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p> 正在打坐的張易,,被噴嚏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地上,眼前黑魆魆一片,身上涼颼颼地。
張易腦子瞬間宕機,,不僅納悶:“這是什么地方?明明在后堂打坐的,,怎么到這里了,?”
“我剛才沒有睡著啊,怎么就被人送到野外,?!?p> 張易從小就沉穩(wěn),不喜歡一驚一乍的,,最喜歡的話是:胸有激雷,,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回過神來,,張易首先碰了一下雙肘,硬硬的還在,。眼睛左右掃掃,,看周圍好像沒危險,才雙手互相握住,,用力一捏,。
“哦~喔?!?p> 手上痛感證明不是在做夢,。
“有點太詭異啊,不能慌,,先看看這是哪里,。”
張易一邊想,,一邊抬頭望向天空,。
天上下弦月很熟悉,那幾顆明亮的星星也在熟悉的位置,。
張易稍微放心點,,不是密閉環(huán)境,或者什么異時空,。
張易心里惡狠狠地想:“既然還在地球上,,不管你怎么弄的,只要你聯(lián)絡我,,我就能弄清你要搞啥,,看我怎么治你?!?p> 度過最初地緊張后,,張易才注意到前方有燈火在閃爍,眨眨眼仔細看,,那火光還在移動,,分明是火把。
附近有人,。
讓張易多了不少安全感,,腦子里又多了個疑問:什么地方還要用火把照明?
張易深呼吸,,讓腦袋清醒點,,結果一股惡臭直沖腦門,熏得他眼淚都流下來,。
“嗯~喲,,我坐在茅坑上?”
張易急忙跳起來,,借著暗淡的月光,,看到腳下是木棧橋,橋下空地上有密集的牛腳印,,印子都很清晰,,分明是踩在牛糞上,這股濃烈騷臭確實是牛便溺的味道,。
“怎么就沒人管,?粗木棧橋,牛糞和火把,,這地方也太閉塞落后了吧,?我這樣子去問他們,會不會嚇著他,?”
原本張易還想去問問打火把的人,,想到自己穿著打扮應該不同,立刻否定了念頭,。
想到衣服就發(fā)覺身上松垮垮的,,穿的還是打坐前的黑色綢緞練功服,現(xiàn)在褲子松垮垮地掛在腰上,,褲腳管倒卷下去拖到地上,。上衣拖到膝蓋了,,袖子長得連指尖都蓋住。
“衣服不合身,?”
張易沒法淡定了,,驚得差點跳起來:“我去,衣服怎么這么大,?”
無緣無故來到這里,,已經(jīng)夠詭異了,衣服還詭異地變大,,連一貫穩(wěn)重的張易都失態(tài)了,。
“這是搞什么灰機啊,?不對啊,,衣服沒變大,是自己變小了,?”
張易思維都有點僵住了,。
“我,我,,為啥我變小呢,?”
“穿越?”
“這是魂穿到小孩身上了,?沒記得自己死去啊,,怎么就魂穿了?”
“不對,,不對,,借尸還魂不會穿著自己衣服的?!?p> 看一下手掌,,只有小學時那么大,確實是自己變小了,,可怎么就變小了呢,?
“難道我還是在夢中?”
剛好月亮從薄霧里出來,,眼前比剛才又亮了一些,。
張易再看剛才的火把,發(fā)現(xiàn)黑魆魆的是城墻,,上面有幾個人舉著火把巡邏,,只見人影,看不見衣甲打扮,。
城墻現(xiàn)在只有景區(qū)有,,真要拍電影也不會只有幾個火把,,難道是穿越到古代了?
穿越古代沒問題,,身體變小是什么道理,?
被時空擠壓得濃縮了?
這是什么原理,?
為什么自己不記得經(jīng)歷過痛苦呢?
一連串的疑問在張易腦海里翻騰,。
寒風不停帶走熱量,,又是一陣哆嗦,讓張易顧不得先想這些,。
解開胸前的盤扣,,抽出肘部匕首,割掉衣服下擺當腰帶,,把晃蕩的練功服前襟交錯后攔腰扎好,,里面的保暖內衣一下子就收緊了,身上比剛才松垮垮要暖和得多,。
褲腳挽起來,,袖子也卷了兩道,身上也利索了,。
“腳上只有襪子,,還得去找雙鞋子才行,嗯,,還得有棉大衣,。”
收拾妥當,,張易邊往前走,,邊把事情捋一捋。
姑蘇下雪,,自己無法打拳,,就學習打坐行氣,醒了就到了這里,,不知過去多久了,。
時間先不去說它,就打個坐,,自己怎么會變小了,?
張易最難接受的還是變小。
剛才互握時沒注意手變小,,現(xiàn)在才想起,,互捏時很疼,,手勁好像還變大了。
想到力氣變大,,張易就跳起來,,直接在空中踢出連環(huán)三腳。
聽聽破空聲,,身體并沒有因為變小而變弱,,速度好像還快了不少。
“自己還是高手,,變成小孩樣子后,,安全性應該更高?!?p> 張易終于找到變小的好處,,讓自己不要太悲觀。
又是一陣哆嗦,,戶外太冷了,,張易小跑起來。
不管什么原因來這里,,不管怎么變小的,,當務之急還是先弄點衣服。
張易沒精神潔癖,,在快凍死時,,溜到屋子里順點衣服鞋子,是干得出來的,。
這么落后的地方,,指望別人送溫暖,不如自取方便,,大不了以后加倍報答,。
張易來得詭異,也不希望別人注意他,,至少在換了衣服前,,不想讓別人看到他。
灰茫茫的建筑物輪廓已經(jīng)逐漸清晰,,這是個大院子,。
張易輕巧的步伐沒有一點聲音,很快就到了圍墻跟前,。
兩米多高的厚土圍墻,,可以擋住大多數(shù)人翻越,對張易卻不是障礙,因為怕驚動別人,,張易沒敢硬沖上去,,而是摸出匕首,扎在墻上,,身體像蛇一樣游上去,,把頭探進圍墻窺探。
月光下,,大院子中間有幾個粗壯的建筑,,看造型應該是圓形糧倉,除了糧倉,,其他都是草垛,,在大門位置,還有個耳房,。
院子里沒有人巡邏。張易輕巧地翻進去,,很快接近耳房,,聽到虛掩的門里,傳出很響的打鼾聲,。
張易輕輕推開門,,屋子中間是石頭圍成的火堆,用牛糞蓋著余火,,味道比河邊更沖,,卻讓房間暖和不少。
借著門外透進來的黯淡光線,,看著熟睡的老者,,張易沒動他裹著的被子,只是輕輕提起他蓋在被子上的衣袍,,結果才提起一半,,就被濃濃的酸臭味道熏著了,只能再輕輕蓋好,。
面對生化武器般的袍子,,張易今晚寧愿去滾草堆。
隨著鼻腔溫度升高,,這屋子里的臭味也越來越濃,,張易無法多呆。
張易看到邊上還有個蘆席圍住的糧墩,,伸手抓了一把,,里面都是麥粒。
就這么點地方,張易沒找到能吃的東西,,也沒找到合適的口袋,,只能抓了幾把麥子塞進懷里,然后就立刻出去,。
里面太臭,,張易憋得透不過氣了。
感覺外面更冷了,,張易不想再跑,,走到草垛邊,剛要拿開草捆,,窩在里面取暖時,,忽然聽到不遠處有輕微腳步聲。
張易趕緊不動,,靠在草垛上仔細看,,然后就見到兩個黑影悄悄朝耳房摸了過來。
張易屏住呼吸盯著兩人,,那屋子里沒什么值得偷,,難道是來抓自己的?
一個黑影在門外聽了一會動靜,,然后慢慢推開房門,,進去后,很快喚醒那個老者,。
然后三人就去院子中間的糧倉巡查,。
他們轉了一圈后又走過來,張易就聽一個人小聲說:“要不要再喊些人來巡查,,門不動,,鈴鐺不可能會響的?!?p> “不是偷糧食就好,,還是明天吧,這種天氣,,半夜叫醒他們,,找不到人,我們要挨捶的,?!?p> 那人不死心,又問:“老何頭,,確實不是你起夜嗎,?還是你忘了?”
“我還沒老糊涂,起沒起夜怎么會忘記,?你們確認聽到鈴鐺響了,?”
“我聽到的,響兩次,,應該是有人進去又出去了,,還幫你掩好門?!?p> “不能大意,,還是去問問何從事吧,鈴鐺就是他安裝的,,他說查,,自然會去喊人?!?p> 這三人確實是找自己的,,張易慢慢往圍墻邊上溜,心里想:還是小看了這些人,,毫無防備的耳房門上,,居然連接隔壁院子的鈴鐺,何從事害怕他老子吃虧,,弄出來的報警器,自己居然就著道了,。
如果不是味道太臭,,里面實在呆不了,就被人堵在里面了,。
趁著一人離去稟告何從事,,另外一人和老何頭回耳房,張易幾步竄到圍墻邊,,手腳并用,,很快就翻了出去。
豎起耳朵聽了一下沒有動靜,,張易立刻就跑了,。
值得慶幸的是,張易勉強能聽懂他們的話,,他們語音語調和江南土語方言接近,。
張易又樂觀地想:這是個好消息啊,不是嗎,?沒跑到蠻荒的地方,,至少能和這里的人交流。
趁著黑暗,張易在低矮建筑邊陰影中一路潛行,,終于找到一座稍微高大的院子,,搭上去看一看,不再是軍營這種戒備森嚴的地方,,立刻就翻了進去,。
等張易再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套上一件長長的絲袍,,腳上也有了布靴,,頭上還帶著帽子。
天可憐見,,剛才摸進去的算是有錢人家,,才能找到多余的衣服。
鑒于對生化武器的敬畏,,張易沒有動外面的衣物,,而是翻了幾個房間的箱籠,才湊夠這身裝備,。
絲袍是嶄新的,,散發(fā)出溫暖的味道,估計是男主人等過年才穿的,,布鞋是夏天穿的那種,,洗刷得還算干凈,有點大,,扎在腳上勉強能穿,,還有孩子小時候的虎頭帽,壓在箱底里,,已經(jīng)有點陳舊的味道,。
因為屋里暖和,張易在這家耽擱很久,,天色變得蒙蒙亮才溜走,,街上已經(jīng)有早起的人。
張易不敢和人照面,,衣服是順來的,,不想讓人看到,想安全就不能在這附近溜達,。
張易一直從城東跑到城西,,才去忙碌的饅頭鋪里,買了十幾個饅頭,。
當時找衣服時,,還從柜子里順了點錢幣,,孔方兄的特征很明顯,搭手就知道是什么,。
遞給饅頭鋪老板前,,張易已經(jīng)注意過別人給的錢,也是這種孔方兄,。
等抓著饅頭離開后,,張易才摸出一枚仔細看,這是漢五銖,。
漢五銖是東漢中后期錢幣,,前后用了幾百年,這里既然用漢五銖,,那么自己到了東漢,?
張易是歷史系畢業(yè),研究過漢朝,,只要知道年號,,就能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也就能少犯禁忌,。
打探年號也很方便,,根本不需要問人,只要去看官府的告示就行,。
繞了很久才找到告示,,結果卻讓張易傻眼了,因為告示最左邊,,清楚寫著‘本初廿七年’,,字體是隸書,告示蓋著的印是“吳郡”兩個小篆,。
這里是吳郡,,后世叫姑蘇,。確實穿越了,,位置沒變,時空卻變成東漢,,但是年號有問題,。
“怎么又是詭異的年號?本初是漢質帝年號,,只有元年啊,,哪里來的廿七年?”
張易能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漢質帝才當半年皇帝,,就得瑟了,,指責梁冀是‘跋扈將軍’,然后就被梁冀毒死,,重立了漢桓帝,。
現(xiàn)在冒出本初廿七年,這還是歷史上的東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