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亂世(五)蘇玉兒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風(fēng)陵渡,,周唐交匯之地,,商流百轉(zhuǎn),。
“情報可無誤”
“當(dāng)家的,,自當(dāng)無誤…”
……
“船家,,還有多久到風(fēng)陵渡”
“小哥莫急,,近日趕上秋收,,商賈船只多,,再有半日便能到,。”
一路順江而下,,李漁頗有些勞累之感…這船坐的卻是難受得很,,若不是一路風(fēng)景獨好,真不知枯燥乏味到哪去了,。
坐在船頭的李漁看著江河之上碧影千帆,心頭忽然浮現(xiàn)一首詩:“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唉,,可惜一點不應(yīng)景”
“咦,,不知船下公子可愿上船一聚”忽聞一鶯鶯女聲傳入耳中,李漁當(dāng)即仰了仰頭
卻是看見一女子站于樓船之上,,面帶紗巾,,白衣柳眉,青絲玉束隨風(fēng)飛舞,,身后兩名精雕細(xì)琢的小丫鬟跟隨其后,李漁卻是愣住了,。
“公子,?”
李漁當(dāng)即腳下一沉,再一看卻是已經(jīng)上了樓船,,
“好賊子,保護(hù)小姐”李漁腳跟剛落,,忽然沖出數(shù)人…手拿刀劍,,迎頭相向。
“額…”李漁頓時臉色尷尬
“噗嗤~”那白衣女子輕輕一笑,,連忙說道:“彪叔且慢,這位公子是我邀上船的?!?p> “嘿,小姐莫要這般,,且不說這人來路不明,看其穿著打扮定然不是…”
“彪叔,!”白衣女子柳眉一豎,當(dāng)即打斷道
李漁聽聞頗為無奈,,這大漢怎么就這么不應(yīng)景,。
又聽大漢說道:“既然是小姐邀請,,自然是客,,不過職責(zé)所在,還勞煩公子把斗笠取下,,報一報姓名?!?p> 李漁樂了,,這個時代瞎講究啊,那自己也得將就一下,,當(dāng)即取下了斗笠。
也不看這叫彪叔的大漢,,朝白衣女子微微抱拳道:“承蒙姑娘相邀,不勝榮幸,,在下一過客,名字什么的不敢告知,。”
“怎滴是個白臉和尚…”大漢眼睛一瞪張口道
李漁臉一黑,,心道:“這大漢腦回路是不是有點問題,,自己頭發(fā)已經(jīng)半指長,哪里像和尚…白臉…全當(dāng)是贊美了,。”
“彪叔,,你竟是以頭發(fā)長短來評判別人是不是和尚嗎,,而且是不是和尚又有何關(guān),我亦誠心邀請之,。”
叫彪叔的大漢索性一揮手說了一句“撒家伙”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船艙,。
李漁笑道:“多謝這位姑娘出言…”
白衣女子忽然一動,,清風(fēng)吹起白裙,衣帶飄揚,,步步生蓮,,李漁卻是有些看呆了。
“說來,,還是小女子的不是,公子言重~”白衣女子臨近,,語若扉音,微微一欠身道
李漁小臉一紅:“我與姑娘素不相識,不知…為何相邀,。”
或許是見李漁面色有些異樣,,白衣女子輕輕一笑說道:“方才聽聞公子在那小舟船頭吟了一句“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覺得頗為有趣?!?p> “方才邀公子上船一聚,,以解小女子心頭之惑?!?p> 李漁心里略有尷尬,,面色不變說道:“姑娘請講”
只見白衣女子玉手微揚,,說道:“若公子不介意,,可否入船小坐,即是討教詩情,,自是需要小女子斟茶敬之?!?p> 李漁當(dāng)即笑道:“自無不可,,請姑娘帶路”
……
嘩~
“天啊…陳兄,你看見了嗎,,”
“看見什么,!”
“自然是花魁畫心的樓船啊,,竟然有人被畫心小姐請上了樓船,,那人是誰啊…”
“哼,我怎么知道,也別讓我知道…”
……
“公子覺得如何~”白衣女子略微有些期待
李漁卻是小酌一口微微點頭,,眼睛盯著船房內(nèi)四下打量,良久之后僅僅說了八個字:“玉蓮白錦,,墨香迷眼,。”
“我家小姐是問你茶水如何…”一旁小婢女忍俊不禁笑道
李漁才知自己鬧了個笑話,,但又不好的說,,心頭一個機靈,說道:“茶水亦如我所說,,帶著墨香?!?p> “噗嗤~算你會說話”小婢女似不依不饒說道
“小玲兒~多嘴”聽聞自己小姐這么說,叫小玲的小婢女方才閉嘴不言,,卻是嘟囔著嘴巴,,可愛至極,。
“小女子蘇玉兒,,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名諱?!?p> 白衣女子一張口,,李漁竟是心頭一跳:這么巧…
面上卻是依舊面不改色:“原來是畫心蘇小姐~久仰大名~在下李念塵,?!?p> “念塵~…不過是風(fēng)雅之余,他人爭捧而已,,李公子見笑了,?!碧K玉兒見李念塵話里并無過多仰慕之意,,神情有些落寞說道
(為了方便讀者,,以后文里皆以李念塵為主角名)
李念塵卻是看出一些,,慌忙道:“姑娘才情遠(yuǎn)揚,,卻是我長久居于深山,,所以才…不過月前在江陵亦是有聽聞過蘇姑娘芳名,。”
“噗嗤~李公子不用解釋,,”蘇玉兒忽然露出笑顏說道
隨即又道:“方才見李公子在小舟之上所吟詩句,頗為有趣,,不知可有說法?!?p> 李念塵呵呵一笑道:“姑娘也聽出來了,,無心之言,,并不應(yīng)景,卻是突兀了,。”
“公子言重,,小女子卻有另一番看法,,方才公子身穿蓑衣,頭戴斗笠,,所坐小舟在眾多商賈樓船之中隨波逐流,,卻是有那番味道~至于后一句,小女子卻是認(rèn)為公子頗為孤傲,,如同寒梅傲雪,所以才會作孤舟獨釣之語,。”
李念塵一驚,,惶恐道:“沒想到姑娘對在下有如此高評價,卻是不敢當(dāng),。”
“李公子當(dāng)?shù)?,公子與我所見那些世家子弟皆有不同,又說不上來,。”
李念塵心里暗道:“一見傾心,?扯,!…”
只見蘇玉兒忽然起身,小玲授意,,卻是開始備筆研墨…
“勞煩公子小坐”蘇玉兒一手拿畫筆,一手撣拂衣袖說道
……
李念塵喝了一口茶水,,手杵腮托,側(cè)看著不遠(yuǎn)處那白衣出塵的蘇玉兒,雖然隔著面紗,,李念塵亦是大概能看出其樣貌…
約莫半個時辰,李念塵有些困意,,就這么盤腿小憩,。
船外忽然有些響動,,李念塵幽幽轉(zhuǎn)醒,卻發(fā)現(xiàn)那叫小玲的小婢女就那么蹲在自己眼前定定看著自己,。
李念塵頓時睡意全無,,慌忙站起,剛準(zhǔn)備告辭,,卻聞蘇玉兒說道:“公子久等”
說完卻是拿起一張宣紙微微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公子覺得如何…”
李念塵細(xì)細(xì)一看…這不是畫的自己剛才在小船上念柳宗元詩句的時候嗎…
遂開口道:“雖然不太通畫意,,但畫中千帆一小舟,淡化千帆,,側(cè)重小舟,舟上那人神情自若,,斗笠蓑衣之下應(yīng)有孤傲之意,,在看兩岸青山以有白芒,盛夏被姑娘繪出了秋涼之意,,妙哉妙哉?!?p> 李念塵其實心底還是沒底,自己一理科生…雖然前世看過不少古真跡,,但真是一點不通畫作,,但這番點評自己好像說的很隨心…最后也表達(dá)了贊美之意,,只好如此安慰自己…
偷偷喵了一眼蘇玉兒,,見其嘴角有上揚之意,,心頭方才落下,。
又聞蘇玉兒說道:“嘻嘻,公子廖贊,,不知公子可否為這幅畫提筆…”
……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