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鍋底部有些水，周圍還生了一圈淡黃色的鐵銹,，趙清雨用清潔球重新把鍋洗刷了一遍，開始打火做飯,。
趙青楓也沒有閑著,，拿出電飯鍋開始淘米。
“哎呀,，好像沒有煤氣了,。”趙清雨小聲嘀咕著。
趙青楓驚訝的抬頭：“不是吧,，上個(gè)星期才送的一罐新煤氣啊,。”
“我打火打了幾次灶都沒有打燃,?！壁w清雨愁眉苦臉的說。
“姐姐,，這個(gè)灶本來就是壞的啊,。”趙青楓面色怪異,。
“啊……”
趙清雨一愣神,，她想起來了，這個(gè)雙火灶用了十幾年,，其中有一個(gè)因?yàn)殚L(zhǎng)期沒有使用,，似乎在初中時(shí)期就打不燃了。
時(shí)間太久,，她幾乎都要忘記這些塵封在記憶深處的瑣碎片段,。
但是只要經(jīng)人提醒，它們就會(huì)慢慢浮出水面,，讓她恍然大悟：啊,，原來是這樣。
這到底是夢(mèng),，還是現(xiàn)實(shí),？
“姐？”
趙青楓的聲音將趙清雨的思緒拉回,，看向弟弟疑惑的面容,，她擠出一個(gè)笑容，開始做飯,。
家里的調(diào)料不多,，但做了幾十年飯的趙清雨依然將這些簡(jiǎn)單的飯菜做得色香味俱全。
當(dāng)最后一盤麻辣小豆腐盛出的時(shí)候,，趙青楓的眼睛里都在冒小星星,，還在悄悄咽口水。
趙清雨覺得好笑,，招呼弟弟洗手吃飯,。
但她忘記了以前的電飯鍋的煮飯時(shí)間，都要提前半小時(shí)才行,。
這些菜都太簡(jiǎn)單,，麻辣小豆腐,，涼拌西紅柿，酸辣大白菜,，她才花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做好了,，而飯才煮上沒多久。
果然,，趙青楓在看到電飯鍋的那個(gè)小燈還在煮飯那里時(shí),，失望的說：“姐，飯還沒有跳閘呢,?！痹掃€沒有說完，肚子就又叫了兩聲,。
“你先吃點(diǎn)菜,，吃慢點(diǎn)，等飯好了再盛飯,?！壁w清雨拿出兩雙碗筷，在老舊的水龍頭下沖洗了一下,，把其中一副碗筷遞給趙青楓,。
“姐，你呢,？”趙青楓接過碗筷,，有些猶豫的小聲問道。
趙清雨笑著拍了拍弟弟的腦袋,，溫聲說：“你先吃,，姐姐現(xiàn)在不太餓?！?p> “嗯……”
趙青楓點(diǎn)點(diǎn)頭,，拿著碗筷走到了外面客廳,。
廚房門外左邊靠墻的地方就是一張紅漆大木桌,，這桌子上面四四方方，下面中間的地方有個(gè)長(zhǎng)形柜子作為支撐,，里面還可以放些小東西和雜物,。
桌子前右方就是電視機(jī)，很久以前買的二手松夏電視,。
趙青楓有吃飯時(shí)看電視的習(xí)慣,，他夾了一點(diǎn)菜，就到前面打開了電視,，調(diào)到動(dòng)畫頻道,，開始邊吃邊看。
趙清雨走到廚房門口，靠在門框上靜靜的看著他,。
她盯著趙青楓的側(cè)顏,，聽著電視機(jī)里的背景音樂，又回憶起剛才做飯時(shí)的情景,。
無論是觸覺,、感官還是什么，這一切都真實(shí)的可怕,。
這不是做夢(mèng),！
不是做夢(mèng)，那又是什么呢,？
難道是她“死后”的幻覺嗎,？
當(dāng)這個(gè)念頭猛然闖入趙清雨的腦海里時(shí)，讓她頓時(shí)打了一個(gè)機(jī)靈,。
是了,，她終于想起來，不久前她才經(jīng)歷過的可怕遭遇,。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孩子好像,，沒有了……
一股莫大的悲痛突然襲來，肚子也尖銳的抽痛起來,，仿佛里面有把尖刀在里面瘋狂攪動(dòng),。
趙清雨只覺眼前一片天昏地暗。
“姐,？姐姐——”
耳邊響起趙青楓焦急的呼喊聲,，越來越模糊，接著突然雙眼一黑,，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姐姐、姐姐……嗚嗚……”
惱人的哭聲中讓趙清雨不自覺的皺起了眉,，她的小腹還在陣陣疼痛,，褲子也有些濡濕，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趙青楓不知道自己的姐姐為什么會(huì)突然暈倒,，他嚇得手足無措，丟下碗就沖過來扶住了趙清雨,。
只有十一歲的他,，身體還很瘦弱，他用盡全身力氣把趙清雨背到床上,，后者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頭上、身上冷汗直冒,。
他年紀(jì)不大,，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父母都在外面打工,，家里只有他和姐姐,。
他拿著毛巾坐在姐姐床邊，一邊幫姐姐擦冷汗,，一邊哭得聲嘶力竭,。
終于，在他的哭聲中,，趙清雨不堪煩擾的醒來了,。
看著一手拿著毛巾，一手摸著眼淚的年幼弟弟,，趙清雨腦袋一時(shí)間還有些懵,。
她剛才暈倒了，現(xiàn)在醒來了,。
面前依然是十幾年前的老房子,，眼前也依舊是她一臉稚氣的弟弟。
趙青楓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眼睛腫的像核桃,，鼻子尖尖也都紅了，小小的臉上全是淚痕,，下巴上還有幾滴晶瑩剔透的眼淚,。
他輕輕一動(dòng)，眼淚就掉了下去,，落在了趙清雨的胳膊上,，暈濕了她襯衣的袖子，接觸到皮膚,，產(chǎn)生微微涼意,。
她輕輕抬起手一看，袖子上早已濕了一片,，難怪……
“姐,、姐姐，你,、你醒了！”趙青楓睜開快要哭成一條線的雙眼,，驚喜的大喊,，可是在看到趙清雨毫無血色的面頰還有緊皺的眉毛后,，他又開始哭起來，“姐姐,，你,、你怎么了……你別死……”
“……”
趙清雨苦笑，是真苦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她這是死了，還是沒死,？
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看到弟弟那悲痛的小臉，她只能抬起手,，輕輕的幫他擦眼淚：“乖,，別哭了，姐姐沒事,?！?p> “那、那你怎,、怎么暈了,、過去？”趙青楓哭得太厲害,，開始打起嗝來,，話都說不利索了。
在他的認(rèn)知里,，只有得了很重的病才會(huì)暈過去,。
“我……”趙清雨剛想說些什么，突然頓了一下,，然后話語一轉(zhuǎn),，說，“我只是太餓了,，如果人很餓,，也是會(huì)餓暈過去的?！?p> 仿佛為了驗(yàn)證她的話,，趙清雨的肚子真的開始“咕嘟咕咕”的叫了起來，聲音還十分響亮,。
趙青楓本來還半信半疑,，結(jié)果聽到趙清雨的肚子真的在叫，瞬間破涕為笑,。
“姐姐,，飯好了,，我去給你盛?！彼呎f邊站起身,，把毛巾放在趙清雨的枕頭邊，然后邁開小腿就嘚嘚的跑了出去,。
“唉……”
趙清雨哪里吃得下,，她雖然肚子餓了，可是小腹現(xiàn)在還不停的抽痛,，再掀開薄毯一看,，她躺著的那塊地方，果然紅了一片,。
怔怔的盯著那塊紅痕,，她的頭又開始眩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