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官兵一夕之間全都不見了,。
本來并沒有當犯人將他們關起來,,只是暫時將他們扣在了都城,限制行動,可他們突然甩掉了所有看守全跑了,,就像商量好的一樣,。
有人說他們是畏罪潛逃,,因為為陸家隱瞞貪稅銀一事,,害怕皇上降罪,于是就跑了,。
陸世成早把這件事丟給陸紀管了,,整日還跑到宮中與皇上道家常,絲毫沒受影響,。
陸紀也整天賞花遛彎,,其實在每一個逃走的官兵身邊,他都安插了人跟著,,一個不落,。
可這副場景在外人看來簡直就是恃寵而驕,于是,,越來越多的奏折開始往皇上那邊送,,皇上也是個性情中人,把奏折一翻,,眼睛往上一掃,,只要帶有“陸家”“陸相”等字眼的奏折,全都給扔了,。
曲韻云被皇上的可愛給逗笑了,,陸紀卻是淡淡掃了她一眼,道:“皇上一開始就沒相信過,,他調查這件事,,只是為了還陸家一個清白,?!?p> 曲韻云有些疑惑:“皇上就如此信任你們,?”
“自有信的理由?!标懠o淡淡道:“等時機到了,,再與你說?!?p> 曲韻云確實對這個還挺好奇的,,于是回去后便一直在想,這時機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想了很久,,這時機是時間?還是發(fā)生某一件事的契機,?
還沒等她想出來,,陸紀那邊就傳來了消息,但這消息卻說不上是好是壞,。
陸紀坐在她對面,,道:“人找到了,一逃走就回了自己住處,,開始收拾東西,、拖家?guī)Э诘靥印,!?p> 一般問心無愧之人哪會馬上收拾東西逃走,,除非心里有鬼。
曲韻云心想,,看來這招的確有用,。她道:“是誰?”
陸紀眉頭緊緊地皺著,,道:“所有人,。”
曲韻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所……所有人,?”
陸紀點點頭:“所有人,每一個逃走的人,?!?p> 難怪他們異口同聲說中途沒有開過箱子。
陸紀又道:“銀子已經在他們黎郡各自的家中找到了,?!?p> 曲韻云道:“這可就不好辦了,。”她想說的是,,之前外面就有傳言說這些人都在為陸府做事,,現在這些人全部都再次開始往外逃,并不能對證明陸家清白有任何益處啊,。
陸紀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卻道:“情況也沒有那么差。現在這些人我又全部都抓了回來,,我們就用最原始的方式來審,,不怕審不出來?!?p> 這些隨行官兵每年都送稅銀,,可為何單單今年發(fā)生這種事,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這些官兵并沒有受過專業(yè)訓練,也不是誰的死士,,應該抗不住幾下審,。
其實看似不可解的局,回歸最原始的方式,,一下就迎刃而解了,。
曲韻云聽著他說不怕審不出來,就好像又看見了那個在她面前卸掉別人一直胳膊的陸紀,,不禁抖了一下,。
陸紀倒是沒有注意,仍在沉思著,。
后來曲韻云被陸紀帶到獄里一起審人去了,,不過陸紀倒是聰明,并沒有讓曲韻云見到那些審人的場面,,而是他們都松口時再把曲韻云帶過來,。
但曲韻云還是不可避免地見到了那些人血淋淋的臉,身上的衣服都成了破布,,零零散散地在身上掛著,,露出的部分都已經著實讓人害怕,真是很難想象衣服下到底是怎樣一番場景,。
曲韻云有些想吐,,但強行給自己順了順氣,忍住了,。
陸紀叫人給曲韻云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了旁邊,,自己則坐在那幾個人,,現在可以說是幾個犯人的正前方。
他靜靜地坐著,,半天沒說話,,幾個犯人突然感覺四周的溫度都降了幾度,緊張極了,。
過了一會兒,,他道:“說吧?!?p> 一個犯人畏畏縮縮地爬起來,抬頭瞟了他一眼后頓時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頭立刻又埋了下去,,再不敢抬頭。這人好像是最早承受不住要坦白的,。
曲韻云心想,,這到底是對他們做了什么讓他們害怕至此?眼前這個人此刻一舉一動都顯得漫不經心,,卻又透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像他,卻又不像他,。
曲韻云正盯著他看呢,,突然陸紀也轉過頭看向他,兩人正好四目相對,,曲韻云一時愣住了,,陸紀卻輕輕笑了一聲。
旁邊的獄卒都震驚了,,明明陸紀上一秒面色冷淡,,下一秒卻能對別人溫柔的笑,一時,,所有人的眼光開始聚集在了曲韻云身上,。
曲韻云臉上開始發(fā)燙,幸好陸紀笑了一聲后就沒在盯著她看了,,他用食指敲了敲凳子邊緣,,旁邊的獄卒立刻會意,催促道:“快說,!”
那犯人仍是低著頭,,慢慢道:“我們是受人脅迫的!”
陸紀皺眉:“誰,?”
那犯人搖搖頭:“不知道,!我們在還未出發(fā)前,,所有人都收到一封信,說要我們把箱子里的銀子給分了,,可我們哪兒敢?。∧强墒嵌愩y,!要送往都城的,!我們不干,但突然之間我家,!我家的雞和狗都死光了,!后來那人又送來一封信,說要是我們不從,,下一個死的就是我們的家人,!我們……我們是迫不得已啊,!”
那犯人說著說著竟開始抽泣起來,,惹得旁邊一種犯人有的也跟著流淚,有的則唉聲嘆氣,。
哭著哭著,,那犯人又補充道:“那人說,銀子給我們,,他一分不要,,我們要是守口如瓶的話一般人不會發(fā)現的!他還說,!他已經幫我們找到了替罪羊,!”
曲韻云看了一眼陸紀,陸紀臉上倒是沒什么表情,。
陸紀道:“你們可知道是誰送的信,?”
犯人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們連他的影子都沒看見過,。”
陸紀又道:“信呢,?”
犯人道:“他叫我們看完后都燒了,!”有些犯人的臉色都變了,他們現在可沒證據證明是受人脅迫的了,。
陸紀沒說話了,,但這時,角落里傳出一個弱弱地聲音:“俺……俺沒燒?!?p> 曲韻云循聲看過去,,這個犯人看起來比剛剛那個要壯一點,臉上也都是血,,看起來憨厚老實的,,一個人蜷縮在角落里,還真有點可憐,。
他慢吞吞的脫鞋,,好似還是扯到了傷口,齜牙咧嘴的,。他從鞋里拿出了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紙,。
獄卒上前拿了過來,陸紀皺了皺眉,,獄卒將紙展開,,陸紀就著他的手看了兩眼。
沒什么太大的線索,,能做出這個計劃的人必然不可能在字跡上留下線索,但好歹,,還是有了證據,。
拿出紙的犯人開始哭了起來,一個大男人,,實壯實壯的,,在角落里嚶嚶嚶地哭:“俺將這信留下來是因為俺就知道這事瞞不住,俺家媳婦還大著肚子哩,,俺不能連累她呀,!可俺現在回不去了,叫她與娃兒咋辦呀,!”
陸紀見也問不出什么了,,他們哭得有有些煩人,于是抬腳就走了,,曲韻云見狀立刻跟了上去,。
在牢房外,曲韻云看著陸紀欲言又止,,陸紀挑了挑眉,,道:“想替他們求情?”
曲韻云點點頭,。
“這件事我已經上報給皇上了,,雖說他們是受人脅迫,但事情也確實是他們做的,生死由皇上定奪吧,?!?p> “不過,”他看著曲韻云,,“我會在皇上面前說兩句的,。”
曲韻云松了一口氣,,陸紀的話,,在皇上心中,應該還是有分量的,。
這件事就這么結束了,,街上的風言風語少了,針對陸家的各種勢力也不見了蹤影,,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陸紀想,也該辦辦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