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跳下來,頭頂上方的坑口就被倒塌的石柱給堵住了大半,。
可是我現(xiàn)在完全沒心思考慮這些,,剛才躍下的瞬間,借著細微的光線我隱約瞧見下頭幾米高的地方泛著水光似的,,結果幾秒之后,,從肩胛骨傳來一陣劇痛,直接傳到腦子里,,幾乎把我疼暈過去,。
我被重重地拍在堅硬冰冷的“地面”上,肋巴骨恨不得直接嵌進肺里,,我甚至聽到全身骨頭扭動的聲音,。
一陣嘔意從體內(nèi)沖上喉頭,我一張嘴,,腥氣的液體充斥了口腔,,嗆得我一陣猛咳,血從嘴里噴出來,,肺被揪得劇痛無比,。
耳邊傳來瘋子的聲音,我用手肘艱難地撐起上半身,,就感覺眼前發(fā)亮,,再一看,自己趴在一塊方形的玉石臺子上,,臺子上頭赫然一灘血紅,。
邊上傳來水流的響動,我側了側臉,,看到四周是冰霜連結的洞窟,,玉石臺子下面有兩尺多深的水。
上頭的光線已經(jīng)被遮掩大半,,接著這盈透玉石的光影,,我看到瘋子和白馬從兩邊淌著水往中間走過來。
瘋子問我有沒有事,,這一砸力道不輕,,我擺擺手剛要說話,,又嗆出幾縷血絲,順著嘴角淌下來,,他像看著一個肺癆病人似的瞧著我,,伸手要把我拉下來。
“靠,,這冰窟下頭的水,,好像是海水?”瘋子邊朝我靠近邊咂咂嘴,,似在回味著什么,,我心說你個玩兒命的還親口嘗了嘗?
他剛要拉我,,我的視線下移,,忽然看到那玉石臺子上有什么東西,“等等,!”我收回胳膊,,看著眼前的臺子,“這上面有刻痕,?!?p> 瘋子“哦?”了一聲,,扒住臺沿湊上來看,,我用手將臺子上的血跡撫開,順著血液的顏色那臺子上漸漸顯示出細微的白色刻縫,,密密麻麻甚至比那殄文水書上的還要精細復雜,。
我跪在臺子上,盯著那血紅漸漸四散填補在刻痕之中,,顏色愈深,,頓時大吃一驚,怎么眼前這圖騰似的雕刻,,這么熟悉呢,!
猛地一抬頭,正迎上白馬那雙沉靜的雙眸,。
我感覺接觸在臺面的雙膝又涼又硌得慌,,心里漸起涼意,我忍不住看著他,,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身體的寒意比這冰窟的溫度更低,可是眼前這個人眼中卻一絲波瀾都沒有掀動,,那里面依舊是看遍人間風暴徒留遍地秋風雨寒后的寂然緘默,,凍得我一個瑟縮,。
我想問他為什么不說話,想問他為什么對這個神秘的時空地域毫不慌亂,,想問他為什么頸部的古環(huán)會與這玉臺上的刻紋一模一樣,,想問他為什么會對那雕像悲戚流淚又轉眼將它炸得四分五裂……
萬般情緒哽在喉頭,我只能再次吐露出一句話:“你到底是誰,?”
白馬第一次對我的話語產(chǎn)生了反應,,他淡淡地淌著海水朝前走了兩步,將手搭在了玉石臺上,,手指劃過血染的刻痕,,垂眸良久,才似自語道——
“我,,是蘇我家族的囚奴?!?p> 此話一出,,我和瘋子都是一震。白馬沒有別的動作,,只是收回了手,,指尖沾染片片淡紅。
“十五年前,,蘇我家族派了一支探路的隊伍來到這里,,我也身在其中??墒撬麄兌妓懒?。”他抬眸望了望四面霜花密布的洞窟,,手慢慢撫上頸間的古環(huán),,那上面的紋路滲透著青藍的幽光,“蘇我家族已經(jīng)不存于今世,,只剩外面幾具白骨而已……”
我喉頭如鯁千刺,,半晌,才低聲問道:“這個古環(huán),,難道是蘇我族給你戴上的么,?”
他忽地抬眸,不置可否,。
他的不置可否,,讓我的以為,之后成為了我這輩子犯下的最大的錯,。
瘋爺也是沉默不語,,良久才問他道:“幺兒爺,,既然那狗蘇我啥的已經(jīng)滅了,那你為什么還不可以正常的說話,?哎,?你是不是怕他們死灰復燃來找你麻煩啊,!沒事兒我跟你說,!瘋子我路通八方結識各路梁山好漢亡命徒!他他媽要是敢再詐尸了來找你,,老子就送這群孫子上火星崩屁去,!”
他越說越激動,我輕輕捅了捅他,,讓我們先聽完白馬的話再說,,瘋子也意識到了什么閉嘴不再吭聲。
白馬的臉上只是雨過青檐,,雪落山谷的淡然,,并沒有對瘋子的話表現(xiàn)出什么,他忽地抬眸,,看著我們字字清晰——
“泄密者,,萬劫不復?!?p> 我不是圣徒,,我堅信白馬、瘋子,、文王,,以及虎皮清人等等這一行里的所有人都不是圣徒,可是一句“萬劫不復”就能夠如同枷鎖禁錮住一樣我眼前這個神秘強大的人,?我不相信,。
瘋子拍了拍我,表示理解,,這倒是不太像他的處事風格,,他朝白馬點了點頭,我輕嘆了一口氣,,可是內(nèi)心深處卻莫名感覺到隱隱的不安,。
泄密者,萬劫不復,!
泄密者,,萬劫不復……
泄密者,萬劫不復,?
事情也算是說開了,,白馬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我爬下那玉石臺子,兩腳踩著水,,這冰窟里竟然真的是海水,,我感覺到這地方的冰冷刺骨,和之前的一切境況事物都完全不同,。
瘋子在冰窟里轉了轉,,然后視線落回到了那臺子下頭,他招呼我們過去看,,只見那臺子與海水相接的地方是結滿了霜花的白色巖石,,他伸手撥開霜花,露出來那巖石上面的刻字——
“嗯,?這是滿文,?”瘋子皺著眉頭,他眼里也有半分疲態(tài)一閃而過,。
我為了讓他放松些,,故意打趣道:“怎么?瘋爺你連滿文也認識,?”
他彎了彎眼睛,“你說呢,?”
“那這上頭寫的是啥意思,?”我指著褪去霜花的巖石,問他道,。
瘋子半跪在水里湊近瞧了瞧,,“唔……這是獨生脈敘事法,是滿清時期北部狼橋部落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一種巫術記事法子,,內(nèi)容以單脈相接饒有補漏,,一般人還真看不懂,要不是你瘋爺見多識廣……”
“說重點,!”
他掃興地撓了撓鼻子,,回頭白了我一眼,接著把臉貼上去,,說道:“這講得好像是一個神秘的古國,,說這個國家的人,無老無少,,非男非女,,以天地精氣為養(yǎng),以泥土露水為食,,不生不死,,不絕不滅,。”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說道:“不生不死,?是神話嗎?”
他搖搖頭,,接著給我們翻譯:“這上頭還說,,該國的人以120年為一個輪回,死后軀體歸于自然天地,,唯有心臟埋入萬年冰窟,,120年后,山海天葬臺復啟,,無啟國人‘死而復生’,。”
我忍不住慨嘆一句,,問他,,“上面有沒有說,這是個什么國家,?”
他搖了搖頭,,說瘋爺我盡管學富五車但到了第六車也就看不懂了。
我感到無比遺憾,,伸出手掃開邊側的霜花,,湊過去仔細想看出些更多的內(nèi)容。
這時,,一直蹲在邊上白馬忽然抽出了匕首走到一邊,,我和瘋子對視一眼也站起來跟了過去。
白馬在冰窟邊上一塊結滿冰霜的巖石上刻下兩個字——
“無啟,?!?p> “無啟?無啟國,?”我試探地問他,,他點了點頭,我心說這是個什么國家,?再問,,白馬就不再搭理我了。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深淵下方就是這個無啟國曾經(jīng)的國度,,只是我還沒有弄懂為什么這里只有白晝,而且為什么最后那輪金白混沌在我們無法到達的天邊……無數(shù)疑問讓我實在不解,太陽穴直跳,。
這時候瘋子一下子反應過來了,,踩著水花就跳回那玉石方臺邊上,“哎,?那你說,,這是不是就是那刻紋上寫的‘山海天葬臺’啊,!那咱們要找的,,不就是這玩意兒嘛!”
我雖說一路跟著文王一行人出生入死探青囊,,可是由于規(guī)矩我從來也就沒追問過我們要找的“瀚海彘”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只想著跟著找到了目的地自然也就明了了。
現(xiàn)在看瘋子的表情,,我一下子醒悟過來,,難道這“瀚海彘”,就是這萬年冰窟里,,玉石臺子下面,,所謂的無啟國人的心臟嗎?
彼安東家
這一章是很重要的一章節(jié) 關于白馬這個人的秘密,,當然不會這么被他自己說出來 但是這個家伙能說這么多話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