作著開場白。
熊從新用手憤怒地捶打這地面,,“蚩癸這家伙,,很明顯是知道他兒子干得這事,說不定就是他讓蚩陽這么做的,?!?p> 方天成用手托住下巴,道,,“離熊大哥正式比賽,,還要多長時間。”
熊立新艱難地說道,,“還有一段時間,,因為我是上屆的第一,只需要打最后一場,?!?p> 方天成道,,“還有機會,,熊大嫂,熊二哥,,你們快去找醫(yī)生來,,說不定還能趕上?!?p> 熊從新道,,“好好,我們這就去,,大哥,,你先忍耐一會兒?!痹掃€未說完,,他們就跑了出去。
雷文,,雷武將熊立新扶到座位上,,阿琪已經(jīng)忍不住哭出來了,“阿爸,,你怎么樣,?”
熊立新強笑道,“阿爸沒事,,等醫(yī)生來,,阿爸就會好了?!?p> 方天成看了一眼藍彩纈,,示意她先帶阿琪離開。藍彩纈點點頭,,把阿琪摟緊懷中,,道,“阿琪聽話,,讓你阿爸休息一下,,先跟姐姐玩會兒好嗎?”
阿琪是個懂事的孩子,她戀戀不舍得看著熊立新,,跟著藍彩纈離開了,。
熊立新捂住肚子,道,,“我,,我沒想過,他們會干這樣的事情,?!?p> 雷文用力得握緊了拳頭,“有些人為了權(quán)力,,什么都干得出來,。”
他們的舅舅,,為了爭端王位,,甚至可以向自己的外甥下手。
徐云野看著熊立新,,道,,“他們做了這樣的事情,你就不想報仇嗎,?”
熊立新忍住疼痛,,緩緩道,“他們,,他們畢竟是我的族人,,我……”
徐云野攔住了他,不讓他再說下去,。
“一味地退讓是沒有用的,,如果你有想做的事情,就動手去做,?!毙煸埔暗馈?p> 熊立新還想說些什么,,但此刻,,禮炮已經(jīng)響起。
大會,,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