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韻云坐在回府的馬車上,用手輕輕托著頭,閉著眼睛,,似在小憩,,卻又眉頭緊鎖。
“小姐……”春荷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嗯,。”
“下一步,,我們怎么做,?
曲韻云這時睜開了眼睛:“查船這條路行不通,數(shù)量過于龐大,,我們沒有這樣的人力物力,,現(xiàn)在看來,還是要回到那把小刀上,,這是最直接的證據(jù),。”
“春荷,,等會兒回府了你去請個畫師,,我將那個鳥的圖案描述一下,請畫師畫出來,,畫出來后再做打算,。”
“好的,,小姐,。”
馬車停在了曲府門口,,曲韻云直接回了房間,,春荷去請了畫師。
畫師背了一袋畫畫工具,,在曲韻云的對面坐了下來,。
“先生,我想請你幫我畫一個圖案,?!?p> “小姐可否再說得詳細一點,。”
曲韻云憑著記憶努力回想著:“它整個是暗紅色的,,像只鳥,,卻又不是鳥,它的身體上有鏤空花紋,,眼睛似是睜得很大,,感覺要撕裂了一樣?!?p> “小姐……”畫師看著自己畫出來的東西,,直冒冷汗,“這……”
“先生有話不妨直講,?!?p> “這好像是裘宗的標志啊,!”
曲韻云皺了皺眉:“敢問先生,,裘宗是?”
“這位小姐有所不知,,裘宗是江湖上有名的一個組織,,情報、殺人什么都做,,江湖人聞風喪膽,,但聽說他們只聽命于當朝宰相獨子——陸紀?!?p> 陸紀,,當朝宰相獨子,因宰相甚得圣寵,,各方官員前來阿諛逢迎,,陸家權(quán)傾朝野。
“這位小姐,,你莫不是遇上什么麻煩了,?或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曲韻云站起身,,行了個禮:“這位先生,這件事情還勞煩你給我保密,?!?p> 畫師擺擺手:“不敢當不敢當,不過在下勸小姐一句,,裘宗實在是不好惹,,更別說它背后的陸紀了,不知小姐遇上什么麻煩,總之,,最好不要與他們扯上關(guān)系,。”
“謝謝先生,,我知道了,。”曲韻云朝外叫道:“春荷,,送送這位先生,。”
春荷應聲進門:“先生,,這邊請,。”
看著春荷領著畫師走遠,,曲韻云不禁喃喃自語:“陸紀……”
陸府,。
事主陸紀此時正坐在房中,手執(zhí)一枚白棋子,,薄唇微抿,,靜靜地看著棋盤。
對面坐著的陸世成微微一笑:“紀兒,,看來你要輸了,。”
陸紀放下棋子,,拱手道:“父親,,是孩兒棋藝不精?!?p> “嗯……”陸世成端過下人遞過來的清茶喝了一口,,“說說看,你怎么看羅玉問聯(lián)合朝臣彈劾戶部侍郎,?”
“父親,,這羅玉問手握兵權(quán),權(quán)力極大,,在朝廷上有眾多跟隨者,,甚至能與父親分庭抗禮,而這次大費周折對付一個戶部侍郎,,必定有他的原因,。”
“嗯,,”陸世成點點頭,,“繼續(xù)說,。”
“經(jīng)孩兒了解,,和成郡最近澇災嚴重,,百姓財產(chǎn)損失很大,加之洪水帶來了疫病,,百姓民不聊生,,朝廷預備撥一大筆銀子賑災,我猜,,這是羅玉問對戶部下手的原因,。”
“你說的沒錯,,戶部可一直都是撈油水的好去處,。這次羅玉問想往戶部插人,”陸世成冷哼一聲,,“他這如意算盤可打得好啊,。”
陸紀抬嘴一笑:“父親,,先不說羅玉問能否成功把戶部侍郎拉下馬換上自己的人,,就算真的讓他如意了,撈不撈得到油水那還另說,,戶部尚書可是我們的人,。”
陸世成皺了皺眉,,說道:“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我總感覺他們留有后手。這樣,,這件事交給你去辦,,摸清他們背后的意圖,及時制止,?!?p> 陸紀淡淡道:“好的,父親,?!?p> 陸世成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陸紀:“紀兒,,你是家中獨子,,有些事,你自然要比別人承擔得多,。為父對你自小就嚴厲,,不知你可曾怨過?”
陸紀作為陸府獨子,,早年喪母,,上有一個胞生姐姐陸凝,現(xiàn)是后宮寵妃,,人稱凝妃,。陸紀自小習武,四書五經(jīng),、孫子兵法倒背如流,,同齡人還在睡夢中時,他要起床練武,,同齡人母親懷中撒嬌時,,他被關(guān)在房中念書。
陸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父親,,孩兒知道其中利害,,不曾怨過?!?p> “嗯,,最近去看過你姐姐嗎?”陸世成說起陸凝,。
說起這個女兒,,他內(nèi)心充滿愧疚,這是他與夫人的第一個孩子,,卻沒能活成夫人想要的樣子,。當初孩子生下來時,見是個女孩,,夫人說,,她喜歡天真爛漫的女孩兒,她想要自己的女兒活得隨性,,不要為世所困,。可意外發(fā)生后,,什么都偏離了正常應該發(fā)生的軌跡,。女兒被他當成了鞏固權(quán)利的棋子,在最好的年紀,,被送入深宮,。
陸紀對這個姐姐也是極為重視,母親就留下了他們兩個子嗣,,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昨日去過,給姐姐帶了一些常嬤嬤做的桂花糕,?!?p> 陸世成笑了:“你姐姐啊,就好常嬤嬤這一口,?!?p> 常嬤嬤是當初陸紀母親的貼身侍女。
陸世成站起身:“為父今日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了,。”
陸紀也站起了身:“父親多注意身體,?!?p> “嗯?!标懯莱苫貞?,走出了房中。
陸紀站在原地,,似在想些什么,。
“莊云?!?p> 門外侍衛(wèi)應聲而進:“少爺,。”
“最近羅梓明可有動作,?”
“似是沒什么動作,,日日養(yǎng)花遛彎,游湖品茶,?!?p> 陸紀皺了皺眉。
陸紀的母親當年是瀚太國第一美人,,陸凝陸紀繼承了母親的品貌,,生的一個比一個好看。陸凝亭亭玉立,,憑借美貌在后宮占得一席之地,,而陸紀身姿挺拔,臉上輪廓秀氣又不失剛毅,,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別樣的魅力,,唯一的缺點就是冷了點。
饒是從小便跟著陸紀的莊云,看著陸紀兩條秀氣的眉擰在一起,,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也感覺仿佛是畫中走出來的人一樣。
陸紀薄唇輕輕抿著,,對著旁邊有些看呆的莊云說:“你繼續(xù)盯著,,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要立即向我匯報?!?p> 莊云立即答道:“是?!?p> 陸紀想,,彈劾戶部侍郎這件事,怕是與羅梓明脫不了干系,。羅梓明向來不會放棄打壓他的機會,,這次,恐怕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