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事情很蹊蹺
忽然,,前面走過來一個戴著禮帽,身著長衫,,戴著墨鏡的高個的男子,,那人看了眼童阿奎,,馬上低下頭,向一個算卦先生的攤子走去,。童阿奎愣了一下,,熊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童阿奎拔腿向那戴著禮帽的男人跑去,,那禮帽男人拔腿就鉆進(jìn)一條胡同,,童阿奎從腰間拔出手槍就跟著跑過去,,回頭對熊岳和于滌非大聲說:“別讓他跑了,他就是我們抓的紅匪頭目震三江,?!?p> 震三江這個名字熊岳只是聽說過,但是對于滌非那就太熟悉了,,這個活躍在江南一帶的紅色政權(quán)地下組織的領(lǐng)導(dǎo)人,,不單單是杭州城幾個部門緝拿的人,也是南京和重慶列為重要紅色政權(quán)地下黨的重要人物,。熊岳和于滌非馬上向胡同的另一個出口跑去,。
熊岳對于滌非說:“老童見過這個震三江?他不會認(rèn)錯人吧,?”
于滌非嬌喘吁吁說:“震三江的畫像,,頭兩年就在我們中間傳閱過。老童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剛才一搭眼,,老童就認(rèn)出是他,既然老童這么說,,那就一定是錯不了,。不然他為什么要跑?”
于滌非說著,,錚亮的手槍已經(jīng)握在她的手里,,這方面熊岳倒顯得有些遲鈍,他也從腰間拿出手機(jī)握在手上,,但是他腦海卻在想著一個問題,,在童阿奎和于滌非的面前,怎么能讓震三江逃掉,。
保護(hù)杭州城的地下黨員,,并不是熊岳的任務(wù),如果這么做,,自己稍不留神就會在童阿奎和于滌非面前露出破綻,,那樣將對自己十分的不利。童阿奎真是一個能干的人,,看過的一張畫像已經(jīng)過了幾年,,他居然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震三江這個人。童阿奎是過去的軍統(tǒng),,現(xiàn)在保密局的老人,,抓紅黨的地下組織和人員,已經(jīng)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這是那個被稱作震三江的人,,從前面的胡同口一閃而過,,沖在前頭的于滌非大聲喊道:“震三江,你跑不了了,,”于滌非舉槍往前面的胡同口開了三槍,,大步的往前跑去,就在這時,,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發(fā)生了,,于滌非撲哧一下蹌了個跟頭,啊呀一聲大叫:“熊大哥,,真是太倒霉了,,我怎么能被絆了一跤?”
熊岳剛好抓住這個機(jī)會,,腳步停了下來,,看著于滌非趴在那里齜牙咧嘴的樣子說:“摔壞了沒有?這可真是太不巧了,。你也是跑的太快了,。”
于滌非叫道:“你快去追呀,,別讓震三江跑了,。”
熊岳答應(yīng)一聲就向另一條胡同跑去哪里還有震三江的人影,?這是他所希望的,。
童阿奎從后面追了上來,大聲說:“震三江江從前面那個路口跑過去,,你們看到?jīng)]有,?”
熊岳說:“真是太不巧了,于小姐摔在那里,,我耽擱了一會兒,,就看到震三江不知跑到哪去了,?!?p> 于滌非一瘸一拐的走了上來,滿臉的沮喪說:“童大哥,,都怪我,,如果我不是摔了一跤,那震三江還真跑不掉,,熊大哥也是為了救我,,唉,本來我們是應(yīng)該立功的,?!?p> 童阿奎說:“這件事兒,,可不能說出去,如果葛處長知道震三江又從我們的手上溜走了,,又不知被他罵成什么奶奶樣了,。”
于滌非說:“童大哥,,以后抓地下黨的就不是我們的事兒了,,葛處長再不是東西,他也不會罵到我們的頭上,。走吧,,熊大哥一會兒要有重要的消息向你發(fā)布,沒有逮到震三江你也不要沮喪,?!?p> 于滌非一瘸一拐的向前面一輛黃包車走去,上了車,,回頭對兩位男人說:“大世界離這里也不遠(yuǎn)了,,我坐在車上慢慢走,你們在后面跟著,?!闭f著對兩位男人嫣然一笑,流露出一位女特工人員少有的風(fēng)情,。
童阿奎剛才一眼就認(rèn)出那個戴禮帽,,穿長衫又戴著墨鏡的男人就是名震江南的震三江,他完全是憑著一種本能去抓人,,他的政治立場并不是那么鮮明,,誰給他利益他就為誰做事,這也是幾乎所有的平民百姓最基本的做事原則,,他從小就被灌輸?shù)木褪沁@樣的原則,,由于他的機(jī)靈能干,許多年前他被招進(jìn)的軍統(tǒng)杭州站,,也做了許多殺暗殺地下黨的事,,他覺得這是他的工作,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是對還是錯,。他的所有的同事也都是這么干的,。
他忽然覺得今天事情有些蹊蹺,熊岳主動到他這里來,,一定是有特殊的事要跟他說,,熊家那是什么家庭?熊家公子如果是個能炫耀張揚(yáng)的人,,那整個杭州城都裝不下他,,居然到如此貧寒的他這里來拜訪他,,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再說,,剛才這件事兒,,憑著熊岳的機(jī)靈能干和滌非的矯捷的身手,兩個人如果如果配合好,,絕對不會讓震三江跑掉,。如果在正常的情況下,他絕對要對熊岳產(chǎn)生某種懷疑,,這表現(xiàn)的十分明顯,,熊岳對抓捕震三江毫不積極。但話說回來,,熊岳對自己是個有恩的人,,以后跟他在一起,自己還會享受更大的恩惠,,這點(diǎn)要比多抓幾個紅色政權(quán)的地下黨員更重要,。過去他做過很多大事,他的生活也沒有大的改變,,更沒有往上爬的機(jī)會和想法,,他已經(jīng)覺得熊岳對他的作用越來越大,
想這些,,他也就打消了剛才沒有抓到震三江沮喪神情,,對熊岳說:“沒辦法,又讓他跑了,?!?p> 熊岳說:“他人跑了又不完全怪你,你也就不要自責(zé)了,,再說這件事誰也不知道,,就咱們?nèi)齻€,我們都不說,,也就過去算了,。”
童阿奎覺得也只能這樣,,說:“熊公子,,這幾天你為弟兄們也沒少破費(fèi),可你這個科長怎么說不干就不干了,?我覺得弟兄們還是會支持你的?!?p> 熊岳說:“那我倒知道,,不過,,我初來乍到,就當(dāng)特勤處一科的科長,,怎么說也是名不正言不順,,雖然說現(xiàn)在有錢就能買到官職,但是坐在這個位置上也是在受到煎熬,。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還真是一件好事,,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說,。”
童阿奎覺得,,熊岳跟楊大光甚至是葛均義完全不同,,這兩個人就是軍統(tǒng)現(xiàn)在是保密局暗殺紅色政權(quán)地下組織的劊子手,可謂是殺人不眨眼,,并不覺得他們這么做是對的,,尤其是抗戰(zhàn)勝利之后,他們的對手已經(jīng)變成了紅色政權(quán)的地下組織,。過去都是自己的人,,現(xiàn)在又變成了敵人,有些事情他搞不懂,,他也不想搞懂,,但是對這兩個人的做法,他的心里并不覺得是正確的,。熊岳顯然跟他們是不一樣的,,也許是初來乍到,并不覺得現(xiàn)在的保密局,,依然是個殺人的機(jī)器,。
大世界酒家高聳的樓檐,在夜晚燈火的照耀下,,輝煌璀璨,,杭州城里的達(dá)官貴人和優(yōu)雅女士,這個時候傾巢出動,,在這條繁華的商業(yè)街上走來走去,,從樓上傳來女人們的嬌笑和男人們的豪言壯語。前方開戰(zhàn),,兩黨從當(dāng)初的兄弟變成現(xiàn)在兵戎相見的仇家,,從現(xiàn)在的形勢上看,國軍占盡了優(yōu)勢,這就讓大后方這些享受著政府高官厚祿的人們開懷大笑,,只等著真正徹底打敗北方的政權(quán),,仿佛這個天下永遠(yuǎn)是他們統(tǒng)治著,正所謂千秋萬代,,一統(tǒng)江湖,。
熊岳覺得可笑,這些人高興的也未免太早了點(diǎn),,紅色政權(quán)為什么能存在,,是他們有著強(qiáng)大的信仰和廣泛的基礎(chǔ),當(dāng)初幾乎被徹底繳殺,,現(xiàn)在已經(jīng)形成和這個黑暗政權(quán)對峙的局面,,焉知道兩年之后的形勢會是什么樣子?想到這點(diǎn),,他又覺得自己真是虛度光陰,,浪費(fèi)時間,但他現(xiàn)在真的感到有勁兒使不上,。
這幾天他都在做保護(hù)自己的事,,從蔡連福,孫正良到楊大光,,似乎都對他以及他們家有著某種程度的威脅,,他必須要擺平這些對他的威脅,否則的話,,一切都將前功盡棄,,什么都談不上,也就沒有跟康副官取得聯(lián)系,,也不知道進(jìn)入空一師情報處的妹妹怎么樣,,現(xiàn)在的形勢復(fù)雜多變,自己還要耐下心來,,切不可過于著急,,釀成大錯。
于滌非從黃包車上下來,,站在那里,,笑盈盈的等待著他們的兩個男人。如果不是整天在刀尖上的舔血,,在殺人中過日子,,童阿奎覺得這段時間還是他最好過的時候。對童阿奎來,,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來到大世界酒家,,這個在杭州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飯店,,過去想都沒有想過。家里有幾個病人,,又有幾個孩子,,別說到這樣高檔的大飯店,,就是到街頭小吃攤兒吃碗餛飩,,他都要算計算計,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人不管干什么,家庭生活還是主要的,,雖然在軍統(tǒng)干了多年,,多少有了點(diǎn)積蓄,但是架不住家里開銷太大,,他總感覺到生活給他的壓力已經(jīng)壓彎了腰,,自打他的身邊突然來了個熊岳,他覺得自己的生活都在發(fā)生變化,。
童阿奎不好意思地說:“熊公子,,又讓你破壞破費(fèi)了?!?p> 于滌非說:“童大哥,,這話以后可就不要說了,我們多為熊公子做事,,讓他高興,,他天天請我們吃飯都是樂意的,熊大哥,,你說是不是,?”
熊岳笑著說:“只要工作順利,你們兩人跟我在一起,,我們合作愉快,,我可以天天請你們到大世界酒家來喝酒吃飯,享受生活,,你看這些人不都是這樣嗎,?這樣的日子我們也可以過上,以后多努力,,都不是問題,。”
童阿奎高興的點(diǎn)頭說:“是啊,,這樣的日子我們想都沒有想過,,都是熊公子給我?guī)淼母?。?p> 熊岳說:“也許真正的好日子在以后呢,?!?p> 童阿奎連忙點(diǎn)頭,心想,,熊岳到保密局總共還不到十天,,他已經(jīng)從熊岳的手里得到了二十多塊大洋,這二十多塊大洋幾乎是他一個多月的收入,,這讓他的生活得到了很大改變,。他覺得跟一個有錢人在一起,跟那些整天只知道殺人抓人的同事在一起完全不一樣,。過去是為了打日本倒也有情可原,,但現(xiàn)在大家都是中國人,自己打自己,,他們抓到的那些紅黨的地下工作者,,一個個還真是讓人敬佩的人,在他們身上動刑法,,甚至槍殺掉,,他的心里總覺得不是這么回事兒,但他的思維已經(jīng)成了定性,,上面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今天熊岳的出現(xiàn),一定有特殊情況,。