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年…
雌蚌這一年來總是憂心忡忡,，夜不能寐,。除了面對著小水蚌和珍珠會有笑容，其他時候都是面色凝重,，她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可小水蚌早就察覺到了,。
小水蚌不知娘親為何如此，想著探問一番,，可娘親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小水蚌不想勉強娘親,，只是拼命修煉,，煉丹，每日只睡兩個時辰,，想著早日進階能讓娘親開懷,。雌蚌看在眼里,，欣慰萬分，孩子終于長大懂事了,。
水蚌屬水族,，多以修煉水系法術(shù)為主。
這日,，小水蚌正在練習(xí)寒冰刺,。就是把靈力凝結(jié)成冰刺，瞬間向敵人發(fā)射,，對敵人造成傷害,，再精深一些，也可以冰凍住敵人,，這是一個高級法術(shù),，傷害值很高。
只是不知為何,，小水蚌凝結(jié)冰刺的時間過短,，在一半射程時冰刺就融化了，根本打不中偏遠一些的靶子,。離得近的靶子能打中,，但是威力不足。
小水蚌練習(xí)多日都沒有進展,，更是下了狠心,，連晚上都不去休息，日夜苦練,。
珍珠不喜修煉,，平日小水蚌修煉，她就在一旁看些雜書打發(fā)時間,。今天她覺出小水蚌心浮氣躁,，就瞄了正在練功的哥哥一眼，這一眼就看出癥結(jié)所在,。
“哥哥,，你總是失敗是靈力不夠凝練的緣故。你凝聚冰刺之前,，先將要用到的靈氣在丹田壓縮在一起,，形成球狀或者條狀，體積不要太大,。出招時,，將靈氣一次性從掌中射出。靈氣濃度越高,，招式威力越大,。壓縮的體積越小，發(fā)射的速度越快,?！?p> 小水蚌半信半疑，珍珠怎么會懂這個,？但是他又覺得珍珠說的很有道理,，就按照珍珠說的方法一試，果然有效果,，射程明顯遠了一些,，只是還是沒射中靶子，不知道威力如何,。
小水蚌又練習(xí)了數(shù)次,，終于成功了。只見靈氣出手瞬間變成冰刺向遠處發(fā)射足有十幾米,，命中靶心,，直接就把靶心穿透了。
“哥哥真棒,?！闭渲榻o小水蚌鼓掌。說完就接著低頭專心看起畫本來,，又吃了一口牛乳糕,。丹藥雖然能補充靈氣，讓肚子不餓,，但珍珠還是喜歡吃又軟又甜的糖糕,。雌蚌也慣著她，家中常備著糕點,。
珍珠咽下最后一口牛乳糕,，拍了拍手，看到小水蚌還在練習(xí),，就提醒道：“哥哥,，你體內(nèi)靈氣有限，你使用這個招式的時候會浪費大量靈氣,。不如你嘗試著把身邊的水直接凝聚為冰,，可以節(jié)省靈氣?！?p> 說完珍珠就跑回家找娘親去了,，她有點困了，讓娘親給講故事睡覺了。
珍珠走了,，小水蚌卻因為剛才她的話陷入沉思,。體內(nèi)的靈氣有限…節(jié)省靈氣…小水蚌隱隱想到一件事。
晚上等珍珠睡下后,，小水蚌來到雌蚌房間,，母子兩個圍桌而坐。小水蚌把今日珍珠指點他修煉的事,，告訴了娘親,。
雌蚌聽后有些走神，干巴巴的說了一句“珍珠從小就聰明,?！?p> 小水蚌覺得娘親情緒不對，試探著把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娘,，珍珠說我體內(nèi)靈氣有限,，讓我學(xué)著借外物省靈氣，她還知道我使用一次寒冰刺會消耗多少靈氣,。先不說珍珠如何得知我體內(nèi)靈氣情況,，只說我日日煉丹修煉不輟卻極少覺得靈氣枯竭，娘親你不覺得奇怪嗎,？”
雌蚌低著頭,，聲音也有些飄忽，“今天怎么想起問這個,，你從開始修煉不就如此,？”
小水蚌搖頭，盯著雌蚌看,，“我有過兩次靈氣匱乏的時候,。一次是我想要多練幾爐丹藥給珍珠，就徹夜待在藥室沒回家,。練好后我便覺得靈氣透支,，身累體乏。還有一次是與大壯切磋,，我使用了七八個法術(shù)后又有了靈氣不繼的情況,。”
雌蚌被小水蚌看的有些心虛,，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借喝茶掩飾著臉上的表情，“一次兩次也說明不了什么,，可能是你放心太過專注,，靈氣回復(fù)不及時,。”
“娘,，回復(fù)靈氣有幾個辦法,？”
“你不是知道嗎？怎么還要問娘親,?！?p> 小水蚌聲音如冰,，“回復(fù)靈氣有三個辦法,，一是打坐，吸收天地靈氣,；二是丹藥,；三是吸收蘊含靈氣的靈物，靈植或者靈石…”小水蚌著重強調(diào)了靈石兩個字,。
雌蚌聽小水蚌提到靈石,，手一抖，茶杯落在地上摔碎了,。
“我這兩次出現(xiàn)靈氣缺乏的情況,，只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珍珠不在我身邊,。平日里我在家修煉,，珍珠總是在我身側(cè)，我從未疲累過,。因這兩次我都服用了固本培元丹,，以為是丹藥為我恢復(fù)的靈氣，也就沒過多注意,?？山袢占?xì)細(xì)想來，那丹藥我是知道的,，并不能短時間恢復(fù)那么多靈氣,，更何況我只吃了一顆?！?p> 小水蚌聲音陡然低沉,，“今天珍珠一提，我才發(fā)現(xiàn)想明白其中關(guān)竅,，這一切都是因為珍珠,，對不對？”
雌蚌猛的站起身來,，低頭看向小水蚌,，小水蚌也凜然地回視著,。
雌蚌心虛，敗下陣來,，目光移開,，慢慢的坐回圓凳上，還是沒說話,。
小水蚌心里的猜測有了結(jié)果,，“娘親這是默認(rèn)了嗎？娘親早就知道此事,？”
雌蚌不敢直視小水蚌,，更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
難道要告訴他,，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珍珠的特異之處并且一直在利用珍珠,；告訴他，他都是因為珍珠的助益才能修煉如此平穩(wěn)精進,。
雌蚌不忍心這樣刺激打擊他,，更怕影響了他的心性，日后留下心魔,。
可小水蚌早已不是之前單純好敷衍的小水蚌了,，這幾年，他在師傅門下學(xué)了許多,，也讀了很多書,。師傅說，讀書能識禮明智,，增廣見聞,，以后不管是修煉還是出去闖蕩都是于他有益的。煉丹更要學(xué)會心細(xì)謹(jǐn)慎和察事于微,，細(xì)節(jié)往往是最不能忽視的,。
小水蚌從雌蚌躲閃的目光和心虛的表情中明白了，自己猜測的都是正確的,。
“娘親為何不告訴我,？”
此時，珍珠推開門光著腳丫走進來,，還揉了揉眼,，“娘，哥哥,，你們吵到我了,。”
雌蚌趕緊把珍珠抱到懷里搖了搖,，柔聲道,，“珍珠乖,，娘親抱，我們再接著睡好不好,？”
珍珠在雌蚌懷里乖乖點頭,，聞著娘親身上的馨香，珍珠安心睡了,，不一會就睡得又沉又香了,。雌蚌小心翼翼把珍珠放在自己床榻上，回到椅子上坐下,。
小水蚌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上,，除了剛才珍珠進來，他略動了一下,，就沒有其他動作了,。
雌蚌心里百轉(zhuǎn)千回,，看兒子這個樣子,，不有個結(jié)果肯定是不能罷休的。隱瞞下去肯定是不能夠的,，不若全都告訴兒子,，讓他自己抉擇，孩子大了,，她這個當(dāng)娘親的也是時候放手了,。
雌蚌整理了一下思緒，決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小水蚌,。
“當(dāng)初,，你把珍珠撿回來的時候，她雖看起來像塊石頭,，但靈智已開,。我只稍稍碰了她一下，就靈氣滿盈,，連修煉上的桎梏都沖破了,。”
小水蚌聽的仔細(xì),，“娘,，你是說…”
雌蚌頷首默認(rèn)了小水蚌的猜測，“你還是想的太簡單了,，珍珠遠比你想的還要奇特,，珍貴。那時你還太小,，我沒告訴你,。但你應(yīng)該也感覺到了,，自從有了珍珠，不管是她之前在你殼里,，還是后來變成人身在家里,，都讓你修煉神速。你每次進階都是極順利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瓶頸,。可你看別人,，哪個沒有卡在瓶頸過,？哪個不是要出去歷練領(lǐng)悟大道才能再有進展?！?p> “兒子以為…”
“你以為修煉只靠勤奮就可以了,？大道奧義無窮盡，不是只靠勤奮就能領(lǐng)悟的,。珍珠內(nèi)有道韻,，有她在你身側(cè)，領(lǐng)悟大道奧義容易又透徹,，這才是根結(jié)所在,。”
雌蚌接著說道,，“娘的確有私心,，珍珠畢竟不是娘的親骨肉，為了你,，利用珍珠又何妨,。哪個修道者的手上不是沾滿了鮮血的。我們河蚌一族世世代代皆為鏈條底端,，為了生存我從內(nèi)地湖泊遷移到東海,，這才有了幾年安穩(wěn)日子?！?p> 雌蚌說到痛心處,，落下兩行清淚?！澳锵胍阕儚娪绣e嗎,？娘不想你再淪為別人腹中餐，不想你被別人踩在腳下,?！?p> “娘，孩兒讓娘親操心了,?！蹦镉H做的這些都是為了自己,，剛才他還那樣咄咄逼人，肯定傷了娘的心,，小水蚌此時滿目都是自責(zé)懊悔,。他跪在雌蚌腳下，向雌蚌認(rèn)錯,。
雌蚌搖了搖頭,，讓小水蚌起來?！澳闾煨约兞?，娘親知道。你是不忍心這樣利用珍珠,。娘現(xiàn)在也后悔了,，娘的心也是肉長得。珍珠每叫我一聲娘,，都像在我心頭刺了一刀,，她每次對我笑。我的心都在滴血,?？墒悄锂?dāng)時也沒辦法啊，你若是不夠強大,，連自己都護不住，更遑論保護珍珠,。若是珍珠被別人發(fā)現(xiàn),，更是會被……”那后果太過殘忍，雌蚌說不出口,。
“娘,，兒子現(xiàn)在修煉有成，有信心可以靠自己修成正果,。大道漫漫,，兒子不能總靠珍珠，師傅說修道修心,，若總是心術(shù)不正,，想走捷徑，只會走上歧路,?！?p> 雌蚌點點頭，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她早就想過小水蚌會做出這個選擇的,。
雌蚌慈愛的看著床上熟睡的珍珠,，“娘之前心中存疑，猜測是否是因為我們離珍珠近,，才可以補充靈氣,。我就把她帶出去接觸了幾個鄰居，他們除了驚訝珍珠是我女兒,，倒也沒說什么,。我后來旁敲側(cè)擊地問過，也沒說有靈氣入體的情況,。我納悶不已,，就問珍珠怎么回事。珍珠說她還小,，靈氣不夠多,，不能給旁人，要留給娘親和哥哥,。這孩子是主動把靈氣供給我們的,。”
“我當(dāng)時真的是無地自容,，珍珠心如赤子我卻黑心黑肺的想利用她,，我真是枉為人母?！贝瓢鲆贿呎f著一邊用手狠狠捶向自己的心口,。小水蚌趕緊拉住雌蚌，“娘親都是為了兒子,，是兒子不好,，讓娘親操心了?！?p> 小水蚌安撫好雌蚌,，又幫雌蚌把眼淚擦干。這一年多,，小水蚌奔波于修煉和煉丹之間,，很少跟雌蚌這么近的相處過了。雌蚌眼角出了幾道細(xì)紋,，雙鬢也有了白發(fā),。小水蚌心中自責(zé)忽視了娘親，“娘,，你怎么了,，怎么憔悴成這樣？”
雌蚌不以為意，伸手摸了摸鬢角,，“人老了,，本就要長皺紋，長白發(fā)的,，這有什么稀奇,。”
“可是一年前還沒有,，娘怎么突然就說自己老了,。”
“娘想過了,，以前是你太小,，又不愿修煉，娘親為了保護你才不得不進階?，F(xiàn)在你修為馬上要趕上娘親了,，可以獨立了。娘親就不修煉了,，有珍珠承歡膝下,，娘也想過幾年舒心松快的日子?！?p> 小水蚌聽著雌蚌的話心酸不已,，俯在雌蚌膝上紅了眼眶，他知道娘親是為了自己,，珍珠若是把靈氣都給了他們母子,，丹藥補充不上，珍珠勢必又會虛弱,。娘親為了他才不再修煉,，這樣對他和珍珠都好，他有了足夠的靈氣,，珍珠也不會吃力。
“娘,，兒子定會努力修煉,，不辜負(fù)娘親厚望，娘親明日也開始教珍珠修煉吧,?！?p> “我早就想教她了，那小妮子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滑頭的很,，就是不學(xué)，整天跟我撒嬌做癡?！?p> 想到自己小時候貪玩的樣子,，小水蚌不由失笑，“她不學(xué)就算了,，我是哥哥,，自當(dāng)是該保護妹妹的?！?p> “好了,，你也去休息吧，明日還有許多事情要做,?！?p> 小水蚌把雌蚌扶到床邊才肯走，“娘親也早點歇著,，兒子走了,。”
雌蚌慢慢躺下,，看著一旁睡得安穩(wěn)的珍珠,，也笑著閉上了雙眼，把一切都告訴兒子了,，心里的大石也就落下了,。這一晚竟是睡得無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