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太子轉(zhuǎn)醒
“凡事樓大師姐,,屈苧,,人稱萍水柔波,在凡事樓地位舉足輕重,,雖然不會太多上乘武學(xué),,不過她的特異功體蓮心法,,卻是精妙異常,據(jù)她說臻至頂峰可或死人肉白骨,,可惜是天生的,,學(xué)不來?!狈綅雇镏v起了屈苧,。
“世間竟有如此奇人,怪不得上面要我?guī)е幼咭辉??!毙∪锊挥傻皿@嘆道,宮中能人異士雖多,但他們能見識的也是鳳毛麟角,。
“瞧我這腦子,,到現(xiàn)在竟然沒問過恩人上姓?!比飶腻谙胫修D(zhuǎn)圜回來,,這才想起還不知道眼前恩人名姓。
“什么上不上姓的,,我是個道士,,不講這些繁文縟節(jié),小道方嵐,,求道乾元山白龍觀,。”方嵐正了正神,,可惜怎么看這個錦衣玉食的公子哥都不是個正經(jīng)道士,,畢竟道士是有戒律的,有些甚至比僧人還要嚴(yán)格,。
“您自謙了,,從您那一手識海取物,就看的出道長乃是得道真人,,不知道道長今年貴庚,。”三秋自然看的出方嵐是十八歲上下的面容,,只是已開識海之人,,大半都是年過不惑之人,他自然不敢相信眼睛的判斷,。
“貴庚,?小道年方十八,怕是比閣下還要小上一些,,不過所謂僧不問名道不言壽,,以后你還是不要問修道之人這種事情得好,但凡遇到個妖道邪道,,怕是要丟了性命,。至于識海,小道確有,,只是因意外所得,,并非我的能為?!狈綅挂矝]有說謊,,他的識海不過一劍之地,,就是當(dāng)初李廟河贈劍于他時,方嵐借口太丑推脫不受,,被白龍子一個腦崩彈出來的識海,。
“原…原來如此,那恩公,,待太子醒后,,還望您帶我二人仙山一往,,我們有消息帶給白龍子先生,。”三秋最終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拜托起方嵐來,。
“哦,此事啊,,我忘了告訴你了,,我?guī)煾盖靶┤兆釉朴稳チ耍蟾乓荒曛畠?nèi)都不會回來吧,,所以你們此行應(yīng)該是見不到他了”方嵐托著腮,,手肘夾在一大堆蟹殼中的一丁點空處。
“???這…這可?!比锫勓杂种绷?。
“不是,你這宮里當(dāng)差的怎么說話還結(jié)結(jié)巴巴的呢,,皇宮里對你們沒有要求沒有底線么,。”方嵐終于忍不住了,,一路上這個小太監(jiān)說話就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聽得人心浮氣躁的,讓方嵐的道心都有些動搖了,。
“我…我一緊張就這樣,,第一個字說不出來,因為我是陪著太子殿下一起長大的,,才能當(dāng)這份差,,所以…”
“罷了罷了,你們帝王家的家長里短我們修道之人沒興趣,,吃也吃飽了問也問完了,,該去辦我的事了,。”眼見已過晌午,,方嵐終于想起了觀中一眾師兄弟還沒飯吃呢,,叫過小二結(jié)賬。
“道爺,,您這桌一共十兩銀,。”小二肩披著抹布點了點桌上的菜品,,報了個價,。
“十兩銀子?這是吃的啥啊,,太子一頓飯也不敢吃十兩銀子啊,,怕是遇上黑店了!”三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顯露無遺,,說是皇宮長大的,,也不過就是個陪讀的小太監(jiān)而已。
“十兩啊,,行,,那每個月再送五十只玉臨肥蟹到白龍觀,一年算起來多少錢,?!狈綅勾罂畹臉幼舆@次連店小二都鎮(zhèn)住了。
“一年啊,,道爺稍等,,我叫掌柜的來給您算?!毙《s忙收起賬簿下樓叫掌柜的,,不消片刻便傳來了“咚咚咚”的腳步聲。
掌柜的是個年過四十的胖子,,膘肥肚胖,,爬了幾級樓梯就累得滿頭大汗,倒是還懂得在隔間門口把氣喘勻了才進(jìn)門,。
“這位道爺,,聽說您要定一年的玉臨肥蟹是吧,我們這一只做好的蟹也就五兩銀子,,每個月五十只就是三千兩,。至于運費就給您免了,畢竟不用我們烹飪,?!?p> “三,,三,三千兩…”一個三秋聽了腦子都發(fā)嗡的數(shù)字,,何況他身上也就三百兩,,算上方嵐剛剛到手的幾十兩也遠(yuǎn)遠(yuǎn)不夠。
只見方嵐掏出剛才在流水人家拿到的錢袋,,伸手往里摸,。
“道長這還摸什么啊,都倒在桌子上得了,。還怕給多了不成,?”三秋已經(jīng)開始翻白眼了,然而他卻瞟到了方嵐手指捏出來的東西,,不是碎銀,,是紫金葉,。
一枚紫金葉重一兩,,價值等同一百兩銀子,一般只有大戶商人才會用得到,,而宮中為了方便監(jiān)管用的是制式的銀錠,,紫金葉也就只在民間富庶階層之間流通了。不過和普通銀票不一樣的是,,紫金葉可以換銀子,,反過來銀子可換不了紫金葉,因為這東西只有全國連鎖的黑市“流水人家”發(fā)行,,在店里的用處可比一百兩銀子大得多,。
“諾,這是三千兩,,這頓飯錢的話,,我再找找身上有沒有碎銀?!狈綅故掌鸾鹑~袋,,開始假意摸起袖帶,不慌不忙還時不時用余光瞟上一眼這位胖掌柜,。
畢竟也是江湖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人,,能混到這大酒樓掌柜的又豈能沒這點眼色?胖掌柜忙道:“小道爺不必了,這頓飯就算是香火錢,,回頭請幫我們燒一柱頭香就是了,。”
方嵐這才放下摸來摸去的手,,連連道謝:“掌柜的太客氣了,,小道一定幫忙,。不過還得麻煩掌柜先拿幾只最好的蟹來,我還有個朋友要見,?!?p> 人生受到了巨大沖擊的三秋已經(jīng)麻木了,看向方嵐的眼神已經(jīng)絲毫沒有感情,,似乎已經(jīng)成功認(rèn)識到不能把眼前之人看成是個道士了,。
從酒樓出來的二人又在方嵐的帶領(lǐng)下走進(jìn)了市集,現(xiàn)在才是為師兄弟們采購食材的時間,,方嵐用了三百兩銀子就解決了師兄弟一年的伙食,,甚至比平日里還要豐富得多。
拎著幾只鮮活螃蟹的方嵐看了看日頭,,差不多也有兩個時辰了,,帶著三秋朝著凡事樓方向折回,隨著即將西下的夕陽一同返程,。
二人剛剛走回凡事樓,,沒想到屈苧已經(jīng)坐在正廳內(nèi)等著二人回還。此時屈苧已然換下了之前一身白色武服,,換上了一襲青粉交融的長裙,,兩根青蔥玉指托著下巴,斜靠著一方小茶幾,,一聽到二人的動靜,,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得出即便是她,,要救李睿并不輕松,。
這些方嵐自然看在眼里,他也知道屈苧運轉(zhuǎn)“蓮心法”需要消耗多少體力和精神,,還未等方嵐開口關(guān)心,,跟在他身后的三秋就看到了一旁賓座上臉色還有些蒼白的李睿。
“殿下,!您醒了,?!您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磕蓢?biāo)牢伊?!嗚……”,。見到主子終于蘇醒,三秋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了,,那放松的一瞬間所有壓力瞬間襲來,,跪在李睿身旁哭了起來,。
方嵐也自然不去打擾兩人,拎著那只掙扎了太久已經(jīng)筋疲力竭的蟹,,坐到了屈苧身側(cè),,像個孩子一樣笑著說:“辛苦了苧姐,看我給你帶了什么,,全玉臨城最肥的一只蟹來慰勞你,,總是要麻煩苧姐,弟弟我也不好意思,?!?p> “確是好肥的一只啊,如果我不是生在這玉臨,,只怕現(xiàn)在口水都流出來了,。”屈苧盯著方嵐的笑臉,,眼神里滿是寵溺,。
屈苧年方二十一,只比方嵐大了三歲,。方嵐的父親曾是冀州地界有名的清官,,同屈苧的父親私交甚好,,從方嵐出生后兩家就常?;ネǜ星椋愕芏烁星樽匀灰卜峭话?。
直到方嵐五歲時,,方父因官職調(diào)動要前往大崇邊境泗牙城,所以準(zhǔn)備留方嵐在白龍觀修性三年,,然而第一年就遭西夷人襲殺城池,,家人盡數(shù)被虜。
年僅六歲的方嵐聞訊時,,自己呆呆地在禪房待了三天,,眾師兄弟一概不見,沒人知道他哭了沒有,,哭了多久,,只知道第三天,大師兄李廟河敲開了方嵐的門,,整整三個時辰過去,,李廟河才帶著雙目通紅的方嵐走出禪房,啜泣地對白龍子說:“師父,,我要修道,?!?p> 白龍子也確確實實收了方嵐這個關(guān)門弟子,只是除了一套心法和兩件算不上精良的法器,,也再沒教過方嵐什么,,而方嵐的大多本事,也都是和大師兄所學(xué)而來,。
方嵐九歲那年,,屈苧也終于來到白龍觀,因為女子只有十二歲以后才可上道觀修性一年,,而男子卻并無限制,,據(jù)白龍子所言是因為女子十二歲即可看出有無道緣,若有則一年奠基開靈識后無需再于觀中修煉,,若是沒有的話再修五十年也無濟(jì)于事,。
許久未曾謀面的兩人一見面便是相擁而泣,屈苧也就成了這世間方嵐唯一的親人,。鑒于方嵐已修性四年,,白龍子就把屈苧交給他開蒙,兩人如同親姐弟一般過了一年,。
所以雖然屈苧和方嵐不曾有一丁點血緣關(guān)系,,但是兩人之間的牽絆卻更勝血緣。
屈苧輕搖手中蓮扇,,帶起陣陣清香,,拂過方嵐的臉龐,開口說道:“不只是因為你叫我救他,,就是憑他手中的青蓮令,,我也不得不救,他醒了后我也同他聊了聊,,他是來找你的,,至于什么事情,要你自己去問他咯,?!?p> 方嵐聞言應(yīng)了聲是,站起身來又走到李睿身旁坐下,,開口問他:“既然閣下已經(jīng)性命無虞了,,那便同小道講講,你們究竟是何人,,為何要上我白龍觀吧,。”
李睿看著方嵐,,恭恭敬敬地欠了欠身,,畢竟他的身體也不到能自由活動的程度,回答道:“在下李睿,,是當(dāng)朝太子,,在此多謝小道長搭救之恩?!?p> 方嵐已然是從三秋那里知曉了此人的身份,,而屈苧聞言,也是明眸微睜,,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名貴氣男子,。
“那,太子殿下,,你們主仆二人,,為何事要上白龍觀?”
“為尋尊師白龍子先生,,救大崇于將臨的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